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就难有四角齐全的事情,上天拿走了你什么,总归再会补一些回去。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和能耐,只能接受。
有的人欢欢喜喜的接受,能把剩下来的时光过得光风霁月;有的人却期期艾艾的埋怨,哪怕有大半的岁月,也都浸泡在苦涩当中。
显然,柳母并不是这样的人。
柳母本姓莫,名为青青;能嫁给柳家的少爷,说明她自身条件以及家世都非同一般,可以说在柳西辞离世之前,柳母一直都是风光无限。
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时候,这些年柳母尝过的苦,估计加起来比几十年的还要多。
她失去了唯一的独女,经历了丈夫的背叛,最后孑然一身。哪一件拿出来,都是足以撼动人生的大事,但柳母还是坚持到了现在。
坚持还是有回报的,不然她又怎么会遇到柳西辞留下来的孩子呢?
我带着柳母找到了沈蕾,直接说明来意,至于柳母的身份我做了一个含糊的交代,反正沈蕾也只是为了寻找双胞胎的亲人。现在能找到,她回去也好跟表嫂有个交代,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双胞胎的养母估计是已经厌烦了这两个孩子,这边传出去可能找到亲人的消息,那边立马就着人把两个孩子给送来了。
说是方便鉴定取样,甚至连两个孩子平日里的衣服用品也跟着一并捎了过来。
沈蕾看着眼前的东西,脸上一阵尴尬:“我这表嫂……真是反应太快了。”
我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言不由衷的宽慰她:“快一点也好……”
两个孩子站在了柳母的面前,几乎不用去鉴定,只消一眼我就能断定这两个孩子跟柳西辞绝对有关系,因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柳西辞的长相本就酷似柳母,这两个孩子又很像柳西辞,这么一看,倒是跟柳母有五六分相像。
柳母已经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的大哭起来。
两个孩子本就初来乍到,大的那个看上去早熟一些,满脸的戒备,小的那个似乎就安静谨慎,会躲在哥哥的后面。
见柳母这个表现,两个孩子更加紧张起来,两双黑漆漆的眼睛来回的在我们身上不住的打转。
我安抚了一会柳母,说:“孩子们还在看着呢,别吓坏了他们。”
柳母赶忙摸了摸眼角,拼命的点头:“说的对。”
她转脸去哄那两个孩子了,一边哄着还一边又哭又笑,最后居然是双胞胎中的哥哥反过来宽慰柳母。
这两个孩子懂事早熟的程度超出我的想象,还是沈蕾告诉我,这两个孩子一开始是在福利院长大,到三四岁之后才被接到了养父母的家中。
虽然沈蕾的表嫂不喜两个孩子,但表哥还是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很是疼爱。只是这样的生活也没有维持几年,最后养父离世,养母厌弃,这才出来寻找他们真正的亲人。
估计这位表嫂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真实的身世,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急着将他们赶出家门了。
柳家的血脉,柳西辞的唯一骨头,单凭这两者中的任何一点,这两个孩子的归来都会是柳母乃至柳家的头等大事。
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没出来,这两个孩子已经和柳母正式住在了一起。
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到来,柳母也开始筹划着置换一套更大的房子,她一边照顾着两个外孙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整个人像是焕然重生了一般。
我看着她这样,心里也满是欢喜。
西辞,没想到你还有很大的秘密藏在这里。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你以为永远都不会被发现的端倪,最终将会以奇妙的形式再次回到原点。
所谓无巧不成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只是现在两个孩子回到了柳母身边,另外一边的秦江未对此事依旧一无所知。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秦江未的,我和柳母谁也没提及,这更像是一个秘而不发的真相。虽然它只披着一层纸,但我们从不会主动去戳破。
只是当两个孩子的亲子鉴定出来时,柳母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把肚子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要不要告诉秦江未呢?这两个孩子已经确定是柳西辞留下的血脉了,母亲早已不在人世,是不是多一个父亲来关爱他们才是正确的呢?
关于这一点,我和柳母谁都不敢乱决定。
毕竟,在外人看来,秦江未和柳西辞还是表面上的表兄妹关系。
总不能让我以身试法的到处宣传自己和秦江未的实际关系吧?这太狗血了,观众会不会买账还另说,最后搞得自己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反而对两个孩子不利。
黎堂峰后来问我:“就这样留下两个孩子?不打算告诉他了吗?”
我知道领导话里的他指的是秦江未,我自己也是满脸迷茫的摇摇头:“再等等吧。”现在孩子才刚刚念小学,秦江未那边也在一门心思的对付双木集团,就算我现在说出来,这个血缘上的哥哥也未必会收手。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自己是不能做这个保证的。
倒是照片的问题,可以腾出功夫来试探一下秦江未的意思了。
因为沈蕾送来的另外一张照片,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
月份越发大了,我现在觉得翻身起床都有些费力,黎堂峰每每会帮我揉着后腰,脸上还是一阵的艳羡。
这厮是觉得怀孕这么美好这么神奇的事情怎么能只给女人一人经历呢!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那换你来当女人试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领导立马笑了:“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下辈子,我当女人你做男人,咱们还在一块。”
我一阵好笑,心里却掩饰不住的喜滋滋,脸上一嗔:“谁跟你待到下辈子!”
早上用过了早饭,照例是去医院检查的日子。随着月份加深,产检的日子也跟着频繁起来。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我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了,最后还是黎堂峰帮我扣上了鞋跟。
旁边蹒跚学步的小白雪一阵横冲直撞,抱着黎堂峰的腿,嘴里奶声奶气:“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