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盖黄帝之业也,”司马懿道。
吕布道“布记得去年好像是有一种脱籽机,脱籽正是此物?!”
“主公记性甚好,当时作坊里正是脱此物之籽,”陈宫道“那作坊是个粮坊,现在多是用来榨油等,什么粮产上来,它就作什么,这脱下来的籽,可作种,还可榨油,不过并不好吃,等将来推广开,想必有多余的籽可用来榨油矣……”
“原来如此,”吕布道“去年此物倒是没有炒上来,还极寻常,没人当回事。”
“去年没人来得及反应过来此物的好处,”陈宫笑道“现在才知它的妙处,所以都在等着了,那医院供应的酒精和棉纱,极好用,棉纱就是此物制成,厨子也可用它,它吸水又易干,透气又隔离,用作蒸布极好用,此物,应用极广……许汜正准备筹备一个棉花小作坊,今年先弄起来,待明年,怕是要成规模,更广大些了……主公有所不知,去年产出的棉花织就的东西,售卖到了草原,赚取不少好物回来,商贾们又收了羊毛来,又织就了不少羊毛制品再卖回去,又是进项,这贩卖之事,学问诸多,利益极大……”
“无怪乎商贾们乐此不疲,”吕布道。
“正因利处多,物囤居奇的好处,商贾等人愿意为徐州寻来马匹粮草,用尽了心力,而这些,比直接用钱的方式好得多。”陈宫道。
“原来如此。”吕布也是学到了不少,道“这方面原来也有如此多的门道,真是受教了。”
陈宫笑道“商有商道,我也是与他们多打交道才略知一二。其实商路也有风险,多有被抢被杀的,抢了货物还好,有些人都死了,风险极大。不过利润方面,若是运作的好,有些稀罕物,可以售至本价千遍往上不止,所以乱世虽至,商道却不死。”
吕布深以为然,商人挣的钱虽然也有不光明的,然而多数挣的只是劳苦钱,还要担风险,以及竞争的挤压,十分残酷。
在徐州以及一些商业有秩序的地方还好,至少大家都守规矩,若是一些没那么正规的地方,那才是真的苦,竞争就算了,劣性竞争也算了,关键还有很多人不守商业道德,以及一些最基本的准则啊。
比如避过了人抢掠,好不容易把货运到荆州,结果蔡氏党人可不与你谈价格,直接就抢了去,你人弱势微,连讲理的地方都没有,还能怎么办?!
再讲理,是连人都杀尽了毁迹,何处说理去?!
乱世之中,秩序不一,甚至没有秩序,而明主,都是要引导其进入轨道,在一定的秩序之下守着规矩行事的。
进了城,陈宫道“马超新来徐州,只恐主公需要重重招待,不可轻忽,不然难免引人诟病,此次女公子能回,多亏了此人,以及他援应的凉州兵马,不惜涉险之力。”
司马懿看了一眼陈宫,他又在提点吕布怎么笼络人,怎么办事了。
吕布当然是想不起来的,因为马超真的是小辈,这一路来,他也没将他当回事,亲近也是亲近,熟悉也是熟悉,但的确少了些礼遇,便沉吟一声,道“该当如此,竟是布疏忽也,自当设宴招待马超,便是不看这小子的面,也得看凉州与马腾的面子,不能落人话柄。”
“正是如此,”陈宫笑道“一则谢他之力,二则,也可示之一二与凉州合作同盟的可能,此事只恐还需主公出面与马腾交涉方好,然善待其子,女公子又与马超交情过深,只要主公给与礼遇,马腾之事,只怕不难。”
司马懿见陈宫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得说话,便道“的确如此,如若主公北进,西凉之援,马腾之助,不可轻忽,若用得好,便可为主公之翼也。”
吕布笑道“既是如此,布便设宴重重招待马超便是,再发书与其父,商议同盟一事。此子对吾儿之助甚大,布也真心感激他。”
陈宫笑道“是矣,主公亲自设宴款待,也算重视马超了。”
吕布笑道“可。公台自忙去便是,布又非小儿,哪需事事要公台照看。”主臣二人情份与旁人不同,说到底,吕布势微时,一直都是陈宫在身边,那种情份,是真的不是后来者能比的。因此说话随意的很。
陈宫本就是极智之人,又有旧情份,再加上吕布与吕娴用人,并不是那种后来者居上的人,所以,陈宫为相,是必然的众人皆心服的结果。因此这般对话,也就只有吕布与陈宫会这样对话,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陈宫听的哈哈大笑,拱手,与吕布与司马懿告辞,匆匆回相府去了。相府以下虽设有各官员,秘书等,然而事务是真的多,陈宫平时都得加班处理,更何况是现在大战在前之时了,是忙的脱不开身。各种琐事,等等诸务。
他与贾诩二人事都多,能有一个陪在吕布身边,自是不错。
也就只有司马懿现在闲些,若是出兵时,其实他也忙。
司马懿可不愿意去温侯府奉承,与他更没什么话要聊,因此便道“主公,懿也去军中处理军务也。”
吕布道“军中之事,先劳仲达处理。布后几日只恐皆琐事缠身,暂脱不开身去军中矣。”
司马懿道“有懿在,军中之务,主公勿忧!”
司马懿这才告辞离去,出城去了。
吕布回府,天色已夕阳斜下,余辉洒在天边,云霞极美,透出祥和的光彩。
而城内,虽午时见过血,人心却并未浮和,已是稳定下来,并且更为凝聚。吕布踏足进府,听见笑声,便忙进二门内府,原来是吕娴补觉起了,正抱着妹妹在抓一把小巧的机巧的画戟在玩。
小婴儿眼睛转都不转的盯着画戟,抓的紧紧的,那个力气,想让要她把这小玩具拿下来都难!
吕布惊讶上前,笑道“将来此儿,定能继承布之勇也。这般气力,是天生与。”
吕娴听见,笑道“这个力气,令人惊讶,这木制玩具对婴儿来说,也不算轻,她才多大?抓的这般的稳。将来怕是力拔山兮气盖世,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比咱爹还厉害……”就怕长相以后太壮,像张飞,这可咋整?!娃啊,你可千万别往张飞横着发展。
吕布听了也甚为欣喜,婴儿太小,也没敢接过来抱。只是逗着她笑。小婴儿并不看他。一心只在玩具上。
“爹可想过取什么大名?!”吕娴道。
“唔。”吕布一个头两个大,道“娴儿取名既可,布可不取,若取的不好,只恐她长大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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