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收编的张督和伏利度的部众;
三是收编的西晋的残兵败将。
石勒意识到,目前自己手下这帮人打打杀杀还可以,但缺少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智囊,还得从老祖宗写出诸多兵法、国策的汉人们中选。
此时,一个汉人出现了。
张宾,字孟孙,赵郡(河北高邑县西南)中丘人,汉族,官二代,父亲张瑶,曾任西晋的中山太守。此人博涉经史,自诩谋略不在老祖宗张良之下,只是没有遇到像汉高祖刘邦一样的明主。
等张宾见到石勒,认定这个胡人将是乱世明主,毛遂自荐、千里投奔。初来乍到,张宾并未引起石勒的特别注意。人才,在乱世更容易冒尖,因为,乱世几乎无日不攻战,谋士一日不得闲,有才华也隐藏不住。在张宾屡出良谋(机不虚发,算无遗策)后,石勒才渐渐发现,这个汉人就是他的张子房。遂对其言听计从,并尊称其为“右侯”。石勒能够雄踞中原,汉人张宾居功至伟。
外围消灭司马越的力量后,该是向内核的首都要战果了。而首都的战果,绝不能由刘家人独享。石勒率领精骑三万,由城皋关而入,与刘聪所派遣的刘曜、王弥等会师。攻击目标?
洛阳,被司马越抽空防御力量的洛阳。
311年6月,在王弥、刘曜虎狼之师的攻击下,洛阳陷落,晋怀帝司马炽在逃往长安途中被俘。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永嘉之祸。
司马炽被送往平阳,与刘聪见面。刘聪,其实与司马炽是旧相识,二人当年是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介绍认识的。此人叫王济。王济是谁?王浑的二儿子,太原王氏的青年才俊,晋文帝的司马昭的女婿,裴楷的小舅子。前文说过,司徒王浑是刘渊的恩人兼伯乐,王济自然与刘聪也就成了朋友。王济带刘聪见过当年还是豫章王的司马炽。此番二人再相见,颇为感慨,进行了亲切的交谈。
刘聪:当年你还是豫章王时,我与王济拜访你。王济向你介绍我,你说久闻大名,还与我一起研究歌赋,进行射箭比赛,最后还送给我柘木做的弓、银制的研台,爱卿你还记得吗?
司马炽:臣安敢忘之,但恨尔日不早识龙颜。
刘聪:你们司马家为何自相残杀到这种地步?
司马炽:这是天意,我们自相残杀是为陛下扫除障碍,你们刘汉政权是顺应天意而登基。
这一通彩虹屁,把刘聪拍的很受用。司马炽不仅保住了命,还给自己换来了个高级职称--会稽郡公,被圈养起来。这还不算完,刘聪还把本家的一位小刘贵人赐给司马炽当老婆。
历史上有个奇怪现象,那就是,很多帝王擒获或者控制敌对政权的君主后,时常要把本家的女性赐给这些阶下囚当老婆。如,也先之于明英宗,高欢之于元修、元善见等。不仅帝王,汉代的臣子李陵、李广利、苏武,被俘后也都被赐了个匈奴老婆,李陵、李广利的匈奴妻子还是单于的女儿。就是演义中被俘的杨四郎,也成了大辽的驸马。不知这是一种什么心理,是自家女性丑的嫁不出去吗?老王没考证过,诸公可自悟。
由大晋朝的皇帝变为匈奴的会稽郡公,还抱上了匈奴王室的女人,看似司马炽的生命安已得到保障。然而,亡国之君,即使谨小如鼠,卑微如蝼蚁,一点小事儿,也能触发当权者神经的敏感。
313年正月初一,刘聪在光极殿宴请群臣,也许是有意折辱,也许是觉得让前朝皇帝倒酒会提高宴会的档次,刘聪让司马炽穿着青衣为大家服务,端茶倒酒。西晋的几个旧臣看了,不禁嚎啕大哭。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真正的使徒。这几个旧臣的行为,堪称忠贞。然而,这可就真要了司马炽的命了。
一是这几个人当时已为新政权所用,对前废帝如此有感情,自然引起现任老板刘聪的反感;二是啥时哭不行,在老板组织的宴会上鬼哭狼嚎,不是茅房点灯—找屎(死)吗?
刘聪很快就作出回应:以阴谋叛乱罪将这个几个旧臣处决。然后,赐给司马炽一杯毒酒。司马炽,卒,年仅29岁,比古代皇帝平均年龄还差10岁,葬处不明。
洛阳与长安,是中原王朝定都选择的一对姊妹城市。晋怀帝司马炽被毒死的消息传出来后,一帮大臣们于313年4月在长安扶立司马炽的侄子司马邺为帝,是为晋愍帝,改年号为建兴。
然而,此时大部分的西晋皇室、士族已纷纷迁至江南,长安的政权,极其虚弱,比后世的南明强不了多少。但是,13岁的晋愍帝司马邺,不失为有志少年,决定对匈奴汉国发动总攻势,收复中原。
盘点一下此时西晋名义上的军事力量,主要还有三股,分据南方、西北和北方。
第一股力量,来自南方,话事人司马睿。
司马睿,字景文,司马懿曾孙,15岁时继位为琅邪王。中原局势恶化后,司马宗室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但司马睿比别人幸运的是,他有一个眼光独到的好朋友。
王导,琅琊王氏的杰出代表。王导冷静的观察了当下的形势,向司马睿提出一项足以影响整个中国历史进程的建议---上奏朝廷,请求镇守建邺(今江苏南京),到南方扎根。
307年,西晋朝廷下诏准许,任命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司马睿于9月南下,在琅琊王氏兄弟王导、王敦辅助下,优礼当地士族,镇压叛乱,细心经营,算是在江南立了足。后来又称帝,建立了东晋。
这一段史实,史学界的文青们给它起了一个极其艺术的名字--白衣南渡,衍生品还有“衣冠南渡”、“白衣渡江”等。
第二股力量,来自西北地区,话事人是南阳王司马保。
司马保,字景度,其曾祖为司马懿之弟司马馗,父为南阳王司马模。世袭为南阳王,受封大司马、右丞相、大都督、都督陕西诸军事,堪称“西北王”,西晋胡宗南,与司马睿并列为西晋后期的两大地方实力派皇室成员。
司马睿的特点是会交友,好友王导甚至成了其人生导师,而司马保在司马皇室中,也有个突出的优点。
他饭量最好。这位老兄身材肥硕,曾自称重八百斤。然而,人一胖,就容易产生两个毛病:
一是嗜睡。高血脂和血液粘稠度会降低血液的携氧能力,从而导致大脑含氧量下降,容易出现疲劳打瞌睡现象。司马保这个超级大胖子,自然是司马皇室的大觉主,爱好就是整天的睡大觉。可能有的同学会抬杠,我这么瘦怎么也整天嗜睡?那你得检查检查你一天看多少小时的抖音、快手和今日头条,或者是自己偷偷看了多少费纸的小视频。
二是阳痿。正常男子体内存在少量的雌性激素,而肥胖者体内脂肪的增加,使雄性激素较多的转为雌激素,血中浓度可增加一倍左右。雄性激素的减少导致性功能障碍,这带来的后果就是,司马保无子嗣。看到这里,没有再抬杠的同学们了吧?对照一下,有感同身受的,赶紧减肥。
肥胖、嗜睡、无雄性气概,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不自律、昏庸懦弱、无决断力之辈。
第三股力量,就在异族肆虐的北方,话事人,并州刺史刘琨、幽州刺史王浚。
晋时的幽州,行政指挥中心是蓟县,故址在今北京市城区西南部的广安门附近,辖境相当于今北京市、河北北部、辽宁南部及朝鲜西北部。
晋时的并州,行政指挥中心在晋阳,故址在今太原市晋源区,并州领太原、上党、西河、雁门、乐平、新兴六郡,辖境大体相当于当今山西境和河北、内蒙部分地区。
古代的幽州和并州合称幽并,因地处边塞,民风彪悍,产生了一批以扶危解难、报效国家为己任的游侠义士,被称为“幽并客”。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曹植《白马篇》。
“从来幽并客,皆共尘沙老”--王昌龄《塞上曲》。
幽州刺史王浚其人之前已有所叙,并州刺史刘琨其人,则更有必要介绍。
如果对刘琨这个名字还有点儿陌生的话,那么但凡是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哪怕你看的是人教版插图的历史课本,都会对“闻鸡起舞”、“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的典故有所耳闻,而这些典故的版权拥有人,都是刘琨。
刘琨,字越石,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与刘备算是同宗同源。他有个好友,名祖逖,东晋著名愤青和爱国人士。刘祖二人时常同床而卧,畅谈理想,闻鸡起舞。
刘琨不仅是个热血青年,还是个文艺青年,他是金谷文学社社员(金谷二十四友之一)。精通音律,作品《胡笳五弄》名动天下。其临终前的名句“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也流传千古。
刘琨于307年受命到达晋阳,出任并州刺史。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任命。当时的并州,强敌环伺:
南面,是强大的匈奴刘氏政权。
北面,是正在崛起,随时准备染指中原的拓跋鲜卑建立的代国。
东面,是和段部鲜卑联姻结盟的幽州刺史王浚。
四足鼎立,就只能选择与其中的一足结盟。匈奴刘氏是死敌,段部鲜卑是王浚的,那就只剩下拓跋鲜卑了。刘琨随之与拓跋鲜卑首领拓跋猗卢结盟。
在并州期间,刘琨已经与匈奴刘氏政权的石勒多次交手,还曾创下了一曲胡笳救孤城的典故。
某次,数万匈奴士兵将太原团团包围。刘琨一面率兵死守,一面修书请求援军。数天后,援军不见踪影,城内粮草不济,人心惶惶。刘琨乘夜登上城楼,俯眺着皎皎月色下此起彼伏的敌军连营,陷入沉思。
楚汉争霸,四面楚歌,突如其来的灵感!刘琨立即下令:会吹卷叶胡笳的军士部到城楼上报到,朝着匈奴军营那边吹《胡笳五弄》!
这支临时拼凑的乐队,将《胡笳五弄》吹得凄婉无比,匈奴兵多年征战,思乡心切,听了后军心骚动,许多士兵结伙连夜逃亡,再加上攻城难度也较大,最后撤围而去。
这个故事,甚至被收录进了当今的小学语文课本(沪教版第十册)。故事真假?
音乐,会引起主管人类情绪和感觉的大脑之自主反应,而使得情绪发生改变。古希腊时的人们认为:A调高扬、B调哀怨、C调和蔼、D调热烈、E调安定、G调浮躁,各种音调可激起不同的情绪。哲学和科学大咖亚里士多德就最推崇C调,认为最适于陶冶情操。
莫扎特的音乐,想必许多人都喜欢,特别是在疲劳时听他的音乐,可以使人肾上腺素进入血流,导致大脑兴奋,从而可以减除疲。而英国当年一首流行音乐《黑色星期天》,却使许多人在听完后纷纷自杀。
因此,老王认为,一曲胡笳救孤城的故事,有夸大的成分,但也有真实的基础。毕竟,家乡的音乐,能使游子们联想起慈母的呼唤、妻子的思念,再正常不过,其对久征在外的军队军心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文艺青年刘琨一腔报国之志,有复国之决心,可幽州刺史王浚,却未必这样想。
王浚作为幽州刺史,与并州刺史刘琨管辖范围有所重叠。因兵员短缺,刘琨命令其族人刘希在中山一带招兵买马,代郡、上谷郡和广甯郡都投向刘琨。
大多数动物都有领地意识,如猫科动物,会在自己认为的领地内留下各种记号,或到处蹭头蹭身子留下气味儿,宣誓主权。王浚的领地意识也跟禽兽一样,甚至更敏感。刘琨的招兵买马行为,在他眼里,并不是为保家卫国。而是,裁缝不带尺—存心不量(良),是来抢地盘儿的。
王浚立即撤回原本正在进讨石勒的军队,转而击杀掉刘希,驱散其聚集的部众。
千辛万苦招来的兵,没了,刘琨痛惜无比。可还能怎么样?大敌当前搞内斗吗?为大局考虑,刘琨对王浚的所作所为,只有忍让。
南有司马睿,西有司马保,北有幽并二刺史,虽然老窝洛阳城被攻占,晋怀帝被杀,但晋愍帝司马邺长安即位后,西晋残余势力从纸面实力来分析,仍然堪称强大。
少年皇帝司马邺踌躇满志,命琅邪王司马睿主持陕东诸军事,诏发三路大军,进攻夺取西晋都城洛阳的刘聪。
具体作战计划是:
1东路,由南方的司马睿亲率20万大军进攻洛阳;
2西路,由西北的司马保率秦、梁、雍三州大军30万人,扫清长安外围;
3北路,由刘琨从发幽、并二州10万大军,进攻平阳。
三路光复大军,如三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同时刺向匈奴人的躯体要害,若同心同德,力量不可小觑。
然而,偏偏三路大军,一路一个想法。
担任光复军总司令的司马睿,阴奉阳违,拒绝出兵。原因?我费劲巴力的过江来江南干嘛的?不就是想割据偏安江南,与你们北方彻底来个切割的吗?司马睿对司马邺这个小自己24岁的侄子的命令很不感冒。
西路军肥仔司令司马保?每天觉都睡不够,让他去洛阳喊打喊杀的,他也不干。
三路大军,两路司马家的自家人消极怠工,只有非皇室的刘琨依诏力出击。
刘琨先是与结盟的鲜卑猗卢会兵晋阳,然后兵分两路进攻平阳。一部由刘琨亲自率军,沿西河(黄河南北流向)南上进攻西平(今山西临汾市西);一部由鲜卑盟友拓跋猗卢率领直捣平阳。
刘聪对西晋光复军的情况了如指掌,司马睿、司马保他根本懒的理,腾出手来,力打击刘琨的北路军。
刘聪的作战计划是:大将军刘粲阻击刘琨;荡晋将军兰阳助守西平;骠骑将军刘易阻击鲜卑的拓跋猗卢。
刘琨、拓跋猗卢两支北路军与刘聪交战陷入胶着,推进受阻。司马睿、司马保两路大军又在玩儿隐身,无积极主动的配合,北路军悻悻而还。
这样,西晋对匈奴汉国组织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反扑,宣告流产。
一千六百多年之后,清军入关,南明建立。虽是仓促立国,国土面积却有250万平方公里,人口上亿。凤阳的总督马士英,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等的江北四镇,武汉的左良玉,东南沿海的郑芝龙,共有将近100万的部队。而对手清军加上汉奸吴三桂的部队多少人?不过15万。
兵力6:1,本应成碾压之势。然而,南明继承了前朝的光荣传统--党争。这个内部离心离德、勾心斗角的政权,最终只坚持了18年,就土崩瓦解。
都说大厦将倾,无人能拯,然而,大厦是怎么倾的,更值得深思。
你打不倒我,轮到我打你了。西晋光复军一个勾拳落空,还差点闪了腰,刘聪开始还击。他,一记直拳,直捣长安。
316年8月,匈奴军刘曜部开始围攻长安。外敌横行,各地诸侯无献身之志,四方将帅无勤王之举,京都危如累卵。11月,正值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北风嚎哭,长安城内一片苍凉。墙倒屋塌,荒草、荆棘遍地,不见一丝生机,没有炊烟,更没有欢笑。粮已尽,司马邺饿的头晕眼花,只能喝水充饥,结果越喝越饿。臣子们搜遍仓库,在角落里找到几块酒曲。
酒曲的制作原料有大米、大麦、小麦等,宦官们将这几块宝贝碾磨成粉末,熬了一锅粥,给司马邺充饥。16岁的司马邺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喝着带有酒精酸味儿的酒曲粥,大颗大颗的泪珠跌落在碗中,溅起阵阵浑浊的粥液,模糊了少年皇帝的双颊……
酒曲带来了微醺,粥也暂时带来了饱腹感。可晋愍帝司马邺心里非常清楚,长安已不能拒守了。“今穷厄如此,外无救援,当忍耻出降,以活士民”。司马邺摔碎粥碗,决定出降。
出降的仪式感很强--司马邺光着膀子、口含玉壁、乘坐羊车,还令人抬着一口棺材跟在车后。悲壮,凄惨。西晋群臣,将羊车团团围住,大声嚎哭。有的大臣爬上车,拉住司马邺的手臂,不让出城。
手臂被大臣们捏的直生疼,但司马邺的内心更疼。悲不自胜之下,推开群臣,纵羊车出了城门,径直前往匈奴军营。昔日晋武帝司马炎在皇宫乘坐羊车,肆意串门玩女人,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50年,他的子孙也坐上了羊车,变成了到胡营投降的受辱者。
亡国之君的待遇?刘聪外出打猎时,让司马邺身披挂,手执长戟,作为先导,相当于仪仗队队长的待遇。西晋百姓见了,围观痛哭。
哭哭哭,皇帝哭、大臣哭,百姓也哭,哭有用的话,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头悬梁锥刺股这些典故的版权拥有者们还忙活过个什么劲?!
318年2月,长安光极殿,上演了一场熟悉又注定早晚要上演的大戏--“杯酒斩旧皇”。
刘聪在光极殿会宴群臣,晋愍帝的待遇?与当年的晋怀帝一样,穿上青衣,替大家倒酒洗杯子。这还不算完,刘聪还有一个创新,自己上厕所时,命令晋愍帝替他揭马桶盖子,这样,司马邺又从仪仗队队长,变成了酒店服务生。
儒家忠君爱国的宣教影响实在太深,之前晋怀帝受辱,几个旧臣不惜被杀也恸哭表示抗议。这次,西晋前尚书郎辛宾又率先受不了了,失声大哭。
哭哭哭,你们汉人就会哭。刘聪被哭的心烦意乱,命人将辛宾拖出斩首。辛宾自己丢了脑袋,也把司马邺的命给哭没了,成为当之无愧的哭丧者。年仅18岁的晋愍帝司马邺,被刘聪下令处决。葬处?不明。
至此,仅仅维持了51年的西晋王朝,正式宣告灭亡。
这期间,还有一个细思极恐的历史细节,值得一提。刘渊、刘聪父子,以刘禅后人自居,西晋灭亡,似乎是为蜀汉报了仇。然而,刘禅的七个儿子,除三个早亡外,其余四子,次子刘瑶、四子刘瓒、六子刘恂、七子刘璩,均死于永嘉之乱。
这是替老刘家报仇,还是灭老刘家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