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都是前世记忆的错,邢晟急忙道,他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以为自己按照她曾经说过的话做,她会开心。没成想她那么嫌弃,“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要,也得等夏天。”林婉清叹了一声气,邢晟这样委屈的模样,让她有点小惆怅。他委屈什么,有什么好委屈的。
邢晟点头,想想也是,天气还冷。虽然他们都是练武之人,但也不能这么折腾,只怪他太心急。
清和郡主来过书院后,林明浩的同窗自然不敢再拿清和郡主说事。不管林家跟清和郡主的关系如何,断亲也好,没断亲也好,清和郡主要是真想关心林明浩一二,那他们也阻止不了。
林明浩发现同窗们不再说那些事情,甚至还有人靠近他跟他说,他开心不起来,他们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好,而是因为清和郡主,因为清和郡主背后的摄政王。
“好生读书,莫要辜负郡主的心意。”林明宇听闻清和郡主去书院看了林明浩,特意到了书院,叮嘱林明浩一番,不让对方的心浮起来,“郡主虽然还愿帮衬我等,但切记,她已经跟我等断亲,切莫得寸进尺,她没有义务帮助我等。”
林明浩是二房的人,林明宇自然要多关注他。二房以后算是林明宇的,他以前可以不关注这些事情,林明浩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现在不一样,他是二房的继承人,不能任由林明浩歪了。
不是继承人,就不管那么多。林明宇宁愿薄凉一点,也不愿意平白受苦,若非他成了二房的继承人,他必定不可能管这些事情。
“明白。”林明浩应声,他以前自然也欺负过林明宇,丽阳公主以前总跟他们说,说他们身份尊贵,那些庶孽不过就是低贱的玩意儿,他们想对他们如何便能如何。如今,自己虽然没有成为庶子,但林明宇的身份比他高了,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母亲说错了,庶子不一定就低贱,也不一定都没能力。
老夫人看着长宁侯府和二房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稍微松一口气。果然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再釜底抽薪,这其中也少不了摄政王的出手,要不是林明希被揍,暴露出他流连风尘之地,儿子不可能不再看重林明希。后来,林婉欣被皇上说不敬嫡母,御史又弹劾大儿子,林明诚又涉及科举舞弊,这才让侯府分家,再挖去腐肉。
“母亲,过两日就是五姑娘的出嫁之日。”侯夫人前来找老夫人,她们还得给五姑娘添妆。
“稍微准备一点就是。”老夫人没把林婉萱放在心上。
四房的林婉萱的出嫁日就到了,四房给林婉萱准备的嫁妆还算丰厚,但要跟那些贵女相比的嫁妆相比,还算少的。分家后,为了保住林家的传承,大房留下的东西多,其他房少很多。四房又不只有林婉萱一个女儿,还有其他男孩,自然不可能给她多少。
老夫人和侯夫人过来给林婉萱添妆,只不过她们给的东西都不多。老夫人不喜欢林婉萱,可还是得做做面子。林婉清没有过去,她虽然还叫老夫人祖母,但到底断了亲,不愿意随随便便就过来,免得让人有了可利用的地方。
在林婉萱到郡主府时,林婉清早已经让林婉萱把添妆拿过去。
“出嫁后,多用用脑子。”老夫人对林婉萱道,哪怕旁边有其他夫人,她也直接说出来,不怕林婉萱的面色不好看。面色不好看,对方才记得越牢。她不需要林婉萱跪拜她,也没有坐在外面的高堂上。
林婉萱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不希望用清和郡主的名号,清和郡主也是这样的意思。否则清和郡主就不是先给她添妆,而是过来府上添妆。
因为林婉萱不再是侯府的女孩,父亲成了一名商人,来添妆的人身份自然也不高。四夫人不是不想让女儿风光一点,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长宁侯府本来就已经门前冷落车马稀,更别说他们已经分出来的。
这一次来添妆的不少人,不是想跟长宁侯府攀交情,就是想看看清和郡主有没有过来。四夫人心里清楚,就越发难受。要是没有分家,女儿自然就不用嫁给一个皇商,而是能嫁更好的人家。
长宁侯世子林明轩还在前线打仗,没来参加林婉萱的婚礼。其他几房的人倒是来了,二房的张氏成了二老爷的嫡妻,身份一下子就不一样,她跟那些妾抬妻的不大一样,她是皇上下圣旨抬的平妻,后来丽阳公主和二老爷和离后,她正式成为嫡妻的。
因此,那些夫人没有看不起她。三房本就是庶出,三夫人一向认为自己比其他两房的妾高贵,可张氏如今成了正室,她心里多少有些变扭。
“祖母。”林明浩也过来了,在老夫人走出院子时,他瞧见了她,急忙上前,生怕做得不好。
老夫人瞥了一眼林明浩,就没有再看他。这个孙子能学好就学好,不能学好就算了,她不可能对他有多好,更无法忘记前世的那些事情。既然清和郡主已经给他些许银两,那便这样吧。
被冷待的林明浩有些丧气,祖母曾经极为疼他,后来突然不疼了,二房这边又发生那么多事情。林明浩就想祖母疼他是因为他是龙凤胎之一,也有他亲生母亲丽阳公主的原因。
三房的林婉沁看着已经梳妆好的林婉萱,有些嫉妒她,至少林婉萱还能嫁给皇商的嫡长子,日后的生活必定过得不差。林婉沁还未及笄,但三夫人已经开始帮她相看人家,她不大满意那些人家,不是寒门学子,就是九品芝麻官的孩子,这让她如何能接受,以前不得宠的林婉清变成了清和郡主,还和摄政王有了婚约,而自己怎么就能嫁给那么差的人家。
“婉沁。”三夫人见女儿愣愣地看着林婉萱,暗中掐了她一下。
“母亲。”林婉沁抿唇,她瞧见了,林婉萱有不少好看的又珍贵的首饰,就不知道等自己出嫁时,能有多少好东西。她可是知道当初分家时,他们这一房分的东西更少,因为父亲是庶出的。
四房的儿子亲自背着林婉萱出门,林婉萱知道她今天是真的要嫁了,到了夫家后,就得看她能不能立起来。
当初,帝后大婚时,林婉清坐在茶楼看了十里红妆,林婉萱成亲时却没再看,而是待在郡主府里。她有些惆怅,从林婉萱的婚事就可以看出,勋贵不能随便分家,也难怪总有人不想从公侯之府分出来,这一分,身份变化就大了。
林婉清正在看她及笄礼邀请的人员,她表示单子上的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
“没有那么多人,就不用凑到那么多人。”林婉清感觉名单上人都是嬷嬷硬凑出来的,她还没有嫁给摄政王,一点都不想邀请邢晟那边的人,也无需请侯府王府的人,不认识的人请那么多来,是让她玩猜猜看么,“不用办得那么盛大,只是一场及笄礼。”
就算真邀请人家,人家也是因为摄政王才来的。林婉清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能邀请到身份地位那么高的陌生人。
“郡主,及笄礼不同于您往常的生辰。”薛嬷嬷道,她自是知道郡主不想请那么多人,可是这关于郡主的颜面,办得太小了,未免让那些人说闲话。
“本郡主往年都不过生辰的,这一次还办了,已经极好。”林婉清不在乎这些东西,“人多了,也麻烦,昭华长公主那边确实可以请,安平郡主,礼部李侍郎家的请勾了的这几家就是,赞者不赞者的都不重要。虽然本郡主也喜欢仗势,但这时候还是不要仗摄政王的势了。”
林婉清在长宁侯府时,曾经悄悄地看过林婉雅的及笄礼,有不少程序,那时候她就在想,等她及笄的时候,侯府的人必定不会管她的。她当时就想等她及笄的时候,她就送给自己一个大礼,直接从长宁侯府离开。
如今,她已经离开侯府,却也没想着要举办多盛大的及笄礼。那会让她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那时候那些人总让自己待在屋里,别出去,晦气。她就悄悄地看,现在对及笄礼没有多大的感觉,没想着要多盛大,要怎么打脸。
“郡主,会不会太少了一点?”薛嬷嬷怀疑到时候来的可能连十个人都没有,这还包括有人带着其他人过来的。
“够了。”林婉清正色,“简单一点,也显得神秘一点,与众不同,反而让那些人不敢小瞧,本郡主的及笄礼,哪里是谁都能来的。”
“正是。”邢晟从屋外走来,正好听见林婉清的话。他早就预料到她不喜欢那么多人来参加她的及笄礼,前世,婉清好像就是在她及笄前后离开的侯府,而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及笄礼如何,后来才知道她压根就没注意过及笄礼,就是多吃了一些好吃的而已。
他原本想给她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显然又没有让她满意。他想着对她好,再好一点,可她从来不需要那么多物质形式。邢晟想这样的婉清真的很好养,及笄礼可以简单一点,他们的婚礼一定不能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