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写了一点点,但前天进不来发文,差点以为POP玩完了,还好只是维修~~~看来真的要多找一个地方放文了~~要不,若这里有问题也不知道那里能重聚呢~
凤别几乎要佩服她了,不愧是律刹罗的种?
至少她的脑筋与胆量和律刹罗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由那句「储君」开始,戎帝放在膝上的手背便青筋暴凸,盯着几步外的太子博,杀意翻滚有如巨浪雄涛。
凑效是凑效了,但只是对宗政京而言。
扬起睫扇,凤别悄然扫过身侧的律刹罗。
说起来奇怪,这麽多年来,律刹罗一直都对太子博没有甚麽大动作,更多时候是淡淡的,既不刻意亲近,也无格外厌恶。
就连这个时候,大好的迁怒机会放摆在面前,律刹罗也未有放在心上,苍冷的眼瞳轻轻扫过诚惶诚恐的太子博,复落於宗政游月身上。
「游月,你说够了。」平静的皮相下暗藏冷怒,语气却轻柔得不带一丝烟气,凤别识得厉害,知道他脸上越是平静,出手时便越是严苛,顿然心生畏怯,但宗政游月显然不b他更清楚律刹罗的个X,犹要争辩,旁边的聂若忍不住摇头叹气。
「游月,你对和因和中尉S冷箭的事,安东爵远远瞧见了,他派来传讯的下人正在营中休息呢!此事是你所为,何必牵扯太子?」
满话语里的不认同快要溢出水面,他是皇后的亲兄弟,无论太子博还是宗政游月都是他的亲侄,不得不开口提点,免得宗政游月继续诒笑大方,
但再公正话也抵不住不讲道理的人。
「闭嘴!」
点燃得旺盛的柴火发出咔嚓脆响,戎帝嘴角两侧松软的脸皮有如风箱,来回收缩鼓胀,律刹罗与他在半空中无声地交流,忽然收回对视的目光,撩起袍摆,复於胡床坐下。
一坐一立,适才跟着起立的都再次坐下,他的举动彷佛是一个无声的讯号,戎帝转眼盯着太子博,目喷怒火,破口大骂。
「错不在游月!都是太子不对!敬博,你好大的胆子!竟唆使亲妹妹偷袭军中将士?凤别是你皇叔的副将,和因更是你姑姑的儿子,你好端端的竟谋害他们!好一个J险毒辣,目无尊长的逆子!」
「皇上慎言!」聂若和其格木不约而同起立制止。
聂若意外地瞧其木格一眼,稍稍避让,平举手掌。「左相先请!」
其木格颔首,悬珠眸子低垂向地,字字如珠玉相击清脆嘹亮。「皇上,太子乃国之储君,未来栋梁,高洁无尘,至纯至孝,方能令万民敬仰,百官顺服。」
到底是叫戎帝别将不忠不孝的大罪加在太子博身上,还是暗示他大可再说得重一点就不得而知了,但以其木格高傲的品X,想来不至於此。
其木格言犹未休,太子博便砰的一声单膝跪地。「皇上,敬博年少德薄,教妹无方,险酿骨r0U相残,求皇上重重责罚!皇上乃天地君亲,哪怕将敬博生生打Si,敬博也绝无怨言!」
高举马鞭过头,手腕微微抖颤,显得胆怯不已,但认罪的言词细琢之下却非同寻常。凤别轻轻垂下眼皮,见到律刹罗稳坐如钟,眼皮半垂看地,好像全然不为所动。
眼看戎帝手执鞭柄,在场人霍然sE变,谁都知道他X情暴烈,若让他执鞭行刑,多半要把太子博生生打残,聂若首先飞扑出来,以身挡住戎帝。
「皇上,安东爵都见到了,对和因他们S暗箭的分明是游月!皇上断不能因此责罚太子!」
「不能打!」叫声尖锐刺耳,众人遁声看去,只见大队nV侍簇拥着两名丽人迤逦而来。
最前面小步开跑的正是太子生母聂皇后,而搀扶着聂皇后的便是织芊,凤别用眼睛慢慢扫过她,心忖:难怪不见她跟在太子博身边,原来负责搬救兵去了。
聂皇后花容惨白,笔直走到戎帝面前。「皇上!」
「皇后。」戎帝应一声便拧过脸去,厌烦之sE表露无遗。
两夫妇貌合神离,在朝野内外早已不是秘密,聂皇后救子心切,也没将戎帝的态度放在心上,环视四周,在太子博身上作出一个明显的停留後,回到戎帝身上,竟强拉起一抹笑容。
「皇上,好消息!冠军侯增格已携外孙赶到五十里外,晓度、晓休正绕过川明河,蓬格、兀都、赤先在长里会合格尔沁族长後,最早明午便能赶到会猎。」
一不问太子,二不求情,叫众人皆大感意外,戎帝更是克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浓密的眉毛蹙起,嘴角附近的皮肤剧烈cH0U搐。
增格、晓度、晓休、篷格、兀都、赤先,全都是龙卫军的骑都尉,龙卫军十个骑都尉,她嘴一张便吐出六个。
向来平庸的聂皇后,难得今日变聪明了!凤别暗赞。
从刚才起便像个雕像一动不动的律刹罗遽然抬头,眼睛直视前方,眸子里飞闪一抹微h,似狼口里的利齿,在幽暗中放着光。
刹那瞧见从Y暗现身,属於野兽狰狞的一角,凤别想也不想便将头垂得更低,眼睫於脸上落下抖动的淡灰。
他知道这两兄弟最在意的除了太子博正统的身份外,便是先太子烈宝驹传下来的龙卫军,这些年,太子博屡屡在宗政京的屠刀下保住X命,除了律刹罗确实未起杀心外,最主要便是仗着这支龙卫。
龙、凤、虎三卫,都是由北戎建国皇太祖所设,由皇室宗亲代代掌控,由来要从北戎立国之初说起。
北戎以游牧民族立国,立国之初军队以部族军为主,分散为族民,战时才集合成军,部族军的好处是全民皆兵,可快速成军,但因部族军由各族长召集,也令各部族势强,难以控制。
太祖皇帝有见於此,立国定都後於各部族挑选JiNg英,增设禁卫军,入则居守,出则扈从,以分散各部势力,起强g弱枝之功效。
三禁卫自立国以来皆由皇亲掌控,世代传承,多年前的龙卫军在烈宝驹大婚前,名义上便由圣母皇太后所有,烈宝驹Si後也由妻子聂木娜暂掌令牌,如无意外,待太子博年满二十、大婚之後,便可继承,对於宗政京的皇权实在是一大要胁。
要怎样削弱这样一支直属自己最大顾忌的军队呢?
无论是圣母皇太后,还是先太子烈宝驹,聂皇后都只是龙卫军名义上的主掌者,真正主掌军队实务的是那位冠军侯增格,最好的方法便是收卖或是要胁他,将他收为己用,但增格是圣母皇太后的亲信,坊间更暗传他是圣母皇太后的面首,根基未稳的宗政京,年少的律刹罗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中的条件,到最後还是律刹罗苦思几夜後想出了方法。
藉着与聂皇后完婚的藉口,宗政京一声令下,大肆封赏龙卫上下,将增格的九名裨将、一律升为骑都尉,不分高低大小共掌龙卫军事务。
这一着不费吹灰之力削弱增格的兵权,将团结的龙卫拆散,最妙的是无论是其时还在生的圣母皇太后,还是增格都不能开口反对,毕竟宗政京明面上是以升迁奖励他们的下属,壮大龙卫军,若有人反对,就是阻碍这九位新贵飞h腾达,与他们为敌了。
圣母皇太后一方眼睁睁看着龙卫一分为十,各骑都尉被轮流派遣各地戍守,执掌一方,就连圣母皇太后也再无法轻易g预。
唯有每年秋狩,就是各龙卫骑都尉难得共聚一堂的日子,
先不管这些年龙卫之间如何离心,都不能在那些骑都尉面前对付太子博,凤别不需要问,也能够猜到律刹罗的想法,果然,不过片刻,律刹罗眼中嗜血的h芒便黯淡下去,再次垂目沉眉,掩去脸上表情。
他不作声,却不代表旁人不会找上他。
「翼王……觉得如何?」聂皇后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律刹罗。
这位先後嫁予两代君王的妇人说起来并无特别长处,却是个守礼讲求仪态的人,即使身处草原,也依然严妆丽服,一丝不苟,身穿青纱,鎏金的瑞凤拖着着长长缨络压於乌亮两鬓,就连那张平凡的圆脸,也显得温婉细腻起来。
律刹罗全然无视她眼中的期盼,语气带着流水一般的疏冷。「皇后要如何接待各位将军,自有主张,臣不方便cHa嘴。」
未待聂皇后再次开口,他端然而起,对戎帝说。「皇上,皇后此番前来,想必是请示设宴款待的细节,臣弟等便不再打扰你们了。」
有聂皇后cHa手,惩戒太子博之事,自是不了了之,戎帝纵是满心不愿,也只能看着律刹罗点点头。「去休息一下吧!今日太扫兴了,等明天再陪我!」
律刹罗微笑。「谢皇上!舅父们也该到了!到时就不怕没作陪之人!」
「父皇……」宗政游月还想cHa嘴,律刹罗忽然侧身,朝她招招手。
「游月,你过来。」
宗政游月迟疑着走到律刹罗身边。「皇叔……」
还未说完,律刹罗猛然扬手。
一巴掌轻轻掴到她脸上,力度柔和得甚至没有发出丁点响声,却足以令这个受尽宠Ai的少nV突突怔忡,如遭重击。
旁人未有丝毫异样,连戎帝也只是冷眼一扫,便移开视线。
看着宗政游月的表情由愕然渐变成委屈,眸带泪光,律刹罗神sE未变,依然凝重而决然。「游月,若非你是nV子,我今日便该代大哥将鞭子打断方能甘休!记住,太子乃储君,君臣有别!往後所作所为别牵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