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了。」李舜城淡淡地说。

「谢谢。」h宛伶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不过这种事情，你要林梓邵转达不也可以？不需要特地打电话讲。」

「欸，什麽叫这种事情？这是我重要的终身大事耶。」h宛伶气噗噗地说：「而且你真的很木头，跟以前一模一样，就是不了解nV生心里在想什麽。」

「是，对不起。」

「啊，这种口气也很讨厌，就是那种我不知道你为什麽生气但总之我先道歉再说，你知道nV生就是最讨厌听到男朋友用这种敷衍的方式结束争吵…」

接下来h宛伶连珠Pa0般地发出一连串的说教，李舜城只能苦笑着倾听，无法反驳，而h宛伶应该也不想要听他说什麽辩解的话。她说得对，自己确实不懂其他人，尤其是nVX在生什麽气，而他也很久没有想要试图去了解原因了。毕竟他也早已不想再维持什麽人际关系。

但h宛伶的心思，他大概可以猜测得到。应该是想要当作一个正式的结束吧。

「…啊对了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後来有想起来，我到底在哪里看过长得像林梓邵的人。」

h宛伶换话题的速度之快，让李舜城有些应接不暇。上次？长得像林梓邵的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那是去年，h宛伶要离开前告诉他的事情。

「b起你订婚，这事情没那麽重要吧。」

「唉，我好不容易想起来了，你就听我说一下嘛。」

h宛伶其实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去台北以後，与男朋友和解，试着争取加薪升迁，後来又开始找新工作等等，让她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事情。後来是她确定新工作，也提出辞呈後，大概是放心了下来，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看过长得像林梓邵的人。

「那个人应该是我以前公司的客户之一，」h宛伶说：「但不是我的部门负责的，只是他到公司来开会时见过一两次。他是某个中小企业的老板，看起来大概有超过50岁吧，五官感觉跟林梓邵蛮像的，只是当然老了一点，皮肤也没那麽黑。我没跟他说过话，只知道他大概5年前开始跟我以前的公司签约，请会计师帮忙管理公司的帐务。」

李舜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这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总觉得不知道该怎麽说。」

「你就别跟他说了。」

「怎麽了？有什麽内幕吗？」h宛伶的口气明显带着感兴趣的意味。

「这是人家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好吧，他是你的朋友，你来判断吧。」h宛伶停顿了一下，又加一句：「舜城你的判断通常都不会出错。」

h宛伶给的评价好像过高了点。或许他算得上是林梓邵的朋友，也b其他人更了解一些林梓邵的状况，但自己真的有资格去判断什麽对他是好，什麽是不好吗？

「舜城，」h宛伶的声音有些沉下来。「我还没有告诉我男朋友以前大学时的事情。」

「不用告诉他也没关系，你跟那件事情也没有直接相关。」

「嗯，只是我一直在想，或许结婚前要告诉他吧。你说那件事情跟我没有直接相关，但是它对我的影响b你想像中还要大。」

我知道，李舜城在心里想，否则你也不会都过了7、8年了还在意到跑到东海岸来找我。

「所以我想要告诉他，希望他可以知道我以前遇到的事情，是什麽让我成为现在的我。当然，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就是了。所以我还在考虑。」

「嗯。」

「所以，舜城，」话筒另一端的声音x1了一口气，「我想你也知道，这应该是我们最後一次讲话了。」

「我知道。」

李舜城原本就想将去年h宛伶的突然来访，当作两人最後一次的接触了。只是或许对h宛伶来说，还有其他让她牵挂的地方。

「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打算跟家人，还有以前认识的人连络了，所以，对不起，还y要你像这样打电话给我。」

「没关系。」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很幸福。所以，你可以考虑自己的幸福，好不好？」

说到最後，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

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还有人关心自己的幸福。明明只要觉得活着就够了，幸福是远在天边的事情。

「好。」但李舜城还是答应了，为了让h宛伶可以安心挂上电话。

「你答应了要做到喔。」

「我知道。」

「那，再见了。」

「再见。」

h宛伶先挂，李舜城手中的话筒徒留嗡嗡的白噪音。他也挂上电话，考虑了一会儿之後，再将电话线拆下来，把整台电话机收进柜子里。接着李舜城打开保温的电锅，拿出之前已准备好的饭菜，开始吃迟来的晚餐。

他忽然觉得那白噪音似乎仍然缭绕在耳边，所以打开那个小小的收音机。现在还不到「海cHa0时间」的播放时间，是用台语播报当地新闻的节目，播音员念稿的声音稍微掩盖住了那白噪音。李舜城食不知味地吃着晚餐，不知怎麽Ga0的，总觉得只吃一点就饱了，好像之前就有什麽东西满满地塞在他的x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