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早已在坊间流传,说于白姑娘也无妨。”
沈渊看了一眼白秋蕊,随后简单说明了案件过程:“三日前,刘员外在县衙报案,说自己的独子刘耀宗忽然不知去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经过搜寻,最后在自家的一口枯井中,发现了他。被发现时,刘耀宗已经身首异处。”
白秋蕊一边走,一边很认真的听沈渊述说。与此同时,她心里正在回想原书中对于这件案子的详细描述。
京中刘员外一向乐善好施,并无仇家。中年得一独子刘耀宗,从小到大一直疼爱不已。由于多年来的溺爱,成年的刘耀宗不学无术,喝花酒,泡青楼是样样都来。
即便如此,刘员外仍旧宠着。直到两年前,刘耀宗娶了妻子何氏,夫妻俩一直吵闹不断。
何氏不喜刘耀宗出门鬼混,而刘耀宗则是屡教不改,最后甚至动手打了何氏。出门花天酒地也愈加厉害,十天半月都不见人影。
这才最终导致,刘耀宗的妻子何氏忍无可忍。趁着刘员外出门之时,下毒杀了丈夫,又泄愤砍下了他的头丢入枯井里。
三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刘员外府上。门外两侧是刑部的侍卫,负责看护现场。
沈渊道:“刘耀宗平日并无仇家,他在外出手阔绰,有一帮酒肉朋友。唯一有可能下毒杀他的,便只有他的妻子何氏。”
白秋蕊状作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所以,现在爹爹和沈大人是在查何氏下毒的方法?”
“当日询问了所有府中下人,查遍了府中各处,没有任何发现。若不是蕊儿你送来的茶点,我们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白宏笑道。
三人进了府中,没有去发现刘耀宗尸身的枯井,而是直奔府中专门开辟出的一处养鱼的水池。
让看守的侍卫捞出一条鱼,剖开鱼肚,里面是大量金黄色的草。不用说白秋蕊也知道,这就是书房中自己亲爹和沈渊谈论的金丝草。
只是,这种草白秋蕊虽是第一次见。但她却知道,这看似无毒的金丝草,正是何氏用来毒死刘耀宗的手段。
金丝草色泽金黄,无毒。是常见的水草,可用来喂鱼。然而,何氏在喂鱼的金丝草中加了水银,趁着刘员外出门,刘耀宗难得在家的时候,让人煮了含有水银的鱼。
刘耀宗吃饭有个习惯,喜欢喝温过的酒,而且酒越热越好。水银遇热酒催化,后果可想而知。
“让人验一下这鱼和鱼肚里的金丝草。”
沈渊的目光凝视了水池片刻,随后让人把剖开的鱼拿去检验。
白秋蕊看着沈渊的神色,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漆黑的眼眸盯着水面,幽深难测。
也不知是怎么了,白秋蕊忽然就大着胆子的问道:“沈大人在想什么?”
这一问,可把身旁的白宏吓得不轻。他见自家女儿不知轻重的打断刑部尚书的思路,眉头狠狠一跳,深怕沈渊不悦。
然而,事实上他多虑了。沈渊看着拒人千里,实则并没有多少架子。
面对白秋蕊的询问,他淡淡开口:“刘耀宗的妻子何氏只是一弱女子,若这鱼真有问题,她如何能想出这般精巧的下毒手法?”
白秋蕊接话道:“沈大人的意思,是她有旁人相助?”
沈渊似乎没料到白秋蕊的思维格外敏捷,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排除这种可能。”
正说着话,先前拿着鱼离开的侍卫快步走来:“大人,有新发现。”
沈渊和白宏神情俱是一震,一行人当即跟随侍卫一同赶去了刘府的偏院。
刘府整体布局雅致,无论是养鱼的水池还是此刻的偏院,皆是一步一景,赏心悦目。
白秋蕊站在偏院中,只见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手里捏着一根银针,正在研究面前石桌上的一条鱼,正是先前被开膛破肚的那一条。
“怎么样?”
开口说话的是沈渊,白秋蕊见他似乎认识那名灰衣男子,两人说话很自然熟络。
灰衣男子抬头一眼扫过,目光在白秋蕊身上稍稍多停留了片刻,随后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鱼肚子里的金丝草有问题的?”
没等沈渊说话,只见白宏忍不住开口道:“还烦请顾公子明言,鱼肚里的金丝草有何问题?”
白秋蕊见沈渊一直没有答话,那灰衣男子自讨了没趣,摸摸鼻子开口道:“这鱼肚子里的金丝草,被人下了银针无法测出来的水银。经过鱼吃下,适而鱼的本身也会带有水银的毒。”
沈渊听了顾公子的话立刻开始推断:“带有水银的鱼,刘耀宗最喜饮热酒……”
白秋蕊接话道:饮酒本就能活血,而水银遇热在身体中加速催化,更何况是热的酒水,这才让刘公子毒发身亡。”
“不错!这位姑娘说的正是!”
灰衣男子赞赏的看着白秋蕊,清秀俊逸的脸上带着笑意:“若只是鱼本身带有的水银,并不会让刘耀宗当即毒发身亡。是那一壶热酒,催化了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