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和茗夏听到此消息皆是面露惊讶,锦瑟更是不由开口问传来消息的小华子:“你可别是胡说的,太后说了今个儿可是新人开始侍寝的日子,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个刚进宫的人承宠?”
小华子又福了福身,回道:“奴才不敢撒谎,这是方才陈修容身边的香卉姑姑亲自带回来的话。”
看过原书的蒋乔倒不惊讶,对小华子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小华子福身退下后,茗夏感叹道:“还好主子平得下心气,不然就和旁人一样做了无用功。”
蒋乔笑眯眯地点头,心想:不是她能平心静气,而是她根本不在意。
此时,茗夏口中做了无用功的旁人,包括但不限于——特意摆出刻凤凰金镶玉如意的娴容华;倚在窗边磨了一下午鲁墨的沈嫔;挑了最贵首饰又花了大价钱买消息的蒋良人和严御女。
怀着同样争宠想法的几人,听见此番消息时,也都不约而同咬牙:从哪里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而安坐于后宫,等着看新人打擂台的老人们也是吃了一惊,纷纷出动手下的人去打听。
但因着那美人才刚刚进宫,只知道是顺王和施家进贡的美人,还被施家收作了义女。
惟有柔昭仪那儿,迎来了何长喜。
“何公公怎的来了?”施家提前和柔昭仪交代过,所以柔昭仪并无惊讶之情,只抚了抚怀中猫儿柔顺的长毛,问何长喜道:“不知皇上对施家和顺王的忠心,感到如何?”
想到施家和顺王是以“献忠心”为名进奉的美人,何长喜低头遮掩微妙的表情:“回昭仪娘娘,皇上龙颜大悦,给施家和顺王都送去了厚赏,也吩咐奴才来给昭仪报喜和送赏。”
柔昭仪抬头望望小福子和小寿子手中莹莹反光的瓷瓶,笑道:“何公公带来的赏赐,本宫看到了。只是,不知何公公要报什么喜呀?”
何长喜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满脸喜气:“顺王殿下不仅送了美人,还请旨求皇上给他和施六小姐赐婚。”
“昭仪从前是顺王的青梅竹马,如今顺王又对昭仪的妹妹一见倾心,真是缘分呐。”何长喜感叹道。
柔昭仪面上的笑意隐约淡了一分,抚着猫儿的手也停了下来:“确实是缘分。”
话音未落,怀中的猫儿忽然叫了一声,从柔昭仪的怀里挣脱,修剪过的指甲在柔昭仪白嫩的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巧心,这样不听话的畜生,赶紧送回猫狗司。”柔昭仪的面色彻底淡了下来,冷声吩咐过巧心后,转头对何公公道:“本宫有些疲了,何公公便不送了。”
被主子退回猫狗司的猫儿,可基本没有活路了。
何公公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柔昭仪护甲上的一缕猫毛,弯腰道:“昭仪说的是,奴才不打扰昭仪休息了。”说罢,就带着小福子和小寿子告退。
等走出了柔仪殿的大门,机灵的小福子上前耳语:“师父,我刚跨出门的时候好像听见里头什么东西打了,很是清脆的声音。”
何长喜想起永宣帝特意挑了不算珍贵的瓷瓶给柔昭仪,不由在心里感叹永宣帝的贴心:皇上知道柔昭仪铁定要发火,又肯定舍不得扔从施家带进宫的那些摆设,就派他送了可以砸的瓷瓶来。
然后转头还是对小福子道:“应当是宫人收拾东西时不小心。”
“小福子,有时候不要过分机灵,什么声响都要知道、探听——在宫里,当心你的脑袋!”何长喜看了眼老老实实的小寿子,又对小福子低声教训了一句。
小福子立马收了那副机灵的神情,低头应是。
等何长喜走到建章宫给永宣帝复命的时候,外头便有人传来消息:柔仪殿新分来的小宫女,失手打了皇上刚赏的瓷瓶。柔昭仪大怒,已经将人打了十板子,丢到浣衣局去了。
永宣帝听后,只略略扬了扬眉:许太后前些日子竭力补上自己清掉的棋子,无暇顾及施家和顺王的举动,才叫他们有了可乘之机。等过了今晚,许太后只怕顾不上自己,要专心对付施家了。
施家也是被许家针对地站不住脚了,眼巴巴送来一个绝色美人,不知是不是做着美人添香磨墨,能窥见几分奏疏,再传话给施家的美梦呢?
“柔昭仪的生辰不是在七月么,就将顺王的迎亲之日定在柔昭仪生辰那日——既然她不能亲自参加顺王的婚宴,那总要在一日欢喜一下”永宣帝淡声吩咐何长喜,见对方应下,才接着道:“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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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宫里头许多人都是一夜无眠,甚至于早早爬起,等着消息。
——那位甚至不知姓名的美人,被封作从七品美人,赐了封号“怜”,赏了芙蕖馆单独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