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快中午，洪小雨才昏昏沉沉醒过来。昨日的事情太刺激，他至今不敢相信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

拿起手机，看见林愉给他发了很多消息，都是在问他是不是平安到家。

他赶紧给对方回复了，“昨天到家太累了，就直接睡了。”

想了想又发了一句，“我洗漱一下，然后跟你连麦，如果你也方便的话。”

林衡昨天听表弟把洪小雨夸了一番之后，只记得一句关键词，洪小雨可能是有对象的。

但是刚才收到洪小雨发来可以连麦的消息，他还是忍不住欢喜。甚至JiNg力过剩地在地下室狂投了几把篮球。

他已经把手机充满了电，还准备了一块充电宝。耳机也已经带好，万事俱备，就等对方来电了。

洪小雨昨天回来一直有点惊魂未定，耳边还是林子衡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一直把自己送到家，虽然自己才是学长，挺不好意思的，但是那个时候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实在没力气多想。

难得一个有yAn光的周末，K市已经是D国日照天数最多的城市了，但是多数时候都是Y天。不难理解为什么但凡有yAn光的日子，大街小巷都是享受太yAn的人们。

有yAn光的日子，有生机，有活头。

洪小雨给自己泡了些麦片，穿上自己摇粒绒居家服，暖暖地窝在沙发袋上，就拨了过去，然后就把手机放在了脚边，等待着。

这边林衡有点傻眼，洪小雨拨过来的是视频请求，不是语音请求。怎么办？要不要接？林衡差点就要把手里的手机给捏碎了。

林衡想了想，把自己这边视频先关了，然后看情况再说。

“小雨？”映入林衡眼睛的就是流畅的下巴，手机的角度放得不是太好，只能看见小半下巴。yAn光打在上面，很红润，看着就很暖和。

洪小雨一边享受暖暖的yAn光，一遍喝着手里的牛N麦片，好像没意识到自己拨过去的是视频。他刚洗了澡，从镜头里看去，头发还没全g，前面的Sh发都搭在额头上，很像刘海，镜头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楚，朦胧美最让人遐想。

洪小雨把昨天见学弟的事情简单总结了一番，没有提遇到那个霸凌他的人，他觉得在Carl里给他的反击已经够了，再说一遍不过是让不相g的人占据自己记忆领地，不值得。

林衡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忍不住心疼。只有小雨欺负他的份儿，还没人欺负他的小雨呢。

“小雨，你还记得我表哥吗？”林衡有一瞬想着要不要择日不如撞日，戳破窗户纸。

“嗯，记得的。”洪小雨说完这句话低下了头。

“这么多同学，你为什么会记得他啊？”林衡想知道更多。

“因为，他很善良。我那个时候是个坏小孩。”洪小雨想起记忆里的男孩儿，笑了笑。

“哪里坏了？”林衡心头突突直跳。

洪小雨的脸更红了：“拿自己不好吃的早饭换别人的高档早餐，还不坏呀。还抢了他的限量款玩具，说好只玩一下，却直接装回家了。”

林衡在那头听着洪小雨的嗓音，像雨后的草地，脆生生的，有种万物生长的味道。随着他的讲述，回忆涌上心头。

r0U乎乎的小孩儿，调皮又机灵，老师说什么，他听一遍就会了，作业写得飞快，写完就给大家“参考”，一点没有好学生的距离感，总愿意跟所有人玩在一起。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脸颊上r0Ur0U的。

记忆里的人跟现在的清瘦的脸孔不能完全粘连在一起。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林衡要的是Ai情，是yUwaNg，但绝对不是同情，不是感激。他或许不清楚Ai情是什么，但同情，愧疚什么的，他不要。

“那，除了善良，还有什么别的吗？”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手冷到不行，牙都突然颤了一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高三暑假。那个时候，他跟家里人去了隔壁省读书。每年暑假，他都坚持回A省的外婆家，就是为了某个时刻能够跟洪小雨偶遇。

但是那次，他看见了洪小雨，他叫了洪小雨的名字，男孩儿转身就跑，甚至一句话都不说。两年同桌说的话都没有现在借着林愉的名号跟他连麦说得多。

“嗯，对了，你上次说你家跟林衡家一样做生意，那你现在是在帮家里工作吗？”洪小雨又换了个姿势，仿佛能够更好地接受光合作用一样。

林衡现在十分受挫，洪小雨不聊林衡，不打听林衡的事，这还是挺明显的吧。就算他喜欢男人，这个人也不会是林衡了。

林衡现在甚至有点期望自己真的是林愉，是那个雪中送炭为他打车的林愉，是那个了解他口味，给他寄包裹的林愉。

“其实我没有读完大学，保留学籍之后帮家里打工了。”洪小雨被晒得脑子都不转了，身T上的舒适感以及放松感，已经驱散上一周大半疲惫感。对面学弟说话声音还很有节奏感，沙沙的声音，挺适合入眠的。

“嗯……”算是应着，让对面知道他在听。

“学长，我下周有出差机会，你，有没有时间？”林衡犹豫地问出来。

没视频之前，他还能坚持，现在他一点不想等待了，想立刻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再看一眼。人在冲动的时候不适合做决定，但是纯理智Ai情，可去他的理智吧。

前一秒洪小雨还沉静在林衡的问题里，后一秒他家的门铃就像个炸弹似的响了起来。洪小雨人直接从沙发里滑了出去。睡衣也歪向一边，领口都敞开了。

洪小雨很好奇，周日没有快递，还能谁。打开门居然是昨天的林学弟。

“学长……”学弟真是一点不拘束，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学长，你家好宜居啊，难怪你都不出门社交的。”

“哇，这是Muji的懒人沙发袋啊，你居然买了，好舒服啊。”

说着就脱了外套躺了上去，还用各种姿势都蹭了蹭。洪小雨不知说什么好，学弟好像去别人家做客的狗，各种嗅。

洪小雨终于赶在林学弟之前，捡起自己的手机，把手机锁屏了。

“学弟，我去下yAn台，你随意哈。”说完这句，洪小雨匆匆跑向yAn台。林愉一拍脑门，对了，学长今天跟对象有约。

“那个，林愉，昨天的学弟来了，要不我等下再给你打过去。”洪小雨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嗯，好。对了，小雨，你考虑下我的问题。”

“好。”洪小雨按了结束通话。

原来今天老乡会因为有妹子搬家取消了，男生们都去帮妹子搬家去了。

“学长，我买了炸J和啤酒，可我不想一个人吃饭，所以就来找你了。有点突然，但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

洪小雨刚没仔细看林子衡的脸，这会儿看清了，彻底无语了。他口罩正面有个拉链，刚好是他嘴的位置。

这人，真的太奇葩了吧。洪小雨暗暗想。两人看了会儿综艺，吃完了林子衡带来的炸J啤酒。洪小雨不知道还能跟他做点什么。

“学长，我好困，我能在你家呆会儿吗？我不想回家。”

“我给你找个睡衣，你去我床上睡吧。”

林子衡真的就拖了外套跟毛衣，穿着秋衣爬到了洪小雨的床上。

洪小雨翻开自己的日历，所以下周几来呢？要不要请假呢？K市有什么好玩的啊？洪小雨这时真的很恨K市除了公园，连个像样的景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