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吒把凤别领到西边的光武殿的时候律刹罗还未到，他洗过澡後，便披散着头发，身穿宽松的白绢长袍坐在外边的石台上等待。

淡淡风从月下起，夜阑静灯火灭，瞪着眼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隐约的对话声。

他立时起身张望，远远瞧见律刹罗停在门外，一身青袍坠地的其木格弯身立在进殿必经的石板路上，被g0ng灯照得青白的双手高举，掌心捧着一根木棍，背後跪着五花大缚的拔里里。

凤别登时明白过来，转身躲在树後张望。

只见律刹罗飞扬的剑眉紧蹙，问。「时已夜深，安答因何未回府上休息？他做的那些事儿，日後再说吧。」

其木格坚决不动，反而将手中的木棍递给律刹罗。「其木格代弟向翼王请罪，请翼王重重责罚！」

律刹罗掩唇乾咳一声，身後的狄容立刻会意，上前，一边小心拉开他手上的木棍，一边劝道。「左相大人，你是朝中重臣，深得仗重，与大王交情又非等闲，大王怎会怪罪你呢？先进去再说吧！」

好话说尽，其木格就是垂首半蹲，高举木棍不动。他出身贵族，位极人臣，又与律刹罗有结义之情，狄容不敢真的动手，劝也劝不住，渐渐住了嘴，拿他没法子地退在一旁。

夜sE幽暗，廊下吹响呜呜风声，律刹罗无可奈何地r0u一r0u额心，脸露一丝疲意。

「安答，你要我罚拔里里可以，但罚你？他做的事与你何g！你起来再说吧！」

其木格仰起脸，双颊瘦削，肌肤苍白，然姿仪极美，声线起伏有致若乐韵一般。「教弟不严，兄之过，大王要打要杀，其木格皆愿领罚。」

「笑话！」律刹罗嗤之以鼻，亲手扶他，其木格看着纤细，却十分顽固，一动不动，加上才拉扯两下，便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上下颤动，律刹罗既不能用强，又说服不了他，徒劳无功半晌，无奈退後一步，将目光投向拔里里。

「拔里里胆大妄为，这份胆子若能对外，对我国是大大裨益！」

不知道是不是被兄长教训得傻了，拔里里还是懵懵的跪着不动，直到被其木格尖长的眼角狠地一瞪，才反应过来，急忙俯首。「愿为大王肝脑涂地，Si而後矣！」

「你若Si了，对我有何用？」律刹罗爽朗发笑。厚薄均称的唇瓣随着健壮的x膛起伏g起一个浑然的弧度。「这样吧！过两天，等你伤好了，去领罚二十军棍！你把人偷运进军营的事便作罢了！」

用不着其木格再次提醒，拔里里第一时间俯首谢恩。「谢大王！拔里里谢大王宽恕！」

律刹罗摆摆手，再次拉开其木格手上的木棍，这次其格木终於松手，律刹罗扔开木棍，扶住他细瘦的手臂，叹气道。「安答，你又瘦了，得好好保重！」

打量其木格霜傲未变的脸sE两眼，他想了想，接着道。「这次郑国归降，琐事无数，军政两方面，皇上、我都有很多事得依仗你呢！别再为你这鲁莽的兄弟C心了，仔细保养身T。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不与他计较便是！」

得其金口玉言，其木格sE转皎然，孤瘦出尘的脸上眼神刹那似水晶一般光亮剔透。「愿为大王分忧！」

律刹罗定一定神，转头就瞪了不在状态的拔里里一眼。「还不陪你哥回去休息？」

拔里里好不容易与躲在树後的凤别对上眼，才给出一个「对不起」的口形，就被他喝得虎躯一抖，连嗫嚅也不敢，急忙扶住其木格走了。

举重若轻，还得了保证呢！凤别心里隐约有些不是味儿，等他们走了，律刹罗也挥退四周的虎卫和g0ngnV，只留下狄容在一边掌灯，然後，略侧头，叫道。「还不出来？」

攥一攥手心，凤别从树後步出。

「见过大王。」停在律刹罗面前，交叠双手微微低头见礼，律刹罗一双乌亮的眼珠深深瞧着他半晌，奇道。「怎麽不跪在地上求情，或者学拔里里负荆请罪？」

暗地咽一下喉头，凤别面不改容道。「要学他求情，先得有左相这样的大哥才成。」

简单一句话，仿佛触及了律刹罗的心事，竟叫他骤然静默良久。

「……的确，我们都没这份福气。」

任他思绪如cHa0，凤别只是恭敬垂首伫候，他刚才洗过澡，贴去早上的正装换上寝衣，宽松的领口敞开，露出细长的延颈，与JiNg瘦的锁骨，犹未乾透的乌丝披散在肩膀，水珠将单薄的绢料沾得半Sh，仿佛第二层肌肤演绎出完美的身段。

律刹罗抱手看着他，目光深邃幽闇。「阿别，你也hUaxIN思了……」一口气从唇瓣吐出来，似是调侃，又像是不屑……凤别并不在意，他只消瞧见律刹罗眼角泛起红丝，高壮的身T一点点向他凑过来，就已经足够了。

「伪造路引，偷盗令牌，假传军令，条条都是Si罪。」带着浓浓酒气的鼻息喷在凤别侧脸上，声线沙哑缓慢，看似情人间的喁喁情话，真相却残忍不已。「穿着衣服肯定是不够的，你何不脱光了求我？」

凤别突然慌张起来，但不等他反抗，律刹罗已摁住他的後脑，强y地把唇压上他的唇上。

脸被板着向上，反SX地微微打开的唇被肥厚的长舌一下子伸了进去，凤别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向後退缩，但律刹罗把他压得紧紧的，连想左右扭动一下也不能。

他的头皮被扯得发痛，嘴巴无法合上，向後缩的舌尖被扯了出来x1ShUn轻咬，涎Ye自嘴角流下Sh了捏住双颊的手，滑落脖子。

这个粗暴的吻持续到彼此都喘不过气来，律刹罗才松开嘴，但依然用牙齿咬住他的下唇拉起，像是狼咬住看中的猎物，SiSi不肯放开，要将那一小片nEnGr0U直接扯掉吞咽下去。

「嗯唔……」凤别痛得眼角渗出泪来，双手推拒拍打，但律刹罗b他实在强壮上太多，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回儿，他扬起手，一个巴掌掴向律刹罗。

「放肆！」律刹罗掐住他的手腕扭向後方，额上青筋凸凸跳动。「阿别，我太惯着你了！」

被他大力压住，凤别痛苦地喘气，十指卷曲，血自嘴唇流下来，混着眼泪，整个狼狈不已。律刹罗好像有些後悔了，松开手退後两步，凤别倏失依靠，腿一软倒在地上。

他仰起头，瞪视律刹罗。「你把我娘亲怎样了？」

目光闪了闪，律刹罗迈步向殿内走去，越过凤别身边时，凤别猛然拉住他的袍摆，大叫。「你把我娘亲怎样了？」

「没Si。」轻飘飘地扔一下句，让凤别掉在地狱的心又回到地上。

律刹罗从他手里扯开袍子，昂着头跨步入殿，留下凤别一人坐在院里。

见律刹罗入殿，狄容不怀好意地走近，未等他落井下石，凤别刷地从地上起身，反而将狄容吓得愣住，凤别瞧也不瞧他一眼，拿起衣袖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进殿，律刹罗已经转进屏风後更衣，前面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几张书本大小的纸，全都是图文并茂，第一幅「七月初五，未时，中尉入前侍郎府。」画里他站在花园中对脸相刻薄的仆妇卑躬屈膝。

第二幅「七月初五，日入，尊兄王府兵闯使节团，劫持两人。」蒙脸的士兵一手提刀，一手抱着衣衫不整的美妇与小童。

第三幅「七月初六，晨，南楚奴仆偷入军营。」描绘美妇与小童抱着对方坐在营帐里，侧脸是苦口苦脸的拔里里。

第四幅，第五幅，第六……一幅一幅看下去，凤别益发心惊。

律刹罗的声音从屏风後悠悠传出来。「阿别，你当真以为上京发生的事能瞒过我的耳目吗？」

不试过一定不能！凤别心里想。

换好衣服的律刹罗自屏风後步出，凤别缓缓走到他面前，将双手放搭他的手上，半蹲下去。

「大王，我知错了……」下巴仰起，微Sh的乌丝贴着被捏得绯红的双颊，映得本来就JiNg致的脸仿佛只有巴掌大小，卷长睫扇危危颤动，哭过的眸子仿如浸在潭水里，莹莹透净，律刹罗定眼看着半晌，呼x1乱了一下。

凤别如何能不察觉到，慢慢地将脸颊凑上去，贴着他的手，蹭了蹭。「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