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箐吃痛的险些倒在地上,周念卿及时的揽过她的肩膀,神色紧张的看着南箐,“婠婠你怎么了?”
“把天雪石还给我!”月温娜大喊,想要从周念卿的手里抢出南箐,被周念卿直接躲开,周念卿抱着南箐飞到旁边的大树下,让南箐躺在自己的身上,南箐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身体的肌肤竟然逐渐成透明,只有胸前的红宝石发出强大的光芒,与天边的月光相呼应,南箐捂着胸口,痛苦的尖叫了一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月光消失不见了,红宝石的光芒消散,竟然化成了一只火红的蝴蝶印在南箐的胸口。
阿戴在一旁脸色惨白,她颤抖着双唇看了看月温娜,“莫非这是天意”
月温娜往后退了两步,被刚才发生的惊住了。
天雪石一旦融入谁的体内,谁就是下一任阁主,这是代代流传下来的规矩,无人打破。如今天雪阁融于南箐的骨血中化作了蝴蝶印在她的胸前,一切已成定局。
可南箐并非天雪阁的族人,也并非西耀人,只怕天雪石会反噬南箐的本体。
“将天雪石还给我!”月温娜怒喊道,在她上前之前周念卿神色一凛,长剑指向她。
阿戴从后面拉住月温娜,说道:“宫主,那天雪石与非本族的人融合,只怕会被天雪石反噬。”
周念卿脸色大变,起身道:“你说什么?你说那块石头会反噬婠婠?”
阿戴瞥了周念卿一眼,说道:“古书上是这样说的。”
周念卿回头看着靠在树下脸色虚弱的南箐,紧张的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那天雪石引出来?”
阿戴摇头,“天雪石已经化蝶与她融为一体了,就表示天雪石已经认定了南箐就是下一任阁主,我们无能为力。”
月温娜气的发抖,一双媚眼死死地盯着南箐的胸口,那天雪石本该是她的!她为了这个位置不知道奋斗了多少个日月,可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人平白夺了去!
“也就是说,若是没有办法,婠婠就只能被它反噬而死?”周念卿垂在身侧的手的骨节咯咯作响。
阿戴点头,“不过这个过程很慢,天雪石会以接石人的身体作为血罐,日复一日的吸取她的精华,直到油尽灯枯。”
“陛下”南箐虚弱的抬起手,周念卿跑到南箐身边,疼惜的扶起她,“婠婠,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胸口还疼不疼了?”
南箐摇头,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只觉得可怕至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疼了,就是有点困”
说罢,南箐便将头一歪,靠在周念卿的身上睡着了,周念卿打横抱起南箐,严肃的看着月温娜和阿戴,“既然这石头是你们西耀的,那就总有解决的办法,这石头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你总不甘心就这样拱手送人吧?”
月温娜死死地咬着下唇,“你少用天雪石威胁我,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阿戴在旁边皱眉拽了拽她,压低了声音道:“宫主,眼下还是先拿出天雪石比较要紧,为了一个小小的中原女子,实在犯不着啊!”
周念卿带着熟睡的南箐回了宫,帝后大婚成了一场荒唐,陛下抱着皇后急冲冲的回到皇宫,一切就已经明了,从头到尾,上书嫣蓉都是一个棋子罢了。
她站在海棠宫宫外,怔怔的看着大明宫方向,一片灯火通明。真是可笑,明明她才是今夜的主角,可如今,所有人都将她遗忘了。
翌日,上书嫣蓉的尸体在海棠宫里被发现,是吞金而死的。周念卿知道后,只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如今整颗心都悬在南箐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给旁人。
但周念卿想,大概是西耀的那些人下的手,事情暴露了,唯有杀人灭口了。
南箐睡了正正一夜,日照三竿醒过来,就看见周念卿趴在床沿,听见动静后也醒了过来,面容沧桑,下巴处全是胡渣,看见南箐醒过来,欣喜道:“你醒了?”
“陛下”南箐望着周念卿,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下,她直接扑进了周念卿的怀里,近日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
周念卿抱着南箐柔软的身体,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听着她羸弱的哭声,他的一颗心仿佛被人凌迟一样,心疼和愧疚涌上心头,“对不起婠婠,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救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南箐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周念卿的胸膛上。
周念卿将她揽入怀中,面露痛苦之色,“是朕不好,好在你又重新回到朕身边来了。”
一阵温存过后,南箐突然想到那日封后大典之后,她看见周念卿拥着上书嫣蓉躺在海棠宫的画面,咬着下唇气恼的说道:“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的帝后大婚又是怎么回事?”
周念卿懊恼的说道:“你失踪那日,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朕分明记得朕去的是大明宫,怀中的女人也是你,可是竟然变成了上书嫣蓉。至于帝后大婚,那不过就是为了引月温娜现身的计策。”
“恐怕是之前月温娜就给你下了巫术,所以你才会将上书嫣蓉当做了我。”南箐分析道。
“大概是这样。”
虽然南箐当时看见这一幕时觉得周念卿背叛了她,有万箭穿心之痛,可是等到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周念卿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南箐的,他平日里对她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这一切回想起来,恐怕都是月温娜的计策。
南箐靠在周念卿的怀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只火红妖艳的蝴蝶还在她的胸前栩栩如生,南箐轻咬下唇,眼眸黯淡了许多。
周念卿察觉出南箐情绪上的变化,大掌握住了南箐的手,昨晚月温娜和阿戴并没有告诉他该如何将这红宝石从南箐的身体里取出,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那石头对月温娜似乎很重要,阿戴他们不会那这件事来戏弄他的。
这该如何是好?虽然眼下南箐看起来并无大碍,可是这天雪石以血为生,若融合者是天雪阁的族人,二者则相辅相成,可南箐是个外人,只怕日子一长那石头会将南箐的血液吸干。
周念卿又叫来了几个御医替南箐检查身体,可御医都说南箐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此事又不好声张,本来南箐的身份就已经让百姓议论纷纷,若是再让旁人知道她身上有一只如此诡异的蝴蝶,恐怕光是口水就可以将南箐杀死。
周念卿不在大明宫时,阿戴突然从窗外溜进来,南箐原本坐在窗前逗弄着小慕南,被冷不丁的人影吓了一跳,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阿戴四下张望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怀瑾,问道:“周念卿呢?”
“他在宣政殿。”南箐蹙眉道。
阿戴焦急的跺了一下脚,“算了,我去宣政殿找他。”
南箐拦住了阿戴,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罢。”
阿戴欲扒开南箐的衣领看一看,怀瑾警惕的上前,长剑挡住南箐,南箐安抚了怀瑾一下,上前主动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一只蝴蝶跃然于南箐的胸前。
阿戴叹息了一声,“想要将这天雪石引出来别无他法,唯有那云蛊水方可救你。”
“云蛊水?那是何物?在哪里取得?”南箐睁大了眼睛问道。
阿戴转身,看着窗棂外面,“云蛊水乃王越国的镇国之物,生长于上古流传下来的古树之上。”
“王越国”南箐低头,她从前读书时曾看见过王越国,雄霸一方的国家,可惜只有短短十年的工夫便销声匿迹了,“可王越国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灭亡啊。”
“东南方向的夏国传说是王越国的后裔,他们的国王定有云蛊水,可夏国远在东南,路上就要几日的工夫。”
南箐咬着下唇,心乱如麻,“若是不用这云蛊水,我就一定会死吗?”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你必死无疑。”阿戴说的坚定。
南箐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周念卿,她想着,若是将云蛊水的事情告诉周念卿,他定会派人去夏国取云蛊水,或者亲自前去。那云蛊水乃是夏国的镇国之宝,定不会轻易赠与他人。若是再因此挑起两国战乱,就不堪设想了。
“陛下,若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南箐躺在周念卿的怀里,轻声道。
周念卿抱着南箐的动作一僵,放在她腰间的双臂慢慢的收紧,“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
“陛下,你很在乎我吗?不想让我离开你吗?”南箐仰头看着周念卿,轻声道。
“是,朕很在乎你,几乎一刻都不想让你离开朕的视线。”周念卿的声音里带着害怕和颤抖,双臂紧紧的抱着南箐。
南箐将脸埋在周念卿的胸膛,眼眶热热的,她上辈子定是做了大好事,这辈子才会遇上这样一个将她放在心坎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