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安格隆在远征.jpg.</p>
“好人？”</p>
“我当然是个好人，对于我们面前的这个救赎星来说，我就是他们的第二次救赎，我也将为他们带来第二次救赎：这正是我们的兄弟所不擅长的事情，而我将亲手为他补齐这方面的短板。”</p>
“用我的智慧……与慈悲。”</p>
当帝皇将吕凯西斯的救世主拉至了一旁，离开众人的簇拥，进行他们父子间私密的谈话之时，站在摩根身边的人，便理所当然地换成了佩图拉博：他们被留在原地，对于自己的基因之父渴望一些私人空间的想法表示尊重。</p>
科拉克斯的子民在面对这两位基因原体的时候，表现出了惊人的淡然，除了几个自愿留下的领导者以及满眼好奇的小孩子外，绝大多数人在领袖离开后，很快便各自散去，回到他们的岗位上，最多会在离开时扭过头来，再看几眼。</p>
这并非个例，而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当帝皇与科拉克斯交谈的时候，他的儿子与女儿也走遍了拯救星的每一处角落，在观赏与聆听那些发生在昨日的战争之时，也在细致入微的观察着这由科拉克斯所统治的一切。</p>
而总得来说……</p>
“他管理的很不错。”</p>
在他们参观完了最后一处穹顶建筑，并与几個引导者拉开了一段距离，彼此袒露心声的时候，佩图拉博遥望了一眼身后，面露微笑地给予了血亲一个很高的评价，虽然这个评价是附加条件的。</p>
“单论他麾下子民的精神面貌来说，科拉克斯无疑将他们培养得很好：瞧瞧这些人，当我们经过他们的工作岗位时，他们不会因为我们的魁梧而惊叹，他们将我们视作路过的普通人，对待自己工作的态度完全没有受到干扰，这才是帝国子民应有的精神面貌。”</p>
“这是种好办法，但并非没有缺点，缺点就是：他的威严明显没有深入到自己人的内心里，他的这支队伍还是太过松散了，心态也不够坚韧，肯定无法执行那些长期艰苦的计划，这也是我没有在奥林匹亚上推行同等政策的原因。”</p>
钢铁之主摇了摇头，转身从自己随身的武装袋中掏出了一本已经被翻得旧巴巴的书，虽然其上的纸页已经褶皱了不少，但明显还能看出来平日里被很用心的保养着，笔墨间还有数不清的注释。</p>
“认知不同而已。”</p>
【我懂。】</p>
佩图拉博颔首。</p>
他先是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列举了他一路上所见到的种种不合格的地方，让科拉克斯的几名兄弟面露不善的时候，便话锋一转，在接下来的两三分钟里，大谈特谈他在脑海中为整个救赎星制定好了的建筑规划：说到性起处，还不忘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描绘出了几个最详细的建筑图像，口齿飞扬间，只见几个救赎星人的面色，早已从最开始的茫然和不满，转变为了根本压制不住的连声惊叹。</p>
【当然，我觉得这并不是他们这么做的主要原因。】</p>
钢铁之主笑了一下，他转过身去，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损毁的穹顶建筑上：这些具有独特风格的实用建筑，明显比所谓的人文环境更吸引他。</p>
【但这就与我们无关了，不是吗？】</p>
蜘蛛女皇点了点头</p>
【从好的一面想，行动能力超群，个个都能独当一面，但从坏的方面来想的话，他们的整个队伍就像是一只多头蛇一样，科拉克斯不过是其中最大的一颗头：也许帝皇会喜欢这种模式吧。】</p>
【效率很高。】</p>
摩根指了指远方的导游们。</p>
“不值一提，真正让我在意的是这些人的态度：他们甚至没打算去请示一下科拉克斯，而是几个人相互商量了一下，并决定把我说的一切东西都交给我，即使是救赎星的战略地图这种重要物资。”</p>
佩图拉博点了点头。</p>
嘴上依旧谦虚，但再度扬起的下巴和压不住唇角都已经说明了奥林匹亚人此时的心情，不过，他很快就陷入了莫名的犹豫之中，不仅笑容消失了，那粗短的眉头也皱起又抚平，诉说着纠结。</p>
“真正让我在意的是那些：那些得不到修缮的建筑。”</p>
摩根笑了一下。</p>
摩根笑了一下，她听出佩图拉博只是在习惯性地吹毛求疵，而不是真正的指摘：话又说回来，即使放眼所有的基因原体，克拉克斯也已经属于是在治国安邦这一块，做得比较好的那一类的。</p>
【也许在平日里，他们就是这么看待科拉克斯的。】</p>
“我都不知道是该赞扬他们的高效和独立思考能力，还是应该指责他们的无组织无纪律：这两点在他们身上缝合得太严重了，就像是那种罗宾汉式的森林起义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p>
这简单的激将法却一下子就让钢铁勇士开始雄心万丈。</p>
【那可能需要一段时间。】</p>
“对啊，与我们无关。”</p>
“也许吧。”</p>
摩根朝着她的兄弟眨眨眼睛。</p>
“亲民姿态。”</p>
摩根认出来了，那正是多恩当初交给佩图拉博的册子：在那场赫鲁德远征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维特人将这本册子交给了奥林匹亚之主，上面满是多恩对于建筑学的见解和认知，当时的钢铁之主以一种颇为不甘的姿态，收下了。</p>
“在这等着：给我几分钟。”</p>
【它们是被故意留下的，科拉克斯要求要将这些已经损毁，但又不至于影响到日常生活的建筑保留下来，以此作为昔日艰苦奋斗的精神载体：对于救赎星这种缺少过往历史和集体意识的世界来说，这种能够得到所有人一致承认的精神载体，是非常可贵的。】</p>
“用不了太久的。”</p>
【……】</p>
言罢，佩图拉博便迫不及待地向着那几个引导者走去，在摩根饶有趣味地观赏中，他上演了一幕精彩的好戏：只见钢铁之主站在这几位仅次于科拉克斯的救赎星高层的面前，抬起手，指着那些烧焦的穹顶，随即便发表了一小段慷慨激昂的即兴演讲。</p>
摩根就站在原地，眼看着她的奥林匹亚兄弟靠着空口白牙，获得他想要的一切，当这场不到五分钟的演讲结束后，几位救赎星人已经对钢铁之主的宏图伟业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更有人向穹顶跑去，去满足佩图拉博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图纸笔墨、救赎星的地图，以及一间进行高精度作业的办公室。</p>
当佩图拉博回归时，得到了他的血亲赞叹地微笑，这令钢铁之主连连摆手，但脸庞上却已经浮现起了那种傲慢的姿态。</p>
【他们不是说过了么？】</p>
“但你有一点说的并不明确，摩根，我还算不上是原体中最优秀的建筑师，最起码算不上【各个方面都是最优秀的】：至少在营建堡垒和防御工事这一方面，多恩依旧能够与我相提并论。”</p>
“但还是太粗糙了，如果是让我来的话，我完全可以在不改变原有布局以及根本目的的情况下，将这里规划得更好：那些穹顶下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得到合理的运用。精妙的布局和紧凑性的建筑能够让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飞跃。”</p>
“塑造集体意识，这没错。”</p>
摩根瞥了眼她的兄弟。</p>
【我以前可是很少听到你能这么说，佩图拉博。】</p>
【毕竟，你可是银河中最优秀的建筑师，谁会在面对你的企划时无动于衷呢：哪怕是那些凡人也会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你口中这种完美的计划，直接答应下来，肯定也是没有坏处的。】</p>
而现在，奥林匹亚人却态度端重地将其端在怀里，向站在一旁的血亲问出了一个问题：一个连摩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p>
“摩根，你觉得……”</p>
“多恩能建造出一座让我无论如何都攻不破的城堡吗？”</p>
【……】</p>
摩根张了张嘴，只感觉自己脑海中的每一个神经都在竭力地运转着，渴望着找出一个【最稳妥】的答案，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提问者就已经摇着头，用着自嘲的语气，自问自答了。</p>
“他当然可以。”</p>
“最起码现在：他可以。”</p>
犹豫了一下，佩图拉博还是强行地补上了最后一句。</p>
“但以后就不会了：我注定会变得比他更加优秀。”</p>
言罢，佩图拉博又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小册子重新摆回到了武装袋里面，接着拍了拍依旧有些发愣的摩根，然后扭头看向了那些残废的穹顶建筑：科拉克斯的兄弟们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他们手里拿着钢铁之主需要的东西。</p>
“走吧，摩根，我们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呢。”</p>
【……啊，好的。】</p>
蜘蛛女皇木然地点了点头，钢铁之主那轻快的语气和步伐，在蜘蛛女皇的眼里，却显得那样的不可思议：在她没有发觉到的时候，这个奥林匹亚人的版本，已经更新迭代到了这种地步了么？</p>
【……】</p>
世界可真是奇妙。</p>
狠狠地感叹了一下，摩根依旧及时地露出了笑容。</p>
【你需要我的帮助？】</p>
“当然。”</p>
奥林匹亚人转过身，朝着他的血亲点头确认。</p>
“毕竟，这是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而准备的又一份礼物。”</p>
【那前一份在哪里？】</p>
摩根快步走到了钢铁之主的身边，而佩图拉博闻言，便顺势塞给了她一副卷宗：看起来像是一份复印件，散发着工业的味道。</p>
“在这。”</p>
【……这是什么？】</p>
“这是一个方案，一个经过我精心计算的方案。”</p>
原体得意地放宽了眉头。</p>
<div class="contentadv"> “为了解决我们的兄弟科拉克斯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我奉父亲的命令，通过无穷无尽的大数据，以及建筑学知识，推演出来了这个解决的办法：相信我吧，摩根。”</p>
“这……”</p>
——————</p>
＋就是最好的办法。＋</p>
当帝皇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肩头的时候，科拉克斯只感觉到他身边的一切都重新回归了平静：他的基因之父所说出来每一句话语，听起来都是如此的真实可信。</p>
他从一开始就不曾怀疑。</p>
在一天的时间里，原体一直在与他的父亲交流，讲述着他们各自的认知与故事：帝皇向他的子嗣讲述了他的计划，最起码讲述了其中的一部分，随后又讲到了眼下的大远征，而科拉克斯则是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出生以来的每一件事情，从第一次反抗，直到眼下这场依旧在焦灼着的战争。</p>
也就是以此为契机，人类之主为他的子嗣上了第一堂课。</p>
当科拉克斯坦言道他在面对基亚瓦的形势，于脑海中所纠结的难题的时候，他的父亲只是面露微笑地安静聆听着，直到科拉克斯吐完了最后一段苦水时，帝皇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份方案。</p>
＋还记得吗，科拉克斯，当我们离开众人的时候，伱的兄弟佩图拉博交给了我一份文件，他自己则是留下了相对应的复印件：这便是应我的要求，你们的两位血亲兄弟给你打造的见面礼。＋</p>
“这是什么？”</p>
吕凯西斯的救世主闻言，迅速地扫了一眼卷宗上的文字，虽然其上的很多专有名词多少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但是那勾画清晰的核弹头以及打击路线，却依旧让原体的后脖颈感到了阵阵寒意。</p>
＋一个方案，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一个最好的方案：既能让你的对手屈服，也不会让这场战争变成毫无意义的屠杀，这是建立在计算和谨慎之上的仁慈。＋</p>
帝皇将这卷文件交到了科拉克斯的手上，在基因原体仔细地琢磨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的时候，人类之主则是站在一旁讲解着，他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