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整个计划里都没我什么事儿不是吗?”他说。
“不。”杨函摇了摇头,又抬起袖子去擦汗,脸上的肥肉不规则的抖动着,“我需要你的配合,我已经录下了咱们之间的对话,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哪怕你看上去很憎恨白南的样子,但如果我不提前和你说这些就贸然行事了,那么事后我不保证会不会被你趁机陷害。”
“既然这样,我倒不如提前和你坦白,就算会付出更多的jīng力和心血,也要把你拉到我这条船上来。”
“毕竟既然已经决定做了,那就要把风险降到最低。”
说的倒还挺好听的。
“我知道了。”白齐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说:“你想以怎样的方式杀掉白南?”
让白齐有些意外的是,杨函竟然说想要亲手将白南杀死。
他想叫白齐将白南带出来,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那样,把她带到一个残破的废弃工厂里。
到场的人并不会很多,白齐,杨函,以及那个奇怪的男人,仅仅只三个人就够了。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顺带着也把那个叫做白语菲的女孩杀了。
“你为什么会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恨意。”在临离开之前,白齐问了杨函这样一个问题。
明明车祸火灾等手法才是最能撇清自己,风险也最低的杀人手法,但杨函却还是固执的选择要亲手杀掉白南。
得是有多大的恨意,才叫他无论如何也要这样做。
白齐不明白,也并未从杨函那里得到答案。
杨函只说自己累了,紧接着便眯起了眼睛,像是不会再开口说一句话。
白齐讨了个没趣,也就没再刨根问底,而是重新披上外衣离开了茶馆。
毕竟所有的事情在之后都会有结果的。
他这般想着,随手将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放在耳边喂了一声,声音中含着笑意。
“妈。”他说,“刚才的一切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
是夜,白齐将在药物作用下昏睡的白南和白语菲带到了那个破旧的工厂里。
四周很黑也很寂静,一个人都没有,车子宛若鬼魅般的向前奔跑着,最后在最里面的一个空旷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杨函不在外面,是那个奇怪的男人出来迎接的他。
依旧带着帽子,身上穿着件漆黑的衣服,整个人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人呢?”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白齐和男子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人在车后座上。”白齐顿了顿,率先开了口,“喝了药,睡得很死。”
“知道了。”眼前的男子应声点了点头,随即就快步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不费chuī灰之力的将白南和安和一块拎了出来,一边一个的架在了肩膀上。
白齐这才发现这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大的都不像是正常人了。
“家主在里面。”那人开口说,声音闷闷的,“你跟我进来吧。”
“嗯。”白齐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扛着白南跟安和大步流星的往屋里面走。
如果自己到时候和他打起来,胜率会是多少?
这一路上,白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尽管夜色很深很浓重,他依旧能看到那人身上非常qiáng壮的肌肉,以及一条条时隐时现的伤疤。
一看就是平日里接受过不少高qiáng度训练的,身体很qiáng壮也很发达。
白齐顿了顿,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觉得自己平日里练的可能还是有点少了。
他叹了口气,暂时收敛了思绪,一脚踏入了屋里。
整个屋子看上去有些类似于地下室的结构,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机器堆砌在各个角落,房顶上横跨着许多根管道,不知是通向何处的。
让白齐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他总觉得空气里好像漂浮着一股腥味。
起初他还以为或许是铁器放的时间太长,所以才会滋生出这些味道。
但当他逐渐深入到屋子内部的时候才突然发觉,那些腥味的源头好像是血液。
这里……有谁死掉了吗?
白齐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阵不好的念头,还未等他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杨函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此时的他正靠在一颗石柱上,身体的形状有些怪异,头深深的埋着。
那股血腥味……好像正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白齐突然心惊了一下,随即就快步走上前去打算去确认杨函现在的状态。
果真如他所料,这人已经死了。
他并不是靠在柱子上,而是被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鱼线穿透了手脚,整个人被挂在了天花板的管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