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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一眼杨云溪便是挪开了目光,笑着回徐熏的话:“平日都是这般的,这是生产之后还没回复过来。本来我自己以为没什么了,便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结果却是不曾想,回来路上就晕过去了。倒是吓得人不轻。”
这会子说,自然也不可能说是自己是被李皇后罚了。所以只说是过去请安。将这事儿淡化了也就罢了。至于别人心里怎么想——那便是管不着了。横竖面上冠冕堂皇就是了。
徐熏自然也不会追问细节,只蹙眉道:“你也是忒不爱惜自己。”
吴晴蕊此时也是接过话头去:“杨姐姐这般,殿下可不得心疼?”说着便是大胆的看了一眼朱礼。却见朱礼坐在那儿,谁也不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偏偏即便是如此,朱礼身上的威严气势却还是叫人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不过,没能让朱礼注意到自己,吴晴蕊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松了一口气:被朱礼看一眼,只怕是害怕更多吧?
一想到以后还要侍寝,吴晴蕊心里更说不上来是期待更多了,还是害怕更多了。
胡蔓则是镇定许多,温柔一笑:“殿下心疼也是理所应当。杨姐姐服侍殿下多年,又是小郡主的生母,地位自然不一样。”
胡蔓这话却是瘙到了朱礼的痒处。朱礼本就是有意提升杨云溪的地位,此时胡蔓说出这话来,可不是正正好么?
朱礼看了胡蔓一眼,便是笑了一笑:“正是这个道理。杨贵人比你们先进宫,又服侍了我多年。虽说分位不高,你们却也不能轻视了。”
这话点到为止。反正意思再那儿,大家也都明白朱礼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必要非要说得那般清楚。
面对胡蔓和吴晴蕊的神色变幻,杨云溪只当是什么也没看见,理所当然的只是浅笑。这个时候,自不什么谦虚的时候。
徐熏也是有心要给杨云溪造势,便是理所当然的接了话头:“殿下这话说得是。我必会尊敬杨姐姐的。”
徐熏身为良娣,都已是如此的放低了姿态。那别人更是不必说了。
胡蔓当即便是冲着杨云溪一行礼:“还请以后杨姐姐多多教导我们才是。”
吴晴蕊不管情愿也好,还是不情愿也好。胡蔓都表了态了,自然她也只能是跟着表态。不然的话,朱礼怎么想?一旦让朱礼厌恶了她,别说是侍寝受宠了,说不得朱礼连见也不想见她了。
被朱礼冷落了这么久,吴晴蕊纵然刚进宫时候有豪情万丈,此时也是被磨灭得丁点不剩了。尤其是一起进宫的,胡蔓都侍寝好几回了。而且她很清楚,别人面上没怎么着她,背地里不知道笑话了她多少回了。
吴晴蕊一转眼,看见了杨云溪微微含笑的样子,便是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偏偏心里诅咒杨云溪干脆死了算了,面上她还笑颜如花。
杨云溪看着吴晴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便是冲着吴晴蕊笑了一笑。
吴晴蕊险些没将自己的帕子撕碎了。
杨云溪看得分明,面上笑容便是更和煦了:这般做虽然挺幼稚的,可是却也不得不说,真真是有趣。而且是让人心情止不住的好。
朱礼也没让吴晴蕊等人逗留太久,很快便是直接让众人都退下去了。
末了朱礼评价:“小吴氏看着不是个安分的。”
杨云溪没接话,只是笑:“都是美人儿,殿下好福分。”
朱礼无奈的瞪了杨云溪一眼。杨云溪便是赶忙撒娇:“我有些困乏,想着歇一歇。”
朱礼便是起身:“那我便是先去了。年根上事情多。”
杨云溪点点头,送了朱礼出门。
涂太后很快便是做出了决定,同意了杨云溪出宫一趟回杨家去。美名其曰,省亲。至于理由那就更简单了,杨云溪刚生了小虫儿,这样一个奖赏虽然是有些过了,可是涂太后发了话,谁又敢说什么?
事实上,谁也不敢说什么,哪怕是再怎么羡慕得恨不得将这个好事儿抢过去也好,大家都是只能笑着恭喜杨云溪。
其实这事儿也是让众人都看到了希望——自己能回去的希望。
不仅是太子宫里的,就是皇帝那些后妃,也都是如此。谁没个家人?谁不想回去看一眼?自然都是想的。所以,她们不敢做任何小动作坏了这个事儿:毕竟有了杨云溪做开头,下一个省亲的,那可不就容易许多了?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其他人都是激动万分,唯独杨云溪却是平静得不得了。就是青釉和兰笙,也没一个露出欢喜的模样的。
岁梅不知就里,便是悄悄问青釉。
青釉自然也不可能将往日的事儿细说,只含糊道:“主子虽然姓杨,却是和杨家并不亲近,更没想过要回去看看。如今这般,虽然是上头给的荣宠,不过却也并不怎么值得欢喜。你别在主子跟前提这个。”
岁梅虽然没听个明白,却也是模糊猜到了一些,当即忙也是点头。
杨云溪其实要说不高兴,那也是假的。事实上她是高兴的,昔日狼狈出了杨家大门,如今能回去,还是耀武扬威的回去,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的。
只是一想到又要看见杨家人那副嘴脸,她便是又舒服不起来了。
朱礼对这事儿自然也是赞同的,不过却也不怎么放心:“你真有把握?若是没有把握,其实也不必——”
杨云溪抿唇浅笑:“如今我是殿下的宠妃,她们就算再恼恨我,也不敢怎么样的。殿下只管放心就是了。况且我也不是孤身回去,还带着众多宫人呢。”就算不带人,杨家也没那个胆子敢将她如何,或是给她脸色看。
朱礼轻叹一声,“倒不是怕杨家做出什么事儿来,不过是觉得,她们只怕会让你心里难受罢了。这几天做噩梦,我又怎么会不知?”
杨云溪顿时就怔住了。看着朱礼张了张口,却是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