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瑶b赵二到的稍微晚了一会儿。这是顾景瑜的计谋之一——要在尤为关键的时间点里把她彻底的孤立起来,从而达到令她恐慌乃至惧怕的目的。因为她不知道赵二跟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更不知道他们想借此做什么文章。如果她不是真无辜,那面对这满屋的可能已经有了实证并准备随时针对她的人,她首先要承受的就是内心里的极度不安。再是演技JiNg湛,她也很难不从细微处露出马脚。
宽敞的中院正屋大厅顾景瑜独坐首位,左手边依次坐着路驰逸跟余天翊。张辰立在路驰逸的身后,余天翊身后无人,再往左是三名严阵以待的正装衙役。而顾景瑜的右手边则立着刑部侍郎周平跟掌管巡夜的负责人刘志用。然后在对称的位置,右边同样站了三名衙役,目不斜视。
赵二被用临时制成的担架抬进屋中安置于地上,他心中有鬼,即便已经想好要把全部的不堪都栽到楚云瑶的头上,可等真的面对顾阎罗时仍不免胆突。余天翊作为没有实权的太医他压根不在意,更因为他在救治他时那不够紧张的态度而多少生出了些怨恨,路驰逸是朝中有名的刚正不阿,可听说他为人很是仗义,但是因为不够了解也不够亲近,他只能指望他在顾景瑜打算下狠手时能从中劝阻一二。
姜婆带着楚云瑶经过通报一前一后进来时,正巧看见顾景瑜跟路驰逸凑近小声说话。姜婆朝几位上座之人行礼后提声道,“禀顾大人、路大人、余大人,属下已将楚氏带到。”
楚云瑶紧捏着衣摆不敢抬头,听见走在前头的姜婆请示说话她连想都不及想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掌心伏地,叩首行礼。膝盖骨撞在地面上的声音又脆又痛,引得所有听见之人感同身受。
赵二看见此景急得又想喊冤,虽然他在被抬进来时已经喊过一次,并按照自己的编排将前因后果都颠倒了黑白,可上座的几人皆不表态,他也是心虚,想着先施打压,最好彻底断了楚云瑶的辩白之路。
“贱人,你还敢来?!”腰部以下全不能动弹的赵二想用手臂支起上身营造气势,又突然想起余天翊说过让他千万不要乱动,针尖一旦偏离很容易让他的下身永远失去知觉,慌又停止,用手指指向跪伏在地的nV人厉声喝骂,“你在几位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害我至此,我赵二今日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楚云瑶叫他骂的身形一抖,姜婆此时已经移步站到了路驰逸的侧后方,留下她一个人全无遮挡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眸光下。
顾景瑜扫了一眼赵二,正巧他也在伺机窥探上座的态度,结果视线不巧相撞,吓得他整个人颓然瑟缩,连本能想要告罪的声音都g在了喉咙里。
“大胆楚氏,你可知罪?”冷冷地不见一丝温度的声音把丑时末的低温更压低了几分,顾景瑜将赵二全看了一遍,之后才把视线牢牢锁定在楚云瑶的身上。
根本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的nV人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是因为他们轻信了赵二吗?还是真如赵二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其实早就打算对她下手?毕竟朱家现在就只有她一个活口,如果活着有益,那她自然就需要活下去,如果Si了有益,那她就必须去Si。她不过区区蝼蚁一只,该怎么去Si,该什么时候去Si,都不过是掌权者的一句话,她何曾有机会将自己的命运稳稳握于手中?
可她真的甘心吗?当她选择背负起整个朱家的冤屈,她便不能是一个y不起脊梁只懂做小服低的蒲柳,她自身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肩负的责任不能被轻易W蔑更不能因她而染上任何的不光彩。
怕还是怕的,只是她不能让人以此为借口断送朱家的伸冤之路!楚云瑶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虽未抬头,却已经让那几个细看凝视她的人都感受到了她拼命抑制的情绪,更让人从她整个绷紧的身躯上感受到她这一刻的努力与挣扎。
“大人……”颤抖到有点而破音的语调,显示了她正在尽力突破自己本X中的怯弱与随遇而安,“民、民妇不知。”
姜婆轻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可同时她也在为楚云瑶的进步而心生欣慰。顾景瑜的气势太强了,她因为跟楚云瑶一起所以并不知道赵二抢先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几位大人究竟有什么盘算,只能借希望于楚云瑶明心见X,为自己争一份清白。
“你不知?”顾景瑜先是疑问出声,接着音调又降几度道,“那你要不要抬头看看你旁边趴着的是谁?还敢说不知道?你好大的胆子!”
楚云瑶吓得将跪姿又颤抖着蜷缩了几分,然后谨小慎微的将头抬起一点点,微微朝赵二偏看过去。
赵二正等着这一刻呢,恶狠狠地脸上浮现出特意露给她看的得意以及威胁,“贱人看好我是谁,敢胡乱说话,造谣生事,顾大人明察秋毫绝不会轻绕了你!”
顾景瑜依旧没有开口斥责赵二的宵小行径,路驰逸静观事态发展,一旁的余天翊则不动声sE地将所有视线内的人都看过一遍。
明显孤立无援的楚云瑶叫不清不楚的局势弄得仓皇失措,她怎么会知道趴在那里的是谁,她何曾见过他?可……他那般的张牙舞爪像是要杀了她一样,又几次叫她‘贱人’,还说她害了他,她都不知道他是谁,害他作甚?
心脏不规律的狂震起来,带动了她全身的血Ye快速cH0U出后又迟迟不肯再行输送。楚云瑶褪白了整张脸,空白的头脑想不起任何有利信息,手脚同时失温,接着跪地的双腿也在顷刻失去知觉。她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透出了深冬的寒冷,于此同时,她听见了一声由旁边传至耳中的嗤笑声,充满轻蔑,夹杂得意。
如轰鸣的雷声砸上耳鼓,也似是风声刮撕了锦缎,她茫茫然的抬起头又看向旁边的赵二,在对方又想露出警告的神sE及言语时,她启开绷紧的喉咙,扯出一声变调的颤音,“……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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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