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作战条件本就不及现代。死亡率很高,高到,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人命。一个刀伤感染就直接没了。
霍去病为何死的这么早,这与他深入匈奴,善于奇袭作战的习惯有关。很难说,他不是身体垮了直接没了的。他尚且如此,普通兵士更是如此。
而能千里作战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人,徐州都心疼。所以若做好后勤,就一样了,准备好药,干粮,补药等等,人在路上便能好受很多很多。光靠扛,这一仗打下来,千人里,能活一百个人,都是奇迹了。
而九州地形复杂,尤其是越是往西的方向,这种偷袭战越多。
就如马超,他为什么敢偷偷深入,带点兵马就能去找袁尚,就是因为此。
而西凉兵极善于此,尤其是偷袭战,马战,都极为擅长,然而,西凉兵的死亡率,却是不可估计的。说句难听的话,一战之后,废品率太高。也就是说,一战之后,损耗极大,很多精锐是精锐,却是不能再用了。这个淘汰率真的特别的惊人!
以至于,西凉人悍勇无敌,却只能在那一块极强,难以壮大到可以得到中原的地步,再加上条件寒苦,又有外敌消耗,又不能内政发展,十分受制。所以马腾没什么野心吞并什么地方,为王,他想着能自立,不再受制于人,便已是闻达于诸侯的显荣了。
贾诩点首,道“更要留一军,直逼许都,掐住曹操心腹要害!”
吕娴点首,笑道“此事,待改日我与文和细说!”
贾诩轻笑颔首,只恐又想到一处去矣!
……
这一聊,哪里有歇的时候,个个精神抖擞着,尤其是吕布,半点不犯困,那眼睛瞪的比谁都大。
貂蝉中间派人送来了点心,换了几次茶水,以供他们畅谈。
直到近三更天,才歇下了。吕布在家,这家里留男客住,也就很是寻常之事,也无人以为异。
而刘琦已经知道了司马徽传达的吕娴的话。
刘琦问司马徽道“弟子该如何决断?!”
“可觉难为?!女公子既提及,便是要善加利用你的出身,你一言一行,依旧与荆州刘表之子的身份脱不了干系。”司马徽道“可是人只要活着,就是与出身脱不了干系。问题在于,你的出身愿不愿意为人所利用。这件事,决定在于你。而吕娴没有直接逼近你,只说明,你若不愿,她不强求。”
刘琦低下了头,他道“弟子觉得难为。若出面发檄文,便是不孝于父,背人伦大理也。若不出面,又背义与恩,弟子,两难。”
“所以觉得吕娴刚回,行事却已可恨至极,”司马徽笑道“将你拉扯,做决择,左也为难,右也为难。她这个提出来的祸首,你有理由不喜。”
刘琦心里难受,动了动唇,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司马徽一叹,他知道他难受什么,便道“人与出身,至死也难以脱离,无论孝义,皆不可脱,只要你还以刘表的儿子这个身份而活着,你就永远是荆州长公子。世人也一直以此看你。你想脱离这出身,我虽明白你的心情,然而,脱离不了。荆州越是风口浪尖,越不能脱离。好徒儿,为何不从乐观上去想呢,被迫无奈出世,不事积极入世,拿到主动权,尽己所为,才是真正入世立身之道啊。不入世,谈何出世?!若有朝一日,你所积之事,已能叫人忘记你是刘表之子,你才成为真正的你自己了。”
刘琦恍然出了书院,心内天人交战,心乱如麻,便去寻袁耀,道出心中迷惑。
袁耀是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道“你看那蛛网,你若是飞蛾,扑上去,越挣扎越逃不脱,然而,你若不是飞蛾,而是蜘蛛本身呢,你会喜欢这个网,并乐在其中,没有网,反而连走路都不会了,更不会飞了……”
“袁公子是劝我从了吕娴之意?!”刘琦道“只恐不孝,愧对父亲。”
“蒯良送汝来此,只恐也会料到有这么一天,你父亲也如是!你也有你的难处,他会明白。纵然怨你恨你,父子却没有隔夜仇,更会知道你为质子,身不由己。”袁耀道“他也以为,与其被刘备利用,不如被吕氏利用。只要还要价值,至少你在徐州本身是没有任何风险的,在别处就未必了。”
也是,这个事,刘表也许想不到,只恐蒯良在送他来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了。
这发檄一事,只恐蒯良一听,便明白始终。吕娴意在用刘琦之檄文破袁绍与刘表盟。
“刘景升终是汝父,气你一时,最终却会谅解于你,”袁耀道“他会明白你的难处的。”当荆州穷途末路时,当荆州内乱已不可改变时,他会明白,刘琦如今所为,才是荆州的生。只是代价,不再是飞蛾,而是成为蜘蛛。
袁耀诚恳的道“这是你生的机会,更是荆州生的机会。她在给你机会,不要放过。”
所以,她在试探时,若是抓不住,以后对荆州的策略,可能会改。
刘琦郑重的看着他,良久,才缓缓道“若是可能,将来,能保我刘氏一族不灭?!”
“看看耀便可知,”袁耀道“只是蔡氏一系,只看她怎么安排了。荆州士族比起徐州更根深蒂固,若是你压不住,还是得见血。”必是血雨腥风。
袁术是战败死的,所以淮南一带的士族乖的要死,这战争的威慑余力是很大的。
荆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是兵不血刃而得之,未见过血的荆州,这士族是不是像徐州士族一样不听话,就不好说了。
这徐州士族再不听话,至少当初土地是交了的,圈过的地全给交了。而犯了人命官司,太贪也只是小案。没有上升到夷族的地步!
如果他动摇的是吕氏统治的根本呢,这就是除族之罪。
袁耀是从不小看吕娴的政治谋略的。所以他在提点刘琦。刘琦这个人,太优柔寡断。他不事到临头,就想逃避。这性格,不愧是刘表的儿子。
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的去改变。尤其是现在他有利用之处的时候,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哪怕是傀儡,也是不一样的傀儡。将来荆州到他手中,吕娴给他放多大权,就决定在此。
若是他只是一个面瓜性子,只恐将来他只是担个荆州主的名,再派个太守主事,他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而如果他能够积极,将来派的不是太守,而是辅助他处理事的人,他依旧是主事的人,这其中的区别,刘琦自然懂,好歹也是世家之公子!
因此,刘琦听的脸色有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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