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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婉笑了笑:“只是近日突然寻到了一些东西,便想着过来问问,看您的模样,似乎……留了些东西下来?”
信国公叹了口气:“确实留了些东西,不过那些东西,我想对你应该没用。”
宋姝婉微微侧头,眸子里的审视丝毫不做遮掩:“什么东西,对我没用?”
“只是一些信件罢了。”
信国公直视宋姝婉,言语神态中带着几分凝重:“你若想要,我也能把信件给你,只是我希望你先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拿走那些信。”
“什么意思?”
信国公理了理衣袖:“我说多了,你可能不会信,不如直接看吧,你且随我来。”
说罢,信国公起身往外走。
宋姝婉微微眯了眼眸,不着痕迹的与百草交换了个视线,起身跟了过去。
书房里,信国公取出一个盒子:“这盒子里,共有十三封宋家的信件,当年宋家出事,牵扯到了盐引,待我反应过来,那边已经到了最后,我没法,只能将这些信件收好,并,护住了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信国公的脸上多了些许惆怅:“说起来,当年我护住你,也是拿信国公府的存亡做赌注呢,若换作现在,我怕是……”
他摇摇头,没把话说下去,只将盒子放在桌上,推到了宋姝婉面前。
屋中寂静,宋姝婉盯着盒子看了片刻,还是取了信件出来,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
看到最后一封信,她攥紧了手指,眼眸泛红的望向信国公:“这些信里写的,都是让您照顾我,护佑我。”
信国公颔首,却没有言语,而是将信件一封封收起,放回盒子。
“我知晓这些年你对信国公府有怨恨,觉得信国公府对你不好,甚至拿你去替嫁,但我只能说,我已经将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这些信你也瞧过了,要不要带走由你决定,但我要告诉你——”
“不是带在身边的东西才是最稳妥的,有时候,忘掉以前的事对你会更好,宋家,已经成过去了,你眼下该做的是和裴世子好好过日子,日后低调些吧,我不求你能报恩,但你也不能连累我信国公府。”
宋姝婉垂着眼眸,并没有理会信国公的话,宋家确实成了过去,但让她忘掉以前的事是不可能的,至于连累……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就信国公府这种从上到下都唯利是图的风气,信国公怎么可能会让她连累?
敛去思绪,宋姝婉抬起头:“这些信我要带走,至于信国公府的恩情……您方才也提了替嫁,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我们双方已经扯平了,又何来的报恩一说?”
信国公脸色瞬间变化:“你觉得这是能扯平的事?我可是拿着信国公府去赌一个万一。”
宋姝婉扯了唇角,眼底一片冰冷:“使计让我替嫁,不也是拿着整个信国公府去赌一个万一吗?怎么,信国公是觉得,替嫁的事闹大后,信国公府能被排除在外吗?”
信国公没了声音,替嫁的事闹大后,信国公府是绝对不可能被排除在外的,可问题是……
“替嫁的事没有闹大。”
“保我的事,也没有闹大。”
宋姝婉冷静的回了一句,而后抱起桌上的盒子,淡淡看了眼信国公:“今日的事到此为止,信国公若想让信国公府安稳的话,最好把以前的事都按下,有些事还是收着一些比较好,闹大了,我只有一人无所谓,可信国公背后……”
她没有把话说完,顿了一顿后,便离开了。
书房外,百草和信国公夫人分别站在两边,听见开门的动静同时转头。
“世子妃。”
宋姝婉颔首,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候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便不在信国公府逗留了,告辞。”
信国公夫人下意识想要留人,但又瞥见后方的书房:“候府的事确实要紧,我送送世子妃。”
宋姝婉没有拒绝,马车离开信国公府后,她盯着百草怀中的盒子陷入了沉思。
“世子妃,这盒子里是什么?”
“一些信件。”
宋姝婉回过神,问起玉佩的事:“那玉佩,红坊那边需要多久出消息?”
百草抿唇:“说不准,不过最迟不会超过半月。”
宋姝婉捏了捏眉心,之前查宋家的案子,都只花了三天,如今竟然要拖到半个月吗?那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
回到候府,宋姝婉刚进清风院,就见几个仆妇跪在院子里,身体不停颤抖,而不远处,裴寰的屋子房门正大开着,隐约能看见轮椅上的人。
宋姝婉挑了下眉头,裴寰这是被仆妇气着了?真是难得,她还以为裴寰的火气只会对着暗卫呢。
想着,宋姝婉走了过去:“世子今日的火气有些大啊。”
裴寰微微抬眼,空洞的眸子十分精准的定在宋姝婉的面上。
“那也比不上世子妃啊,听说世子妃去信国公府发了一通火,还责罚了几个信国公府的护卫?”
宋姝婉脸上的神情微凝:“世子派人跟踪我?”
裴寰弹了弹袖子:“若不派人跟着你,我都不知,你还敢让人去联系红坊。”
宋姝婉交握的双手瞬间收紧,眼眸落在男人的脸上,思绪不停翻涌:“世子这么盯着我,可是会让我受宠若惊呢。”
“受宠若惊?”
裴寰重复着她话中的四个字:“你若真觉得受宠若惊,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信国公府。”
宋姝婉微微眯了眼:“世子重伤,我一个外嫁女回娘家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怎么在世子口中,我回去一趟反而成了大过错?”
“昨日皇上下旨,为了让小公主养好身体,特命小公主前往信国公府小住,与其同去的还有太医令和其子,为其调养身体。”
裴寰缓缓说着先前得到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击重锤落在宋姝婉身上,京城谁人不知小公主和她的嫌隙,但她回去一趟,信国公府根本没有提及此事。
“信国公府,并未与我提及此事。”
宋姝婉解释了一句,又觉得她的解释无力,屋中陷入寂静,连着气氛也逐渐变得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