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珩进博慕迟房间时,她正蜷缩在被子里玩手机。
听到声音,她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傅云珩挑了下眉,走近站在她床边。
“在玩什么?”他问。
博慕迟心情不太好地应他,“没玩什么。”
她垂着眼,情绪低落,“看了几个视频。”
傅云珩了然,拉过一侧的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吃饭了。”他倒也没着急的催促,只是平静地告诉她这个事情。
博慕迟“哦”了声,但却没有行动。
“?”
傅云珩不太懂她这突然转变的情绪是为何,明明半小时前她还挺好的。他从傅家忙完过来时,她还送了他一个冰冰凉凉的雪球。
他不解地看她神色,下意识问:“你生理期还没结束?”
在傅云珩这里,博慕迟也唯有在生理期的时候,会无理取闹比较严重。
“……”
博慕迟哽了下,掀开被子瞪着他,口不择言说:“我生理期有没有结束你不是最清楚?”
傅云珩被她的话呛住。
莫名其妙的,房间内氛围有些安静。
两人僵持须臾,博慕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点什么,羞愤地转头看向另一侧。
傅云珩盯着她渐渐泛红的耳朵看着,掩唇轻咳了声。
博慕迟立马转头怒瞪。
他勾了下唇,抬手揉了揉她躺着蹭乱的头发,低低道:“怎么突然心情不好?”
博慕迟生气回房的时候,傅云珩正好回傅家给导师发邮件去了。
沟通了些论文相关的事再过来时,季清影和他说要吃饭了,让他到楼上喊博慕迟下楼吃饭。
他并不知道自己不在迟家的这半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博慕迟觑着他,闷闷不乐问:“你今年是不是要去国外过年?”
其实她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可能是因为她每一年的新年都是和傅云珩一起度过的。陡然间知道他不和自己一起过年时,她有点接受不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要去国外过年也没提前和她说,她有点生气。
虽说傅云珩没有义务将自己要去哪过年,要去做什么事无巨细告诉她。
她已经习惯了第一时间知晓和他有关的一切消息,也一直相信傅云珩有什么事都会跟她说,就像她遇到事,拿到奖,要参加比赛,她第一个会告知的人一定是傅云珩一样。
博慕迟不敢想要是自己今天没问,她是不是要等傅云珩一家到国外了才知道这消息。
傅云珩一怔,立即明白过来她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他温声告知:“要去几天。”
博慕迟瞥他,不吭声。
傅云珩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想了想,猜测她应该是刚知道这消息,主动道:“这几天太忙,忘了跟你说。”
实际上,傅云珩以为博慕迟早就知道这事了。
两人回家的次日,傅云珩因导师那边有事回了趟学校,这几天也一直住学校附近的公寓忙论文,今天下午才回的家。
而季清影和迟绿这几天没什么事,每天都会接送博慕迟去滑雪场。自然而然的,他便以为季清影她们跟她说了这个消息。
博慕迟知道他这几天忙,可她总觉得这种大事,他就算是再忙也可以手机上跟自己说一声。
思及此,她傲娇轻哼,“我不管,这事反正是你错了。”
博慕迟睇他一眼,“你去国外过年要给我带礼物我才会原谅你。”
傅云珩对上她澄澈的瞳眸,哑然失笑,“知道。”
他说:“这个不会忘。”
“嗯。”博慕迟提要求,“我要又贵又特别的。”
傅云珩:“行。”
博慕迟看他对自己有求必应的模样,一时也不忍心提出更刁钻的要求。她思忖了会,底气不足的嘀咕,“你要是买的我不喜欢,我就——”
“就怎么样?”傅云珩目光深邃看她。
两人眼神忽然对上。
在寂静无声,又飘拂着淡淡香味的房间里,他们清楚的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
博慕迟心里莫名一颤,速度快到她自己都未曾捕捉察觉。
她皱了下眉,想好要说的话忽然忘了。最后只能化作一句,“就不那么快原谅你。”
“……”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时,迟绿和季清影动作一致地抬头看向他们。
博延和傅言致还在跟自己太太说话,说完发现没一个人将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顺着将目光落到傅云珩和博慕迟身上。
半晌。
博延和傅言致听到两人的叹息声。
这声叹息怎么说呢,有失望,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傅言致无奈一笑,招呼两人,“兜兜到傅叔叔这边坐。”
博慕迟立马走了过去,“好香啊。”
她眉眼弯弯道:“傅叔叔和爸爸的手艺又进步了。”
桌上满桌食物,全是三位女士喜欢吃的。
至于三位“妻管严”男士,他们的口味早就被同化。
迟绿瞅了眼自己女儿,“你还没吃呢。”
“闻着香味就知道进步了呀。”博慕迟有理有据说:“爸爸你说我说得对吗?”
博延看她娇憨模样,给她夹了块没有刺的鱼肉,“你和妈妈说得都对。”
博慕迟一噎,小声嘀咕:“我妈好像什么都没说啊。”
博延:“……”
迟绿在旁边笑,“那你别管。”
博慕迟撇嘴,正想说博延是重妻轻女,一侧的傅云珩给她推来了一碗满满当当的鲜嫩虾肉。
她唇角一弯,“谢谢云宝。”
傅云珩看她,“吃饭。”
“哦。”博慕迟不再“造次”,大快朵颐起来。
其余四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画面,见怪不怪的加入吃饭队伍。
热热闹闹的晚饭吃饭,博慕迟后知后觉有些感伤的情绪。
一想到明天傅云珩他们一家就要去国外了,她就难过。
“兜兜。”傅云珩帮忙收拾好餐厅,走到客厅喊她。
博慕迟抬眼看他,“怎么了。”
傅云珩垂睫,低声问:“吃撑了吗?”
博慕迟一愣,正想说还好,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吃撑了。”
她起身,理直气壮说:“你陪我消消食。”
傅云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