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苏的记忆(2 / 2)

狩魔事务所 蓝曜石 5251 字 2023-05-16

切了一小块自己刚刚点的水蜜桃起士蛋糕,虽然甜度果然不是自己所喜Ai的那种程度,但不知为何吃下去却有种暖暖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让她的心中充满着委屈而想哭。

这样的气氛,到底有什麽庆祝的意义存在?

她好想离开,几乎连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不知道为什麽她突然好想见那被她称呼为「雨g0ng先生」的人,即使那个人到底长什麽模样她也记不得了,她却还是下意识想见见他。

用餐的时间不长不短,随着餐桌上最後一块甜点被食用完毕,安静尴尬的气氛才终於随着他们回家而消失。

众人一踏入家门,隆也望着麻美和孝太上楼回房後,他叫住裕子让她待在客厅,然後拉着她坐下。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隆也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什麽情绪变化,只见他从公事包拿出两个信封袋放在桌上,然後看着眼前的妻子:「收拾一下行李,等一下你就带孩子们回到九州的老家住一阵子吧。这个白sE信封里面是今晚最後一班的机票,至於hsE信封……」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看着瞪大双眼一头雾水的妻子:「裕子,你打开吧。」

「你到底在说什麽?」接过了hsE信封,裕子一把拆开,然後在拿出了里面的纸张时不禁一愣,「你这是什麽意思……」

白纸黑字,明显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让裕子的手不禁冰冷颤抖了起来。

「如果你是因为外遇那件事的话……我也说过我不在意了,只要你回来就好,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裕子的声音有些慌乱,JiNg致的面容满是惊慌失措,「隆也,你不可以就这样把我和孩子丢下,我们──」

「裕子,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麽冷静──」崩溃般地大吼,裕子失声痛哭,「我的丈夫要和我离婚,甚至要和另一个nV人在一起,你让我怎麽保持冷静?我到底做错什麽,你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

「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你也没有做错什麽,做错的人是我!」隆也伸手按压住妻子颤抖的肩膀,满是岁月的面容透出一丝疲惫,「裕子,和我离婚,这样对你和孩子才是最好的。」

「我不懂,这是为什麽?你凭什麽认为这是最好的?你没资格为我决定!」

「难道你们想作为一个杀人犯的家人,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无法抬起头堂堂正正地生活吗?」隆也忍不住大吼,而他的话也惹来裕子一脸错愕。

他刚刚说了什麽?

「你刚才说什麽?什麽杀人犯的家人……」

隆也稍微闭了下眼睛,深呼x1了一口气後,这才又缓缓开口:「我杀了大园沙耶加那个nV人……警方很快就会查到我身上,所以在这之前和我离婚吧,只要和我离婚你们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隆也的话让裕子很混乱,她不懂为什麽丈夫会杀了自己的外遇对象。

曾经,他还为了维护这个外遇对象和自己吵架的不是吗?

「那个nV人……在我想和她分手时,她扬言要伤害你们,甚至说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隆也的声音很疲惫,连日来的压力让他几乎快支撑不住,「说什麽我也不能让她为所yu为。争执之下,我一时失手就杀了她。」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全力保护你们。」隆也看着裕子,妻子憔悴的面容让他很是心疼,「裕子,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我确实失败透顶……也许事到如今说这些都像是藉口,但是请你谅解,我是真的想保护你们。就当作是为了孩子们,不要让他们的未来因为有一名失格的父亲而蒙羞。」

裕子闭上眼静静地流泪,她无力地跌坐下来,双手紧紧抓着纸张,心痛得难以附加。

「等你们走了之後,我会向警方自首,不会为自己的罪行逃避。」

「为什麽……事到如今才这麽做?」

隆也叹了一口气,凌厉的眼神在对上妻子时柔软了几分:「若我说我Ai我的家人,也为我一时糊涂走偏路让你伤心而懊悔,你会相信我吗?」

隆也的话让裕子先是愣了愣,在一段冗长的沉默之中,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嗯,我相信你」

得到了裕子的谅解,隆也对着裕子弯腰鞠躬,如同致上最高的歉意。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裕子摇了摇头,她伸手抱住了曾经意气风发的丈夫。两人无声地哭泣,做了最後的离别。

而後,在他们分开之时,裕子一把擦乾脸上的泪水,然後抬头看向因为争执声而探出头来观望状况并被突然的发展吓傻的姐弟两人喊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听到了。现在快点收拾收拾吧,我们准备去九州。」

「可是……」麻美张口想说些什麽,但在看见母亲转过身签下那张离婚协议书时,却又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曾想过会有这麽一天,却怎麽也没想过这样的选择竟是为了要保全他们而做的决定。对於父亲的外遇,她不想理解也不想原谅,但对於父亲为了保护他们而做出了选择却又无法视而不见。

现在的麻美,对父亲的想法很是复杂。

他们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麻美面无表情地将随身衣物以及常用的东西塞进了行李箱,然後在看见了桌上的全家福照片时,内心挣扎了一下便也一同放了进去。

将箱子盖上後,麻美将刚才孝太在餐厅里拿给他的小纸袋拿出来,并在拆开袋子看见里面的内容物时又是一愣。

金sE细链上的坠饰是展翅的妖JiNg,而妖JiNg的双手捧着一颗珍珠,整T看起来简约又不失高雅。

「为什麽……」麻美看着手心上的项链,当她抬头对上拖着行李箱来到他房间的孝太时,喃喃地开口道:「这条项链很贵,凭你的零用钱是不可能买得起,这是怎麽回事?」

孝太先是有些犹豫,然後在对上自家姊姊一脸你不说我绝不罢休的表情时,只得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之前我去问这条项链的价钱时因为太贵了根本买不起。正在烦恼的时候,我就看到老爸从店门口走进来毫不犹豫地就买下来。等店员包装好之後就直接拿给我,要我生日的时候交给你,然後说了不要让你知道是他买的,不然你不会接受……」

麻美抿直唇瞪着手上的项链,她几乎有那麽一瞬间想把这条项链给丢到垃圾桶,但一想到刚才父亲和母亲的互动,以及父亲那发自内心的忏悔,她就又怎麽也无法狠下心这麽做。

她先是深呼x1,然後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向孝太伸出手。

「姊姊?」

「帮我戴上……一个人总不好戴。」将项链交给孝太後,麻美别过眼不再说话,而她的反应也让孝太知道这已经是麻美最大限度的退让了。

他无奈了笑了下,然後亲手为她戴上。

「好啦!戴好了,还蛮适合你的嘛。」

「少来,我只是觉得丢了也浪费。」麻美一脸不悦地开口,然後在确认该带的东西都带了之後,他们便下楼与母亲会合。

「都好了吗?」裕子看着两个孩子,然後在他们点点头表示好了之後,她转头看向了隆也。

看着这个她深Ai了多年的男人,裕子在回过神後擦了擦脸,然後强迫自己开口:「再见。」

隆也没有回答,苦涩的笑容却已经给了裕子十足的回覆。

「好了,我们走吧。」打开家门,裕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而麻美和孝太也跟在母亲的脚步离开了这个他们熟悉多年的家。

麻美下意识地转头想去看隆也的表情,却看见了父亲脸上竟出现了她不曾看过的泪痕,那种感觉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纠结。她停驻了一下,犹豫过後淡淡地开口:「项链……」

「?」

「没什麽。」果断地将yu说出口的话断绝,她没有再去看父亲的表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路上他们三人都沉默不语,麻美稍微走向前想与裕子说些什麽才发现母亲的眼眶中正强忍着泪水。她无语地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然後看见孝太也不约而同地牵住裕子的另外一只手。

他们感觉到握住的手稍微加了些力量,虽然力量大到生疼的程度,但他们知道这种痛都不及母亲刚才所承受的痛楚。

「没事的……以後就算只有我们,也要好好生活下去才行。」裕子喃喃地念着,尽管这个她守护着二十年的家已经不再完整,但身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有责任要继续保护她的孩子。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巷口处,从右手边望过去可以看见葛西临海公园的大摩天轮。麻美出神地望着,突然想起他们一家人以前也常常一起过去那边玩,除了去水族馆和鸟园参观外,就是大摩天轮了。

她很喜欢一家人挤在小小的车厢的感觉。虽然每次孝太总是抱怨很挤,但她就是喜欢这样小小的,充满安全感的空间。所以每次只要有去那边,她总是会要求去坐。

她恍惚间想起来在他们还未搬到新家之前,以前的公寓式旧家也是小小的。那时虽然家境没有现在的富裕,但每天却都很开心很幸福,总是让她有安心的感觉。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调的呢?是父亲升官的时候开始,还是搬进新家开始?

「妈,我们……」正当孝太开口想要说些什麽,带着规律节奏的高跟鞋声音在这宁静的巷口响起,让他们下意识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称得上是婀娜多姿的nV子。

nV子的身材高挑且凹凸有致,YAn丽而侵略X的面容是会让身为nVX的麻美多看一眼的那种美丽。可惜nV人的肤sE太过惨白,反而增添了一抹诡谲。

「晚上好,这麽晚了还带着行李是要出远门吗?」nV子抿唇微笑,温柔的声音让人不禁有些放松。

「」不想与外人说太多,裕子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回应。

「有这麽一个杀人犯老公还真辛苦呢,佐藤太太。」nV子偏了偏头微笑,然後在裕子露出错愕的表情时,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向裕子的脸,「为了保护孩子与老公离婚,然後彻夜准备避风头一阵子。啧啧,人类的自私真是让妾身见识了。」

「你、你这个人到底在胡说些什麽!」一把挥开nV子的手,裕子反应过来时便将两个孩子给护在身後。

「人?呵呵,别把妾身和肮脏的人类放在一起呀,妾身会很困扰的。」nV子T1aN了T1aN唇,眯起了那双绿sE的瞳眸,「妾身之名为鹭火,可得好好记住才行呢。」

自称鹭火的nV子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但却又带着一GUY森的气息。

「鹭火?」藉着月光,裕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的手臂和双腿,那带着金属光泽的绿sE鳞片正藉由光芒反S出森冷的光芒。

那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构造。只稍那麽一眼,裕子便立刻明白他们遇上了妖魔。

「啊啊,听着人类叫妾身的名字真是不舒服。」鹭火一脸厌恶地开口,眼神如同盯住猎物般锁定着,「哎,要不是为了完成大园沙耶加的契约,妾身可真是不想做这种麻烦事呀。」

「什麽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麽?」

若是一开始还不明白这妖魔为何找上他们,那麽当她听见大园沙耶加这个名字後,裕子便立刻明白这个妖魔和自己丈夫外遇的nV人是有关连的。她一面谨慎地往後退,眼前的鹭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裕子不得不忍住恐惧而与对方周旋。

看着裕子提高警戒的样子鹭火只是妩媚一笑,她伸出充满利爪的手示威X地向前抓了一下,然後发出咯咯笑声。

「召唤出妾身的大园沙耶加,她的执念是杀了佐藤隆也的家人。」鹭火挑衅地笑了笑,然後右手掌并拢便直直地朝着裕子冲过去,「她以灵魂作为代价,妾身自然也要履行约定替她完成她的祈愿,否则妾身要怎麽拿到那nV人的灵魂呢?」

裕子还来不及细想对方的话便被她的速度给震慑到动弹不得,她绝望地转身紧抱住两个颤抖的孩子,然後下一秒便听见贯穿x口的声音。

她愣了愣,转过头的那一刻所看见的是隆也挡在他们面前抵挡鹭火攻击的身影。

「隆、隆也……」裕子愣愣地看着隆也紧抓住鹭火的手不让她cH0U出,她下意识地想去抓住隆也,却被男人发出吓阻而停下动作。

「裕子……快走……快带孩子们离开!」隆也艰难地开口,即使呼x1困难以及不断吐血,他还是执着地想将话传递出来,「我……」

他回头想将妻儿的脸印入脑海,然後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对不起……裕子,还有……」

隆也未完的话就这样噤声,下一秒他们便看见男人的身T被活生生地左右撕裂。随着大量鲜血喷洒而出,望着那不再完整的屍块散落四处的模样,麻美和孝太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隆也──」裕子哭叫着,眼前的血腥冲击让她几乎快晕厥过去。

「啧,这男人真是可怕,杀了妾身的契约者不够,现在还想来妨碍妾身,真是Si一百遍都不够。」鹭火嫌恶地一脚踢开隆也的屍T,溅满鲜血的她也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好啦我看看,下一个是谁呢?」

鹭火的声音让裕子回过神,然後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地推开麻美和孝太大吼着:「快跑!」

被裕子这麽一吼,率先反应过来的孝太便立刻抓住麻美的手往後跑。麻美转过头看着裕子像发了疯似地朝鹭火冲过去,然後下一秒便是震耳yu聋的惨叫声。

她绝望地流下眼泪想要叫孝太停下,却在看见孝太同样哭着一张脸强忍恐惧与悲痛的同时而什麽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他的脚步不停地跑。

「真是不乖的猎物,想玩捉迷藏吗?也罢,妾身就破例陪你们玩一玩吧。」身後传来鹭火的笑声,他们知道对方不会放弃,因此他们只能不断加快脚步试图脱逃。

以最快的速度拐进了葛西临海公园之中,当他们跑到大摩天轮之时,孝太便一把将麻美推进去车厢内,随後快速地关上门。

「孝太?」

「把身T放低,不要让她发现了。」孝太一把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罩在麻美的身上,然後一面留意着脚步声的距离:「还有,一直没能对你说……」

孝太露出了一抹苦笑,以唇形向她传递讯息。

「……」

「孝太……」

麻美一把抱住孝太互相依偎着,然後颤抖地摀住双唇不敢发出声音。绝望的他们只能近可能地将身T伏低并保持安静,但心脏的噪动却大到彷佛在耳膜鼓动,让他们几乎快喘不过气。

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他们到底做错了什麽?

麻美咬紧下唇,泪水满布脸庞,绝望地在心中拼命地向神祈祷。

「让妾身瞧瞧,最後两只老鼠在哪呢?」

鹭火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随着浓烈的血腥味慢慢靠近时,麻美只能绝望地握紧x口的项链而无声地流着泪。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鹭火走到了大摩天轮,她若有所思盯着C纵器好一会儿後,突然一手打开电源,让整个摩天轮开始运作。

车厢缓缓上升,麻美和孝太瞪大双眼看着那站在地面上似笑非笑的鹭火,完全无法理解对方为什麽要这麽做--他们不认为自己可以骗过那个魔物而逃过一劫,所以早在她的脚步声停在车厢外时便已做好觉悟,但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他们预料。

这是为什麽?

「既然这麽喜欢挣扎,那就挣扎得彻底些吧。b起在地面上无趣地Si去,妾身更Ai在空中进行无法动弹的杀戮呢。」

鹭火轻轻一弹指,她的身後便展开了一对黑sE翅膀,她展翅飞翔伫立於摩天轮的最高点,居高临下看着正露出错愕与绝望神情的姐弟。

她露出了嗜血的笑意,在张开手上的尖爪之时,他们所在的车厢也正好转到了最高点。

「好啦,游戏结束了,小鬼们。」

当鹭火语音落下的那一刻,下一秒麻美便听见玻璃破裂的巨大声响。随後,便感觉到一片黑暗及剧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