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来瞄一眼，“挂了？”

“莫名其妙的。”施海伸了个懒腰，再去看微信，唐啁仍然没有回。

到底怎么回事啊？

“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啊。”施海想了想，再打了这条发过去。

另外一个对话框不停地跳跃，米雪的。

“大清早的……真要命。”嘴上嫌弃，他把枕头塞在腰那里，慢悠悠地回信。

唐啁坐在书桌旁，脸埋在双腿的膝盖里，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书桌上的手机里有两个未接的电话。

施辞的。

她不再打了。

她确实有点小感冒，就打了几声喷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不适，她其实是没想好怎么面对施辞。

施辞让她考虑一下？考虑要不要当她女朋友么？

唐啁从昨晚开始，把施辞跟她之间的聊天记录翻了一遍，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播放。

回忆，尤其是难忘的回忆的优点就在于它清晰且不会撒谎，你随时可以暂停，倒放，甚至可以扩大，特写观看。

施辞看她的眼神，对她的关怀和爱护，以及那些感觉起来异样的小动作……

唐啁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她内心的最深处，应该早就察觉了施辞对她的好感。

是呢，如果不是她的好感，她们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jiāo集，而她一直在自私地享受着，不敢认真去想，去面对。

施辞问她：“你能接受我的性别吗？”

如果是其他人，唐啁说不准，不过如果是施辞的话，唐啁扪心问自己，答案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要做她的女朋友……

唐啁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变成模糊。

她想，可她不敢。

周日下午，iu姐来到了施辞的新住处。

立冬刚过，今天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冬季，玻璃上蒙着水汽，还还没到下雪的时机，空气里都是cháo湿yīn冷的风。

“新房子不错。”iu姐脱掉外套，打量着施辞的新房，下了一个结论。

客厅里墙是淡雅的草绿色，布艺沙发是浅灰色，一大面落地窗靠江，夜色一定很美。

“装修过后我还没怎么来。”施辞简单的白色毛衣，杏色裤子，穿得很家常，面容素净，窝在沙发里。

茶几上两杯咖啡散发着袅袅而上的热气。

一盏落地灯开着，发着淡淡的橘色的暖光，地暖也开着，墙上投影放着芒果台huáng磊和何炅合作的下饭综艺片。

iu姐喝一口咖啡，心扉暖暖的，眼神包含着探究意味的，打量着施辞。

施辞看过来一眼。

iu姐继续打量着她，脸上那抹jīng致的红唇弯了弯。

施辞叹口气，“你想问什么？”

iu姐无辜的语气，“是你想说什么吧？”

施辞扬了扬眉，看看她，“我上次忘记问你了，你和那位苏总……”

iu姐倒也gān脆，“sood”(到目前为止还不错）

施辞点到为止，就不再问了。她应该没意识到她再次叹了口气，iu姐也不主动问她，悠哉悠哉地喝咖啡，甚至还聊起来咖啡的话题，施辞心不在焉地应着，直到她终于掉线走神了。

“怎么，那个小姑娘拒绝你了？”iu姐这才趁她不备，扎心一问。

“……”施辞眼皮跳了跳，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oops!”iu姐嘻嘻一笑，“被我说中了？”

“哎呀呀，这是第一个拒绝我们施教授的女孩子吧？这是什么情况？夜路走多了？翻车了？天下红雨了？”iu姐越说越是也阻挡不了疯狂上扬的嘴角。

施辞深吸一口气，撇开脸，不看她，也不回答她。

iu有点惊奇地咦了一声，为施辞这少见的赌气状的孩子气，她笑道，“可不至于啊，旁观者清，我看那小姑娘心里是有你的。”

果然，施辞转头，犹疑地盯着她。

iu姐简直要笑倒，“我的天，施辞，你怎么回事，这么患得患失的，这不像你啊？”

她就这么稍微一试探，所有要知道的都知道了——施辞不仅喜欢人家小姑娘，还被人家小姑娘拒绝了。

她可以就这个笑施辞一年不停歇！

施辞按了按额角，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哎，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回事。”

“安啦，安啦，喜欢就追呗，还有你追不上你的女人？”iu姐道。

施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她要不喜欢女人，那我也没办法。”

iu姐端详着她，感叹，“看来你是真喜欢那小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沮丧，告诉我……”她凑近一点，“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施辞微微牵起了嘴角，看在iu眼里，似乎想到了那个女孩，施辞就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欢，这样的真情流露，更让iu姐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