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李经理,是我订的,嗯,时间不变,哈哈,麻烦你了。”丁女士确定完订餐后。思索了片刻,拨通了施辞的电话。
第四声的时候,施辞接起来了,“什么事?我在路上。”
丁女士说了陆米雪母女的来访,问她能不能赶到一起吃饭。
“我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到家,到时看看。”施辞说。
丁女士哦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也不挂电话。她就听听蝉声,她就chuīchuī风。
三秒过后。
施辞问了,“施海还在补习吧?还是在偷懒了?”
丁女士语气淡定,“哦,闹别扭呢。”
“他怎么了?”
丁女士语气淡定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无奈,“谁知道呢,男人嘛,每个人总有那么几天。”
“……”施辞默了一秒,“是不是又跟陆米雪闹呢,丁女士,施海的补习要抓紧,还有几天就开学了。”
丁女士叹气道:“那他不专心难道还能bī他吗?”
居然还在跟她绕弯?她就偏偏不顺着施辞的话往下讲。
丁女士表情一点都不像她的语气,格外轻松,她就看看爬山虎,瞧瞧她种的瓜。
反正急的不是她。
“小唐呢?”施辞终于如她所愿问出了这个名字。
丁女士嘴角咧开一抹果然如此的笑意。
放下电话,丁女士无语望天。
她还以为她多想了呢。
看来这里头把事情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她了。
真系yīn公啊!
唐啁是趁乱走出来的,她走得静悄悄。有几分心不在焉,脚下的动作却没有慢下,很快就到了公车站。
三点半,暑热直bī她ǒ露的小腿,闷烤着她的皮肤。
这件薰衣草紫的裙子确实很便宜,她在淘宝买的,才69元。
对于她来说,一点不穷酸了。
她其实一点也不介意陆米雪的态度,唐啁知道她没什么恶意,就是女孩子的小情绪,何况还没高三呢。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车来。
唐啁突然有点心浮气躁,想走一走。
她也没目的地,就沿着灰色马路边的绿化带慢慢走着。
这个时间段,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唐啁低垂着头,拎着大包。
她有三个包包,一个挂肩棕色小包,一个黑色双肩包,还有就是手中这个拿着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灰色包,是合成皮,而且是颇为廉价的合成皮,拿得久了,磕磕碰碰,边角已经破了好几处。
看上去是有那么一点点寒酸……
唐啁意识到心里有一点淡淡的颓然,摇了下头。
她怎么了?
再不客气再尴尬再无助的场面她都经历过,为什么突然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评价?
高中后来的两年,复读的一年,她才是真正的不修边幅,放学就冲到医院,隔天早上又急急忙忙冲到学校。换洗的衣服只有校服,运动服,医院换洗衣服不是很方便,她有时连澡都没法洗,或者累到不想洗,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就可以睡着。
那样无法在意别人的目光的日子。
那样忘记自己外表的日子。
那样稀里糊涂抓起衣服只要没有太重味道就穿的日子。
都过来了。
唐啁轻咬着嘴唇,低头看脚下的鞋,她不知不觉走到一条陌生的街道。
是一家小店,貌似是烧烤店。
是店子的后厨。
还没开张的样子,一个妈妈模样的中年女人在洗青菜。旁边几个菜篮子放着金针菇,冬菇,豆腐,辣椒,韭菜的食物。
她边洗边哼着歌,“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
唐啁立住脚步,在旁边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听着听着露出了一点点的微笑。
手机震动起来。
唐啁掏出来一看,顿了顿才接起来,“舅舅。”
“小啁,”舅舅的声音听起来要比之前苍老了一点,语气倒是不沉重,很亲和,“生日快乐。”
唐啁愣住。
“今天就早点下班吧,去吃一顿好吃的,我们小啁21岁了。”
唐啁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哦。”
“我猜你就是又忘记了……”舅舅叹口气。
唐啁目光不是很聚焦地落在地面上,弓着身子。
舅舅没听到她的回答,静了几秒后,再说道:“我收到了你给舅舅打的钱了,辛苦你了,孩子,够了,剩下的舅舅不会再要了。”
唐啁问:“舅舅,那二哥的借贷怎么办?”
舅舅说:“我这张老脸还有点用,已经跟村里的伯伯叔叔们借到了钱,加上你给的,先还了最急的,其他的每个月再固定还。”
“你大哥,二哥都打工了,二哥也后悔了,我就等着看他的表现吧,小啁,你只有一个人在外面,身上不能没有钱!听舅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