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孔夏迷迷糊糊地醒来,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她开了手机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程琅秋躺过的地方温度已经散了,若不是床单上的褶皱,几乎都没有她躺在这里过夜的证据。
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程琅秋应该在洗澡。
孔夏坐起身,昨晚地上被两个人乱扔的一地狼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床边的脏衣篓里赛得满满当当,孔夏一阵脸红,她昨晚真的太放荡了。
她真的攀着程琅秋的脖子索吻了吗?
孔夏的衣服都脏了,她只好裹着被子下床,打开客房的衣柜,想从里面找出一件能穿的衣服来。
浴巾已经在昨晚被霍霍掉了,幸好衣柜里还有睡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用腰间的一根腰带扎紧,孔夏对着镜子转个圈,觉得自己腰还挺细的。
程琅秋从浴室里出来,氤氲着热腾腾的水汽,孔夏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洗好了?”
程琅秋一挑眉,笑道:“是啊,不好意思我先洗了,下次再约一起。”
孔夏脸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算是发现了,程琅秋这个人和她的表象一点都不一样,表面上看着光风霁月,内里就是一个大混蛋!
孔夏气呼呼的去洗了个澡,冲掉了身上残留的黏糊糊的感觉,程琅秋给她准备了新的内衣可以换,孔夏洗完澡看着尺寸正合适的内衣陷入沉默。
这个程琅秋,真实白长了一张正人君子的脸。
现在孔夏从里到外都穿着程琅秋准备的衣服了,她出来的时候总感觉程琅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似有深意,总感觉她憋着想要刷什么流氓。
程琅秋给孔夏端了一碗粥,桌上配了两碟爽口小菜。
孔夏大为震惊:“没记错的话今年是大年初一吧,就吃这个?”
孔夏嫌弃地瞥了一眼那碗粥,恨铁不成钢道:“我们中国人过年不会这么寒酸的,ok?”
程琅秋自顾自地呷了一口粥,咽下之后才慢条斯理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在国外上了几年学,又不是外国人。”
“先吃点垫垫肚子,待会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程琅秋道。
孔夏狐疑地拉开椅子在程琅秋对面坐下,满脸都写着不信任,“大过年的,还有哪里营业吗?”
“有一家。”程琅秋笑着,脸上带着些许憧憬。
“我小的时候可喜欢了,在外面吃的都不是那个味,我想带你去尝尝。”程琅秋说到那家店的时候,声音都变软了。
孔夏一下子就get到了程琅秋的意思,就像她从小吃到大的楼下小摊的炸油条,那家老板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那一口油条几乎已经成了孔夏家乡记忆的一部分,那些老街坊,本来就是如同家人一样的人。
喜欢一个人,就想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全世界,孔夏很懂这种感觉。
所以简单地喝了点粥暖暖身子之后,孔夏就兴致勃勃地跟着程琅秋出了门,孔夏以为是个挺远的地方,但是没想到程琅秋开着车下了山之后拐进一条小路,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居民区,房子都挺旧的了,但是看得出来在当年建的时候也是下了大功夫的,只是随着城市发展规划的变化,年轻人们都扎进市中心打拼,市郊的这些老民居就没落了。
孔夏乖巧地跟在程琅秋身后,在巷陌之间灵活的穿行,转过一片灰扑扑的红砖墙之后,孔夏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愣。
一家红火的小馆子热热闹闹地开着,门口甚至排起了长队,穿着睡衣打着呵欠的原住民们端着锅在门外排队,吵吵嚷嚷地互相说着孔夏听不太懂的方言。
小馆子外墙上积了些陈年油垢,门头上的字都掉了一半,用一根竹竿挑了个幌子在门口,上面写着“支竹羊腩煲”几个大字。
“这要排多久的队啊?”孔夏心里有些没底。
出门前喝的那点粥很快就要消化完了,闻到鲜香的羊腩煲味,孔夏的肚子几乎瞬间就叫了起来。
“来,跟着我。”程琅秋拉着孔夏的手,神神秘秘地绕到了小馆子后门。
孔夏目瞪口呆地看着程琅秋推开了后门走进去,她这辈子都没想到程琅秋能做出公然插队这种事!
“不太好吧,会被发现的!”孔夏扯扯程琅秋的袖子,眼看着后厨里一直忙活着的老伯看了过来,孔夏羞耻地想要原地跑路。
但是程琅秋非但不跑路,还带着孔夏迎了上去。
她在老伯面前站定,拉下了脸上的口罩,那个老伯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确认道:“是小秋吗?”
“是我,我带朋友回家看看。”程琅秋朗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