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结静静地看着墨烯,随後无奈地敛下双眸:「如果你指的是同伴或是战友,很抱歉并不是。你对我来说,不过是我受到碧煌大人指示所接近的观察对象罢了。」
「是这样吗?」
墨烯伸手捏住百结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赤sE的光辉在那双漆黑双眸的深处若隐若现,墨西不自觉所散发的威压让百结更是紧绷起来。
「对你来说,我的价值真的仅限於观察对象吗?」墨烯的声音极其冷漠,彷佛正压抑着什麽情绪,「假如今天我和碧煌再度交手,你会站在哪一边?」
尽管面对他散发的威压,百结却只是投以平静的眼神望着他。他们四目相对,距离近到在外人看来几乎可称之为暧昧,偏偏又在无形之中带着一层冰冷的隔绝。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百结轻声开口,「我既是碧煌大人创造之物,又怎麽会有忤逆违抗造物主的道理?」
「就算他今天要将我毁灭,我也会欣然接受,因为那不过是代表他不再需要我罢了。」
「……」
百结明显感觉到箝制住他的力道松了许多,他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彷佛表示歉意般轻轻摩挲了下被他刚才因为愤怒而捏红的下颚,当墨烯轻轻地将百结揽向自己同时,也靠在他的耳畔边低语。
「你可真是忠诚。」似是赞赏,似是叹息,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我从没想过背叛碧煌大人。」百结终究是闭上双眼不断颤抖着,一路b迫自己装出来的坚强终究在那份不断加强力道的威压下功亏一篑,「月名墨烯,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观察对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墨烯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当他伸手按住百结的後颈时,也不断地加大力道迫使他再度抬起头来。
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过於疼痛还是威压所致,墨烯盯了一会儿後,轻轻落下一吻於百结不断颤抖的眼睑上。
「可惜在我看来并非如此,真是拙劣的谎言。」墨烯的声音虽然温和,但那眼神却无往常的温柔,只剩下傲慢与残忍,「百结,睁开眼睛看着我。」
「……」
「是不想,还是不敢?」伸手轻轻摩挲着百结的双眼,墨烯轻声道,「祈啊,你明明很在意月名墨烯这个皮囊不是吗?被这个皮囊迷得晕头转向,甚至为了他而产生想反抗我的心思,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不是的!碧煌大人,我从没想过要反抗您!」
百结睁开双眼看着从最初来到这边就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的墨烯,最初遇见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人是碧煌,也知道墨烯被碧煌用某种方法隐藏起来。只是在不确定墨烯的生Si如何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百结只能强迫自己相信墨烯平安无事,只是目前行动受限无法反抗。因此明知这拙劣的演技怕也是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却还是努力想让墨烯在这有限的时间当中想到办法脱困离开。
百结知道自己永远都逃离不了碧煌的手掌心。打从一开始来到这边,甚至刚才遇到雪璐之後,他就没想过能与墨烯一同平安回去。
「你一直都有自我毁灭和牺牲的情感倾向,这可不是好事。」碧煌叹息道,「你让我拿你怎麽办呢?」
「碧煌大人,我……」
「月名墨烯在哪里呢?」看着百结因恐惧而瞪大的双眼,碧煌微微偏头一笑,随後更将百结用力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真是让人生气啊。我好好一个完美的杰出作品居然就这样受他影响被他带坏,这件事让我如何释怀?祈啊,我打算让月名墨烯好好看着你如何被我毁灭再造,只是要用什麽方法而已──你知道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你陷入毁灭与重生的循环,原先在这些方法当中最痛苦的,应该是让你回到水池感受灵魂撕裂剥离,然後一丝一丝重组再造才对。」
彷佛想起水池所带来的痛苦,百结的脸sE瞬间变得惨白。
「然而如今,另外一种方法好像更能让你们双方感受到痛苦。」唇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当那双漆黑的双眸逐渐变成一金一银之时,碧煌那份无形强大的威压,又或者该称之为神息也垄罩在百结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那一瞬间彷佛被剥夺走了行动意识,百结的眼神先是失去光彩,随後身躯像是断线木偶般往後倒下。碧煌冷冷地看着再也无法动弹和做出反应的百结,这张被他JiNg心琢磨,可以称之为绝sE的面容半饷,然後缓缓地俯下身拾起他的下巴往上抬。
「碧……煌大人……求求你……不要……」
那彷佛已是用尽最後一丝力气的恳求,百结那双失去光彩而瞪大的眸子缓缓地流下了泪水,碧煌只是轻轻抬起食指替他拭去。
「生老病Si、Ai别离、怨憎会、求而不得、五蕴炽盛──倘若这八苦结合我的神息赐予你和月名墨烯,让你们在这八苦轮回之中苦苦挣扎而无法离开这个环,你觉得到最後你们的下场会是如何呢?」
「!」
碧煌露出一抹极为讽刺的微笑。像是说给他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那般带着深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我倒要看看,又有谁能够真正挣脱这早已注定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