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漓放下电话，神sE带点忧心，身T向後陷入沙发之中，一言不发。

从刚才的对话内容中，安罄漩可猜到这是乐澄在海外给莫漓的来电，除了交代工作详情，当中应该还有一些私人问题。

「怎麽了？担心她们吗？」安罄漩把头轻轻靠在莫漓肩上，「担心她们可以跟着她们一起去啊，不是过几天就要巡演了吗？」对於莫漓工作上的事情，安罄漩所知道的并不会少於莫漓的上司。一是莫漓偶尔会跟她聊起，而且多是知无不言，二是安罄漩都有在关注莫漓旗下艺人的动态，想或多或少能在工作上帮莫漓一点忙。

「巡演前一天我会到当地与她们会合的，那几天你来这里便没人迎接你了。」莫漓说，说话的语气带着疲累。

「我今天来你也没有迎接我啊，还不是我自己拿钥匙进来的。」安罄漩打趣道。

但见莫漓默不作声，想了想，其实这句话并不那麽有趣，说穿了是在自嘲自讽而已，莫漓已经很久没有迎接过自己。有时候安罄漩来了，莫漓也是自顾自在工作或是看书，目不斜视。

若不是安罄漩和她说话或触碰她时有所反应，安罄漩真会以为自己变成了空气。

是热情淡了吗？是想cH0U身了吗？连聊天都泄气了吗？安罄漩觉得，莫漓的变化速度是她始料未及的快，她快要抓不住莫漓了。

思绪回到现实，莫漓眉头依然皱着，安罄漩便问：「你担心她们什麽？她们出国经验b你还多呢。」

「乐澄和尹睿曦似乎还僵着。」莫漓说的是她们的关系，闹僵了，还没和好。

「你说乐澄接拍微电影的事？现在都拍完了，尹睿曦又能怎麽样呢？」安罄漩又问。

「也许就是不能怎麽样才生气吧，你知道乐澄以前很听她的话。」莫漓偏偏头，正好就枕在安罄漩靠在她肩膀的头上了。

「像你以前也很听我的话……」安罄漩小声地说。气氛又变得尴尬不已，只好笑着打圆场，「我说笑的。」

「人总会改变的不是吗？」莫漓感叹，但不见安罄漩接话，於是又说：「听乐澄说，她跟尹睿曦同房但尹睿曦不肯开口跟她说一句话，不过她好像也不太介意。对了，卓廷原来也在普吉岛进行拍摄工作，晚上才与她们一起吃晚饭，乐澄说尹睿曦看上去很开心。」

以前的安罄漩总希望莫漓改变，让她有肆意放任不负责任的绝佳藉口，现在的安罄漩不想莫漓改变了，後悔了，人却已经变了。有些事情，总是Y差yAn错，只差一点点，可惜偏偏刚刚擦身而过，就是没有那麽的「正好」。

安罄漩想了想，回应莫漓的话，「卓廷吗？你不提起，我也差点忘了他是尹睿曦的哥哥。卓廷这名字的确b俞以霖更适合娱乐圈，本名太乖宝宝了。」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会触碰到深处的敏感，不会让彼此落入困境走不出来。顿了顿，安罄漩探听道：「乐澄真的决定了退出娱乐圈？」

「嗯。」

「既定事实，就不要太难过了。」安罄漩以为，莫漓的难过是来自於失去一位很好的艺人。

莫漓轻轻摇头，安罄漩感觉到她的动作，稍稍调整了靠着她的姿势。

「唯唯和怀歆的合约都签了，现在差尹睿曦不肯签。」莫漓说。

「怎麽了？连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圈子吗？」安罄漩有点惊讶，看来莫漓的愁眉不展，也有部分是来自尹睿曦。

「她发现条款有修订过，以前条款是写明与张怀歆、蔡家唯、乐澄三人同组四人组合，但现在只是说与其他组员组成组合，她觉得奇怪就不肯签。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给她签的时间不对，她那天还为了乐澄接拍微电影的事对我不瞅不睬。」莫漓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安罄漩也识趣地陪着莫漓安静地待着。

想起来，莫漓真有一段时间没与尹睿曦说话了。或者应该说，已有一段时间，尹睿曦不愿意和莫漓说话了。难得几句例行公事的话语也是冷冷淡淡的，在尹睿曦这麽一个理X的人身上，的确很难得看到如此情绪化的表现，而且还持续那麽久。

还记得那天在会议室，莫漓才把微电影的大概说了一半，尹睿曦便异常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我反对！」也许是发现自己过於激动，才又坐下来，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这个白翾之前才闹得满城风雨，我们也身受其害，怎麽能够再与她扯上关连呢？」

「这问题我们有考虑过，主管说的话有理，当新闻炒作过度，人们就会认定是假的，反而是个澄清的机会。」莫漓看了看乐澄，乐澄坐得一本正经，正认真地剧本。

「这亦有损Season的健康形象。」尹睿曦又说。

「你指哪部分？」莫漓问。

「纵情声sE，过份香YAn。」尹睿曦一想到乐澄要与白翾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便浑身不对劲的起J皮疙瘩，实在无法接受。

「意识上健康，拍摄的片段我会跟进，只要拍出来没有猥亵或导向q1NgsE方面的问题，就应该还好。」莫漓淡然地说。

「可是，这是同X恋电影……」尹睿曦说罢，眼神不期然飘向乐澄，乐澄仿佛不存在这个时空，她仍然专注在剧本之中。

「你抗拒同X恋？还是你讨厌同X恋？」莫漓若有所指地说。

尹睿曦说反感又不是，说认同也不是。若说她讨厌，就算乐澄真的不再Ai她、乐澄也会很受伤；若说她认同，会不会令乐澄有任何误会也是未知之数，尹睿曦不能胡乱回答，只好把问题推向大环境去，道：「只是一般大众都不太能够接受……」

莫漓看了看乐澄，又看了看尹睿曦，再转而看向另外两位成员，问：「你们明天下午要出席一个公益活动，还记得主题是什麽吗？」

尹睿曦默言，她晓得莫漓想说什麽。

张怀歆见势头不对也不敢乱发言，只有不怕Si的蔡家唯回应莫漓，「主题是多元共融，放下有sE眼镜。」

「乐澄，接拍与否你说了算。个人来说，我是希望你接拍的。」莫漓走到乐澄身边，轻轻拍了拍乐澄的肩膊。

尹睿曦不明白，为什麽莫漓要跟她作对似的，鼓励乐澄接拍这微电影。而她也不知道，为什麽乐澄真的点头接下这份工作。

「莫姐。」乐澄终於放下剧本，抬头看着莫漓，「我喜欢剧本，就接拍吧。」

「不可以！」尹睿曦又站了起来，「你哪里有时间可以拍啊？我们工作行程那麽紧密，休息的时间也不多，你——」

「初一初二的两天假期我可以拍。」乐澄打断尹睿曦的话，回头跟莫漓说：「请莫姐与剧组研究一下，看能不能配合。」

莫漓点点头，可尹睿曦不同意这个决定，又说：「可是你整个月都只有那两天假期，你还要拿来工作吗？」

「我很喜欢剧本，而且这个角sE很有挑战X。」乐澄带着笑容对尹睿曦说。

「不过——」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可以应付的。」再一次打断尹睿曦的话，用她带着温暖的微笑。

尹睿曦看着乐澄，那个难以置信的表情，莫漓记得很清楚。莫漓还记得，尹睿曦竟生气得夺门而出，蔡家唯与张怀歆对视之後赶紧追出去，留下莫漓和乐澄在会议室尴尬对望。

乐澄看着门口，把剧本抱在x前，站起来，小声地说：「这会是我的代表作。」

是啊，这会是乐澄的代表作，莫漓也是这样想的。在离开前留下最美的花火，怀念时也能有美好的回忆画面。

花几天时间留下代表作，很值得。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才成就了这麽一个代表作，乐澄算是为自己的事业，争取一个完美的句点。

不需要理解，反正，到最後，该懂得的都会懂得，不懂的人怎麽说也是不懂。

莫漓倒想有乐澄这样的勇敢和洒脱，老是yu断难断不过是自讨苦吃。然而，又好像没什麽特别事情，或说是动力，去驱使她要一刀两断。

惯於现状的安稳，要突破固有的框框，需要外力来协助。

「别再皱眉头了，苍蝇都Si光光了。」安罄漩不知在什麽时麽蹲在莫漓面前，伸手用大拇指「打开」莫漓的眉头。

这样的亲密动作，实在很像是情侣才会做的举动对不对？为什麽她们却不是情侣呢？想到眼前人终究是别人的老婆，莫漓除了苦笑，也只有苦笑。触得到的情人，却不是自己的。

来吧，来一些事情，让Si刑的行刑时间来得快一点，快一点受Si，早一点解脱。

莫漓轻轻握住安罄漩的手，温柔地说：「起来吧，别着凉了。」

安罄漩笑着坐回莫漓身旁，她不会想到，这样的温柔会是最後的通谍。

温柔是莫漓的，不是安罄漩的，可以给别人的，就不一定要留给安罄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有，我有，安罄漩有，莫漓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