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1453.5.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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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性的气浪从那座位于他视野边缘的高塔上发出,如同一座终于从沉眠中苏醒的火山,在最短暂的瞬间里,哀伤与痛苦便席卷了目之所及的每一寸战场。

庄森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他身边的每一名暗黑天使与凡人辅助军的战士,甚至是那些已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头颅的异形骸骨,都在不约而同地发出扭曲的尖叫,都在肆无忌惮的扭转着他们的脊椎,提醒着他,如此可怖之物的降世。

卡利班之主甚至愣了一下,才从这狂妄的幻象中走出来,他的视线从一旁考斯韦恩担忧且扭曲的面容上一扫而过,努力地忽略掉那些与现实无异的幻象,将一切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眼前的事情上。

但基因原体很快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是无用功。

就在他身后十几公里处,一排又一排的火炮正不断地发射出遮天蔽日的钢铁弹幕,烈焰点燃了整个天空,致命的速度带来了惊雷般的阵阵轰鸣,毫不留情地砸击在冉丹皇宫的高墙之上,大块大块的不知名金属如雪崩般滑落,连带着还有数以千计的,被滚烫的气浪所掀起的异形士兵的尸体。

但在庄森的眼中,这一幕胜利的前兆则是凸显出了另一副让人不安的模样,在他身后的不再是钢铁的火炮,而是一排排被禁锢在了熔炉中的蛮荒巨兽,它们喷吐着由骨与血所蜷缩的肉团,不断地堆积在冉丹的皇宫:那座由无数的腐烂血肉与哀嚎灵魂,所堆积起来的,如心脏般不断跳动的亵渎之物上。

它在蠕动、它在翻滚、它在宛如一颗将要孵化的蛋一般,不断地给予着卡利班人莫大的压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一秒,就要从那里面钻出来一样。

“……”

基因原体停顿了一下,他花费了一秒钟的时间,来观察着那些被部署在最前方的部队:卡利班人和破晓者的新血们,明显有了一些停滞的迹象,而两个军团的泰拉老兵们,则是在最短暂的停顿后,熟视无睹地继续着的攻势。

看到这里,第一军团的基因原体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很清楚他不应该继续站在这里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庄森拔出了他那柄大名鼎鼎的狮剑,其上的异形鲜血甚至还没来得及干涸。

在他身后,已经损失了一小半兵力的五百众们,同样沉默地拔出了各自的武器,跟随着他们的基因之父,再次冲向了他们刚刚脱离不到半个小时的战场: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次冲锋,将终结这场已经有些让人厌烦的战争。

卡利班之主走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他那双翡翠色的瞳孔此时如同冰山般寒冷,无数的毁灭幻象从他的视野边缘划过,无一不是足以让任何泰拉老兵陷入疯狂的绝望,却无法撼动基因原体丝毫。

庄森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宛如野兽,却充斥着干练的美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幻象会降临在他的眼前,也不知道这种亚空间的邪祟为何会来到现实宇宙,但是他确信,只要他将这幻象的凭依对象烧成灰烬,只要他结束这场过于漫长的战争,那些这些虚妄的存在,也将随之而去。

这些幻象宛如一道迷题。

而卡利班之主,则是一位亚历山大大帝式的解题人。

在下一分钟,庄森冲入了最惨烈的那一条战线,基因原体的旗帜在第一军团中掀起了连绵不断的欢呼浪潮,无数受阻的骑士团与修会自发地跟随在了原体的身边,汇成了浩浩荡荡的主攻浪潮。

无论是神圣泰拉人、格拉玛耶人、亦或是卡利班人,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共同的身份与目标,当他们追随在基因原体的身后时,就连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丑陋幻象,也变得如同镜花水月般,不堪一击。

只有那些最精锐的,甚至铭记着六翼与天军的辉煌岁月的泰拉老兵们,才会用漠然的眼光打量着他们的基因之父,然后自顾自地履行着已经制定好的计划,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甚至已经攀登上了冉丹皇宫的高墙,正寻找着突破那层亚空间护盾的方法。

至于那些足以惊骇到阿斯塔特战士的恐怖幻象,能够给予这些内环老兵的,也只有最开始的些许错愕,以及随之而来的满不在乎。

毕竟,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亲眼目睹过更可怕的场景,都亲手缔造过更血腥的地狱,在六翼军冰冷的脚步之后,早就是不计其数的尸骸与废墟了。

基因原体同样发现了部分子嗣的特立独行,而他也没想过去管束他们的行动:比起这些,庄森更在意的是,他该如何从这堵异形版的狄奥多西之墙上,砍出一道可以终结这场战争的缺口。

他很快就陷入了完沉浸式的单线程思考中,容不下与战斗厮杀无关的任何事情了:但是在最后的那一刻,属于基因原体的本能,依旧让庄森把目前的亚空间浪潮总结成了短暂的讯息,发送到了他在近地轨道上的银发血亲那里。

既然是有关于灵能的事情,那就让摩根去处理吧,她总是能处理好她分内的任何事情:在卡利班之主的心中,这个认知,如今俨然成为了某种真理。

但是就在他怒吼着投入到了最后的战斗中时,第一军团的基因原体却忽略了一个微小的细节:那道被他派遣去摩根那里的讯息。

似乎一直没有被人接受。

——————

空气在颤抖。

仿佛高塔在燃烧。

来自于诺斯特拉莫的康拉德被突兀的滚烫气浪所席卷着,酷烈的风暴毫不留情地拉扯着他的漆黑长发,拖拽着他的披风,那腥臭的血色雨点令他睁不开眼睛。

在风暴刚刚开始的时候,午夜幽魂就不得不大踏步的后退,他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直到退到了第二百二十二层台阶的时候,才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在这一层,原本凶蛮的风暴似乎变得格外温顺。

异形大祭司那裹挟着鲜血、疯狂、歇斯底里与破碎的内脏碎块的沉醉笑容,与风声一同到来,康拉德清晰地看到了它的举措,以及祭坛上所发生的一切。

在那沸腾的血池上方,至暗的光芒与成千上万的凄厉哀嚎正不断的喷薄而出,将每一丝空气都浸透成鲜血与死亡的模样,就仿佛是每一个在这场战争中永眠的灵魂,都在难以想象的痛苦中醒来,再一次地经受着永世的苦难折磨。

康拉德能看到,数之不尽的能量漩涡正不断涌入那浮现于血池中上深渊巨口,它们迅速地划开现实宇宙和亚空间之间的的肌肤,翻滚着、沸腾着、流动着,凝结成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无数的浓雾于其中肆意欢腾,塑造着足以恭迎一位魔王的伟大阶梯。

在基因原体的注视下,在异形之主的咳血中,那亚空间的通道咧开了它的血盆巨口,只存在于最漆黑的噩梦中的元素,正从其中垂涎而出,它们那无目无鼻的面孔直视着基因原体,向他展露着血腥的微笑,然后,这些罪恶的物质便陡然地炸开,化作了无数如同被胃液消化的肉块一般,恶心的造物。

它们的意念形成了无数让基因原体看不懂的东西:无论是半成型的牙齿、未知生物的肢体,亦或者是一张张互相吞噬的野兽獠牙,都在反复的融化、厮杀与凝结之间翻滚着,最终演变成了一张张宛如死者面容一般的面塑,每一张面塑都象征着一副面容,一副即使是目睹到了未来的基因原体,都不知道它们到底属于谁的苍白面容。

直到这一刻,午夜幽魂才摊开了自己的双手,让那双由神圣泰拉上最好的工匠所打造的精金利爪完浮现在空气中,基因原体用它们剥开了散落在面孔上的黑发,将发丝别在了耳朵后面:这是他从他的腐尸血亲那里,耳濡目染来的众多习惯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也是午夜幽魂进入了战斗状态的一个标志,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严肃了起来,因为从眼前的亵渎漩涡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属于未来不曾向他透露的内容了。

他必须认真:就像在某些其他的时刻里,他必须疯癫一样。

基因原体抬起了头,他安静地注视着那个不断扩大的漩涡:它正如同一座黑洞一般,源源不断地鲸吞着那座异形的血池,却远远没有被填满的迹象,而冉丹的大祭司就跪在那最深邃的漩涡之前,它的肢体已经被肆意的狂风撕扯得七零八落了,但它却仿佛毫无察觉,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是它现在唯一能发出来的声音。

但康拉德看的清楚:在那苍老异形的瞳孔边际,赫然闪烁着几滴浑浊的泪珠,它们牢牢的占据着那里,就连风暴也没有将它们尽数卷走: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悔意,但绝对不会是喜极而泣的兴奋,基因原体很确定这一点。

午夜幽魂缓慢的前进着,它越是靠近那个风暴,就越能感受到那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被搅碎的冤魂、那是不断燃烧的未来、那是一种力量,能够让他感受到绝对的惊愕与……

亲切?

短暂的怀疑从心中飘过,那亚空间深处的狂笑便如约而至,众神的触须紧紧地抓住了基因原体心中的裂隙,那洋溢着蓝色与紫色的深邃狂喜,无孔不入的缠绕着午夜幽魂的边际,它们渴望得到他屈服的灵魂:哪怕只有一点点。

“……”

即便是康拉德,也不得不吐出了一句极其肮脏的咒骂:肮脏到如果让摩根听到,会把他的诺斯特拉莫脑袋打开花。

午夜幽魂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但最终,他还是在第六百个阶梯之前,停了下来:无论是脑海中来自于摩根的严厉训诫,还是就缠绕在他耳边的厮磨轻语,都让基因原体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于是,他看向了那名只剩下了些许躯干的异形。

“你献祭了多少?”

他问到,声音穿透了肆虐的风暴,来到了异形的耳边,而那残破不堪的头颅,虽然只剩下森森白骨与些许外皮,就依旧能够缓缓地转过头来,向着基因原体露出一个骇人的笑容。

“部。”

它在笑,也许在笑。

在亚空间的浸透下,它的一举一动已经早就无法说明它真正的想法了,当那些游荡黑暗之中的意志发出狂笑的时候,它也只能跟着发出源于内心深处的狂笑。

“……”

在这一刻,康拉德觉得,他在视觉恐惧方面,似乎还有着很大的进步空间。

基因原体咧着嘴,他觉查到了那个正在被漩涡所迎接的东西,马上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因为现实重组现象正在他的脚边不断地出现着,就仿佛这无数的灵魂正撞击着高塔的墙壁,将场地扩大的再宽广一点:有什么大家伙就要来到这里了,也许只需要一分钟。

午夜幽魂抬起头,他最后一次感受着洋溢着四周的危险气息,就像想要去河边饮水的小型猛兽,仔细地观察着河边草丛四周的情况与动静一样,他必须知道马上要面对的那个东西,到底在不在他能处理的能力范围之内。

如果超出的话,那诺斯特拉莫人就只有两个选择了。

要么逃跑:这是他源于本能的第一优先选项。

要么……

一个崭新的,之前绝不可能出现的想法,在康拉德的心头悄然浮现:那有关于勇气与抉择,那有关于牺牲与荣光,总之,完不像是一个像他这样的诺斯特拉莫人,能够获得的东西。

……

如果命运安排他死在这里,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

康拉德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眼看着那些流动的亚空间能量汇聚成了一扇华贵的,配得上任何一座宫殿的门扉,便缓缓地压低了自己的身子,摆好了冲锋的姿态。

在最后几缕风暴剐蹭着他的精金利爪的时候,那来自于异形的声音,那清晰的、痛苦的、令人费解的扭曲声音,流淌到了基因原体的耳边,灌入其中。

——————

“这是部,你这个人类。”

“这就是我们的部,这就是我们的万千年历史,无数的苦难与坚持、无数的罪恶与闪光、无数的英勇探索与奋不顾身,所能汇聚起来的部力量,它们兜兜转转,来到了我的手里,而我,只是让它们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让它们最后燃烧一次。”

这行如枯槁的冉丹祭祀,又或者说,那早就应该倒在地上,再无声息,却在亚空间能量的不断翻涌之中,缓慢爬行的枯骨,竟用那双寸寸碎裂的手掌,“站”了起来。

它直勾勾地看着那扇愈加完善的门扉,言语中的狂热与癫疯,令基因原体下意识地皱眉。

“其中我早就预见到了现在的这一幕,人类,我早就在亚空间中看到了未来的曲线:我知道,我的帝皇不可能赢得与你们的战争,它投入了一切力量,渴望攻入你们口中神圣泰拉的举动,不过是枉然,不过是它的一厢情愿,不过是属于它的盛大葬礼,无人会铭记。”

“但我阻止不了它,毕竟,它可是帝皇,它可是我的主君!它可是我等帝国的创造者!它将我们从愚昧的自相残杀中拽出,将真正的希望与智慧播撒在我们的土地上!让我们能够看到世界之外的星球,让我们能够亲吻统御银河的可能。”

“它给了我们一切,它让我们变得如此伟大,它让我们成为了统治者、高贵者、成为了注定将名垂青史,永远不会被遗忘的文明。”

“……”

“我们本应能够做到的。”

那具名为冉丹大祭司的异形尸骸,咳嗽着,在它那愈加扭曲的声音之中,燃烧着某种令基因原体敬而远之的火焰。

“我们本应让我们的文明永远的流传下去,让统御银河成为我等种族的昭昭天命:本应如此的,如果没有你们,本应如此的。”

“……”

“但现在,我们失败了,我们将会被你们抹去,我们的一切文明与骄傲、我们的一切艰辛与牺牲,我们的喜怒哀乐,或者我们的辉煌史诗,都将彻底地化作焦土,被你们这些人类,彻底地抹去存在。”

“……不!”

“不应该是这样!”

“我们才是银河的天命!我们才是应该响彻寰宇的那个声音!”

“我们才是那个应该留下的!应该被永远记住的那一个……”

“无论通过什么手段。”

它说着,笑着,那双早已被燃尽了瞳孔,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窝的面孔,转向了康拉德,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根根牙齿伴随着皮肤的离去而显露无疑,被烧的半焦的跟腱依附在上面,宛如一块被烤的半生不熟,就强行切开的肉团。

“我们应该存续下去,人类。”

“不惜一切的存在:不是像我们的帝皇所说的那样,作为一个可悲的遗族,在银河边缘的黑暗中苟延残喘,与野兽争食,而是应该在银河的正中央,在永远都不会被抹去的史书上,堂堂正正的存在,我们曾是银河的半个主人,我们曾是伟大天命的追逐者,我们应该永远的留下我们的印记,我们的声音。”

“既然冉丹永远无法作为银河的霸主而存在,那它最起码也应当作为银河霸主的梦魇,而存在于尔等最深重的噩梦之中。”

“比起千万年的苟延残喘,我等宁可要一次死前的烈焰滔天!”

“我会做到这一点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让我的种族成为你们心中的噩梦,成为你们永远挥之不去的悲戚,成为将伴随着你们的霸权,而永远回荡在银河上空的不灭幽灵!”

“正如色孽之于灵族一样,我将用我的整个种族,唤醒一位新的神祇,一位最可怕、最贪婪、对现实的一切也最为陶醉的神祇,以我等的种族为祭品,我将永恒的诅咒你们!诅咒人类!让这从沉眠中苏醒的存在,将祂充斥着恶意与贪婪的目光,永远注视着你们!”

“当你们在恐惧中四散奔逃的时候,记住吧!这永恒的诅咒,来自于你们最大的对手,来自于另一位可能的银河之主!来自于一个不曾屈服于你们铁骑的文明。”

“它曾经伟大!”

“它宁可疯狂!”

最后,那异形的大祭司张开了它的嘴:如果那还称得上是一张嘴的话,它的笑声甚至盖过了渐渐停息的狂风,肆意的疯狂让基因原体想到了某种很不好的景象,那是他在未来的幻影中所看到的,被亚空间彻底拥抱后的场景。

午夜幽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去过亚空间的深处,而且相信了那些声音,对么?”

康拉德轻声的的询问的,语气是绝对的笃定,而不是疑惑,他也没想过会得到答案:在吐出了那段如泣如血的悲鸣之后,异形的最后一丝理性也被那狂笑的飓风撕成了碎片,它像是一条最卑微的蛆虫一般,扑向了那缓缓打开的门扉,虔诚的宛如一位狂信徒。

而在它身后,在基因原体的面前,那些肆意的笑声已经拨去了最后一层外皮,它们的大笑变得如此清晰且刺耳,赫然便是来自于那些毫无悲悯的看客,在讥讽着台上如痴如醉的丑角们。

康拉德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名丑角,但他已经没时间去细想这些事情了。

门开了。

基因原体抬起了头,他看着那恐怖的气息化作了一只狰狞的巨大触须,蛮横的剥开了大门,青蓝色的浓雾在一瞬间便席卷了所有的鲜血与灵魂,将狂喜的异形祭祀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康拉德看的清楚。

他看见了一只脚,或者是一只毫无怜悯可言的铁靴:和他耳边的那些狂笑,一模一样,相似到令他毛骨悚然。

那只铁靴高高抬起。

然后。

一脚踩碎了异形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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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肆意而过。

那怪物露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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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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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无形的躯体,万千只巨大的触须互相裹挟着,纠缠成了一根根坚不可摧的丝线,要么插入了血池之中,要么牵引着无以计数的亚空间能量。

他看到了那冰冷的瞳孔,比一整颗肆意燃烧过后,只留下了空洞残余的白矮星还要冰冷,那是蔑视着牺牲与高尚的罪恶,那是垂涎着文明与帝国的暴徒。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

“……”

“……”

那银色的发丝,每一根都痛饮着空气中的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