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那么好的精力,来者不拒。告诉你实话,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何维德微笑着小声答道。
但那声音并不小,足够左爱琳听得清清楚楚。
左爱琳的表情没有变化。
但心里却在嘀咕,这个小矮子,又要编什么故事了。
“你姓何,她姓左,同母异父还差不多。”肖厂长朝左爱琳再看了一眼,确认相貌也没有一点像的,就怪怪地笑道。
“你呀,”何维德朝肖厂长的肩膀上用力一敲,“还到处都是什么情妇、二奶、小三、相好的,连这个都不懂?”
“怎么啦?”肖厂长疑惑不解地看着何维德,一副快点讲的表情,全部展示在一张脸上。
“我爹谈恋爱时比较灵泛,同时和好几个女的在谈,一不小心,就都给播了种。可结婚的只是一个。那时候的医疗条件有限,中途刹车刹不了,就带人和别人结婚了。”
“小的时候没有看出,等大了的时候,才发现,怎么都跟了别人的像啊。父债子还,没有办法,只有我来处理这些麻烦事了。”
何维德把一副苦大仇深的悲惨状,硬生生塞给了肖厂长。
肖厂长“哦”了一声,似乎被何维德的故事打动了,就主动地说:“那就按八五折算。”
“按出厂价算。”何维德拍拍肖厂长的肩膀,“我们都是老合作关系了,就按上次的出厂价算。”
“代理商会有意见的。”肖厂长装出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一旦被他们知道,我解释都没办法和他们解释。”
“那你就叫他们到我这里解释,有意见,就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一个卫生糖。”何维德不容商量地说道。
“什么叫店大欺主,我今天总算遇到了。”肖厂长自我解嘲地笑道。
谈好价格后,何维德从以他父亲名义开设的账户里,把设备款的九成五,一次性划拨过去,剩下的半成要待一年后,没有质量问题,才能将其余款支付完毕。
一个星期后,厂里的师傅随装载着生产设备的货车,一起赶到了甲鱼甲天下保健品公司,一边安装口服液和胶囊生产线,一边现场培训工人,如何规范化操作。
与此同时,何维德将营江公司研发部的几个相关人员,调整到了甲鱼甲天下保健品公司,负责对所有新员工,进行具体的技术操作培训。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天天都去盯着甲鱼甲天下保健品公司了,有事进行电话联系沟通就可以了。
说到电话,电话就来了。
不是别人的,是刚刚上任清江市副市长、龙凤经开区党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的魏芙蓉。
“你老实告诉我,甲鱼甲天下是不是你全额投资的?”
何维德刚刚挨到长沙发,屁股都还没有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魏芙蓉就机关枪似的发起问来了。
“水至清则无鱼,话太明则失趣。”何维德呵呵地笑道。
魏芙蓉心里顿时有数了。
但是她还是没有搞明白,这么短短的两年时间,他是怎么从一个农民建筑工,变成一个投资数十亿的大老板的?
虽然这里面的钱,不一定都是他的,但即使有百分之十是他的,那都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数字。
表妹方怡楠那个印刷包装公司,仅仅是整个进口设备就达八千多万元,加上其他支出和流动资金,至少都得要一个亿以上,才能维持正常运转。
还有正在新建的厂房等等,那都是钱啊。虽然承建商是他自己的金陵建筑公司,但材料费、工人工资等等,要不要及时支付?
还有正在安装和调试生产设备的甲鱼甲天下保健品公司,也是一笔上亿投资的数字。
“你投资这么大,是怎么把这些资金调集起来的?”魏芙蓉问。
“听实话,还是听假话?”何维德问。
“你说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魏芙蓉把这个问题,又丢给了何维德。
何维德抠抠脑壳,开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就是打一个资金支付的时间差而已。”
“怎么一个打法?”魏芙蓉进一步追问道。
何维德感到无语。
这是聊天吗?
明明就是办案,就是查账,就是查户口啊。
“别多心。我现在是主任,不仅管收,更要管支。我想活学活用一下,你的时间差支付法。”魏芙蓉见何维德犹豫不决,吞吞吐吐,马上解释道。
“比如产业园的投资,我投资一元钱,相当于别人投资十元钱的效果。厂房等的建设,我支付建材款最快半年,一般要一年后才支付。我只要支付建筑工工资,就可以把生产设施建好。”
“你这是拿别人脑袋摇,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大大的狡猾狡猾。”魏芙蓉嘲笑道。
“这叫借梯上楼,借船出海,是一种智慧。”何维德自以为荣地说道。
商人的脸皮,和城墙加烧砖一样厚。
魏芙蓉在心里骂道。
“最关键的是,我办的所有企业,都是一边建设一边生产,在支出的同时,还有收入,从不会像别人那样,等建设全部搞好了,才去依靠生产赚钱,只有支出,没有收入。”何维德说道。
市场经济的一个重大特点,就是产品供求瞬息万变。
现在供不应求,两三年之后,可能就是供过于求。
等到你建设两三年,投产可能就是亏损,转行才有希望。
何维德最厉害的一点,就是抓住赚钱的机会了,果断行动,一边赚钱,一边建设。
钱赚到了,生产建设也搞起了。
有钱赚时,就继续生产继续赚;没钱赚了,就利用已经建成的设施,掉头生产有钱赚的产品。
“魏主任,印刷包装公司是保健品公司配套的需要,必须要做的一个项目。
甲鱼甲天下公司,纯粹是因为你来任职,才投资新建的,是想为你旗开得胜添点彩。”
何维德对魏芙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