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几乎全被怜嫔占了去!
其中以信心满满以为要复宠的苏顺仪最为不满,但从前就吃了怜嫔枕头风的亏,只得将这不满发泄在了领分例上,次次将怜嫔看好的分例提前挑走。
苏顺仪原以为自己算是扳回一城,不想永宣帝直接赏了怜嫔许多赏赐,包括但不限于苏顺仪从前求而不得的金玉雕花嵌紫水晶的头面。
这一段争宠就以苏顺仪的暂时落败告一段落。
蒋乔本以为,先前蒋良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加上苏顺仪吃瘪,后宫会风平浪静一段时日。
她正感叹没有戏看呢,谁曾想,居然是风头最盛的怜嫔开始频频搞事情。
要么是装病,从别人那把永宣帝扒拉过去;要么是炫耀,比如穿着最新的蜀锦衣裳,在苏顺仪门口晃来晃去;再然后就是抢东西,不同于苏顺仪一样,是耍点小聪明,将别人看好的布匹物件提前拿走的方法,而是让自己的宫人直接将别人的宫人挤下去,再毫不心虚地挑走里头最好的东西。
怜嫔这么做,旁人自然生气恼怒,但怜嫔搞事情的对象挑得颇好,都是近期没面过圣、位份又较低的妃嫔,要诉苦也无处诉去。
蒋乔期间侍两次寝,只在一旁围观,看此次风波该如何落幕,却一个恍然,自己也被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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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本嫔没有听清楚,还请这位小公公再重复一遍。”蒋乔看着屋子中央装着冰块的大缸,微微笑着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底下的小宦官生得还算机灵,就是奴才随着主子,看着就和怜嫔一样,过于装腔作势、矫揉造作了。
小宦官又行了一礼:“回蒋良媛,我家主子说,今晚皇上来水芙阁就寝,皇上怕热,偏生我家主子的冰块已经用完了,就奉皇上的意思,来向蒋良媛来借一点冰块。”
蒋乔身边的锦瑟满脸怒容,听见小宦官的话就要上去说理,堪堪被茗夏拦住。
“哦?借冰块?本嫔记得,怜嫔不是直接从小华子手上,强行划拉走一半的冰块么?”蒋乔险些就要被气笑:现场动手抢冰块分例,一个时辰后才派个说不上名号的小太监来“借冰块”,还说是永宣帝的意思。
怜嫔这是要糊弄谁呢?
幸亏小华子沉住了气,没当场闹起来。
底下的小宦官就沉默不语起来,一脸“我是哑巴别问我”的样子。
蒋乔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向这位小宦官微笑道:“既然是皇上所要,那么本嫔自然愿意借给怜嫔。只是夏日暑热炎炎,希望怜嫔能早日还回冰块分例呢。”
“自然自然,奴才告退。”小宦官听见蒋乔答应借冰块,立刻欢快起来,连忙告退。
“主子,最近怜嫔最为得宠,主子还是避其锋芒的好。”茗夏在一旁稳稳开口,向蒋乔递上凉好的花茶。
蒋乔喝了一口清凉爽口的花茶,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我知道。”
等怜嫔不得宠了,就要她好看!
一直到睡前,蒋乔都用这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来宽慰自己。
十年不晚个der!
半夜被热醒的蒋乔直接起身,披了一头长长的青丝到廊下散散风,心里很有一点想去水芙阁抢回自己冰块的冲动。
蒋乔顺了顺自己的长发:今日早上才洗过,到现在就又是沾上汗了。
“主子怎么出来了?可是热醒了?”今晚值夜班的茗夏听见声响,出来看见在吹夜风的蒋乔,温声问道。
蒋乔点了点头,向茗夏吩咐道:“你记得,明日九宸堂的宫人去拿点心时,你就带着银子,找准机会,向里面加一道翡翠枣泥糕。”
“要那种提前做好,冰镇过的翡翠枣泥糕。”
蒋乔悄悄捏紧了拳头:怜嫔敢抢她的分例,她不但要锱铢必较,还要让怜嫔双倍地还回来!
也是向旁人表明:平日里她自己乐呵地过小日子,但也不是随便别人就能欺负的主儿。
茗夏略想了想,拿出手帕拂去蒋乔额前的汗珠,轻声道:“也好,若是主子这次不还击,就有那等欺软怕硬的宫人了。”
蒋乔略闭了闭眼,忽然想起蒋太嫔这个人,就问道:“蒋太嫔近日可有来,她可不向来了一次就会罢休的人。”
“后来又来过两次,一次是主子正在午睡,一次就是薛美人落水那天。”茗夏回忆了一会儿,答道:“这两次没见成,蒋太嫔就没再来了,只是话语中隐隐约约,有让主子去向皇上和蒋国公开口,让她回蒋国公府安享天年的意思。”
迎面的夜风吹去蒋乔身体里的热意,蒋乔就有些困倦:“她想得倒是美。等她下次再来,就叫她进来一回吧,我让她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
说完,蒋乔打了个哈欠,又回屋睡着了。
茗夏则细心地将蒋乔脱下的绣鞋摆正,再为蒋乔轻轻扇了一会儿风,直到蒋乔沉沉睡去,才悄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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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永宣帝照常改完奏章,准备去用下午茶。
装点心的盒子被打开,永宣帝端着冰碗,看着小福子一碟碟往小几上放点心。
等到最后一碟翡翠枣泥糕送上来,永宣帝就微微挑了挑眉:“今天的点心怎么多了一道?”
小福子就赶紧道:“这道翡翠枣泥糕是蒋良媛着人送的呢,正好撞上奴才去御膳房领分例,奴才就顺便带过来呈给皇上了。”
永宣帝点点头:“朕也有段日子没吃这个了。”因为夏日干燥,吃枣泥糕点会有些噎着,也不像冰碗、水果糕点这类点心的解暑。
说罢,永宣帝就伸手拿了半块翡翠枣泥糕,打算全蒋乔一个面子,却被触手冰冰凉凉的感觉给惊到了。
小福子察言观色,立刻道:“蒋良媛那儿的茗夏姑娘说了,这个冰镇翡翠枣泥糕,是蒋良媛闲暇时弄得新吃法。蒋良媛觉得甚为美味,就想带给皇上您尝尝。”
“的确美味许多,也适合在夏天吃了。”永宣帝感受着嘴里冰凉软糯的滋味,轻轻笑起来:原来不是像其他妃嫔一样,用送吃的来争宠,而是得了美味要和自己分享。
这样想着,永宣帝侧头看了看已经全部改完的奏章,对何长喜道:“传令下去,摆驾玉瓯阁。”
何长喜抬眼看了看桌上的翡翠枣泥糕,连忙应下去准备轿撵了。
永宣帝到玉瓯阁的时候,正好看见栀子树下围着一圈帐幔,里面有一道樱草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永宣帝挥了挥手,阻止了一群宫人的请安,自己轻手轻脚掀起了米色的帘帐。
蒋乔正在阖目养神,嫣红的朱唇微微张着吐息,平日里明艳动人的面容,在此时别有一番安静的美丽。
一头鸦发明显是刚刚洗完的状态,带着点潮气,别出心裁地用一段栀子花的树枝挽起来。
香白的栀子花衬得青丝如墨,黏在蒋乔颊边的几缕湿发则显得蒋乔肤白如雪。
长长的美人榻前面,正放着放满了冰块的小缸和一个摆满了冰碗和点心的小几,其中就有和永宣帝同款的冰镇翡翠枣泥糕。
“爱妃可很是闲适。”永宣帝饱览了美人闭目图,才慢慢悠悠地开口,相看蒋乔面露惊讶的模样。
不想蒋乔睁眼,看见和自己脸对脸的永宣帝,直接就是一惊,手忙脚乱地想下来请安,结果却是险些从美人榻上掉下去。
永宣帝不由放声笑出来,伸了龙爪扶住蒋乔,自己还顺势坐到美人榻上,揽住了蒋乔的细腰:“爱妃不必多礼。”
“皇上别靠那么近,嫔妾的头发还没干呢。”蒋乔被永宣帝搂得有些面红耳赤,用手去轻轻推永宣帝的肩膀。
永宣帝却不在意,用手捻了捻蒋乔湿软的头发,只觉得满鼻子都是好闻的气味,就问道:“爱妃怎么想起来下午洗头?”
不想蒋乔却拨开永宣帝的龙爪,扭过身去,嗓音娇软,哼哼道:“皇上还问嫔妾呢,要不是皇上,嫔妾能将昨个才洗过的头发重新洗一遍么!”
“爱妃现在倒是淘气,什么事情都怪到朕的头上来。”永宣帝一边爱不释手地捻着蒋乔的秀发,一边奇道。
蒋乔回过身来,眉眼间是一种恰到好处、让永宣帝心疼的委屈和叫人心软的撒娇:“皇上还不承认呢,不是皇上昨晚贪着用冰块,将怜嫔那儿用完还不算,还来嫔妾这儿借么?”
永宣帝玩着蒋乔墨发的手顿了顿:这事他可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啦,因为想了想,还是一口气码到六千吧
原本想着多存点稿,有基础了再日六,但看了看今天是九月第一天,那就从今天开始日六吧!
当然,还是不定时更新(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