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我回想起那一刻发生的所有,我依然是记忆模糊。
因为发生的太快了,我甚至都没看清楚凌婵的动作,这一切就已成定局。好在两个保镖动作够快,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秦知善被送进了医院治疗,凌婵这一刀的位置捅的相当凶险,在手术室里进行了四小时的轮番救治,总算得到医生的平安答复,只是手术现在还没完全结束,还要再等一会才能看到秦知善出来。
守在手术室门口的我这才松了口气,我的面前是一脸沉沉的秦江未。
黎堂峰去处理凌婵的事情了,这里只有我、秦妈、秦江未还有一个不断哭哭啼啼叫骂的秦莎莎。
秦莎莎话里话外含沙射影,都在指着我骂。
我站在一边心如止水,仿佛她骂的人跟我毫无关系,我甚至听着还在心里分析出语病和不恰当的地方。
面对秦江未的目光,我大大方方的没有任何扭捏。
可能只有我自己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早已一片澎湃。
我没有料到凌婵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更没有想到秦知善会保护我。秦知善是路过还是特地去找我,我现在还不得而知,但他的保护却是实打实的存在。如果没有他,凌婵那一刀势必会伤在我身上。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复杂了,一片的酸涩担忧,还有满满的感动。
我爸妈原本也想过来亲自向秦知善道谢,可因为秦知善还在医院手术,情况不明。秦妈也不愿太多人的知道,只留我一个在这里作为代表守着。
那边的秦莎莎骂的更起劲了,唠唠叨叨的甚至比秦妈的情绪还要大。
秦江未低声呵斥:“你有完没完了?我爸还在里面没出来,你省点力气少做这些无用的事。”
秦莎莎被这么一训,叫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似乎很怕秦江未,看了看自己的堂哥,最终有些怨愤的低下头不再开口。
手术室外静悄悄的,就连经过的脚步声都听得无比清晰。
大约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秦知善被推了出来。
麻药还没过,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有知觉,根据刚才医生描述的情况来看,虽然那一刀的位置很凶险,但好在我们送医及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秦妈的脸上又是泪又是庆幸,直接扑到秦知善的病床边,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情绪激动。
最后还是秦江未让秦莎莎把她搀走,病房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秦知善,心情复杂。
盯着旁边的各种仪器,上面是记录着秦知善现在的生命体征,看着还很平稳,这让我原本忐忑的心又放松了一些。
我说:“晚上我来守夜吧,他救了我,这是我应该的。”
秦江未看着我,好看的唇形抿紧,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不算很好。
想来也是,好不容易见面的父亲却因为我造次大难,给谁都不会觉得心情好吧。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多谢,还有……很抱歉。”
秦江未笑了两声,这笑声是那样的空洞毫无内容,他说:“有什么可感谢的?又有什么要道歉的?伤害他的人又不是你,保护你的是他自己,一切都跟你无关,不是吗?”
秦江未的理论比我想的还要冷血,我诧异的挑起眉:“我不这么认为,凡事都有因有果,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秦知善是不是我生父,这件事另谈。
但今天确实是他救了我,而且凌婵也确实是因我而来。
秦江未鄙夷的看着我:“你为什么每次都喜欢这样?装好人很有成就感吗?看着别人为你掏心掏肺的喜欢,是不是特别的开心?”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秦江未原本优雅完美的面具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平庸的女人就不应该来平城,你不来这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就应该守着那个小城镇,当一辈子的办事员,不是很好吗?”
秦江未的话让我吃惊不小,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早已离开当初的岗位,我也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之前的职业,为什么秦江未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难道是华华……不,不可能,别说华华也不知道太多,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和秦江未说这些。
我咬紧了下唇:“可我已经来了,你能怎么办?”
秦江未笑声更大了,带着阴森森的味道在病房里回响着,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他说:“是啊,我能怎么办呢?我既不能让你离开,又不能阻挡别人对你好。”
他突然盯着我,那一双初见时的剑眉星目此时看起来充满了阴霾:“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