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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传出来的,人人都说孙淳妍人虽然死了,可是魂却还在。是舍不得孩子的缘故。所以这也是每日晚上阿媛哭闹不止的原因。
杨云溪听了奶娘这话,就知道奶娘这是怕了,当即冷笑一声:“天子脚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神鬼?纵然真有,那是阿媛的亲娘,换到了哪里只怕都能找去的。你若真怕,便是不用再照顾阿媛了。”
奶娘一听这话,倒是慌忙跪下了,毕竟能照顾阿媛可是个好差事,将来后半辈子都是不用发愁的,哪里能够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放弃了?
杨云溪沉着脸:“小孩子夜里哭闹,哄着就是了。再嚼舌头,便是将你们都撵出太子宫去!”
众人唯唯诺诺的应了,杨云溪又安排了几句,这才带着小虫儿回了蔷薇院。
谁知晚上朱礼倒是因了这事儿训了杨云溪几句。
“刚死了人,多少也有些晦气。你带着小虫儿去做什么?”朱礼的脸色有些严肃,“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万一真看见了什么吓到了怎么办?”
杨云溪被朱礼这般逗得发笑:“你也信这些神鬼之说不成?”
朱礼却是没有缓和的意思:“不管信不信,万一说的是真的呢?你也忒不将小虫儿当回事儿了。你看宫中,谁会带着孩子去那样的地方?”
看着朱礼一脸严肃的架势,杨云溪便是笑不出来了。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倒是宁可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孙淳妍死得不明不白的,她必是不甘心的。而且,若真有鬼魂,她倒是可以庇佑阿媛平安长大,未尝不是好事儿?”
朱礼蹙眉:“什么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听谁说的?不是死于产后血崩吗?”
杨云溪定定的看着朱礼,“殿下觉得是死于产后血崩?”
朱礼越发的莫名其妙:“若不是这般,那是如何?太医院的人还敢撒谎不成?”
杨云溪听着这话,忽然就觉得心中安定了下来,轻声道:“最近不少人都在传,说孙淳妍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大郎,这事儿你怎么看?”
这话自然是真的。半点虚假也没有,宫里有怀疑的人不在少数,也更有宫人背后私底下议论。谣言这个东西,根本就杜绝不了也止不住。
朱礼皱着眉头:“这怎么可能?若真是被人害死的,怎的孙淳妍那儿的人也没有闹出来?看着那态度,也不像是——虽然这事儿巧合是多了些,可是若真是被人害死的,总该也不会这样平静。太医院更也是不敢撒谎。”
“要不再叫人仔细查一查?”杨云溪轻声提议。
朱礼沉吟片刻,便是点头同意了:“既是如此,也好。那便是再查一查罢。”
就冲着朱礼这个态度,杨云溪便是觉得这事儿只怕也朱礼也没多大的关系。如此一想,心中倒是一下子安定下来。
不管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只要是和朱礼没有关系,她便是觉得心中安定下来。毕竟,谁又愿意自己的枕边人,竟是如此心狠之人?
孙淳妍纵然是不受宠,可是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毕竟孙淳妍还替朱礼生了一个阿媛。
这话说完,朱礼倒是一下子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话题来,当下又沉了脸:“不管如何,横竖你别是再带着小虫儿过去了。你若真想去见阿媛,便是叫人将阿媛暂且挪出来罢。”
杨云溪听到“暂且”两个字,便是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决定好将阿媛给谁养着吗?”
“母后的意思是给熙和养着。可是青羽名下一个孩子也没有,若是让熙和领先了,这便是彻底让青羽没脸了。在这头纵不松口,却也不好立刻给了青羽。只能再等等。”朱礼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薛治我打算将他调去南京。”
杨云溪微微一怔,随即便是皱眉:“南京?可是不是说南京都是些老人?也没什么实际有用的部门了?”
朱礼轻笑:“谁说的?你也给薛家递个话,让他们还是先回南京住着。京城最近有些不太平。”
杨云溪还没琢磨出朱礼口中的“不太平”是什么,朱礼倒是自己已经说了:“最近不只是安王蠢蠢欲动,就是我那些叔叔们也又开始不安分了。父皇偏又想着建道观,修迎仙楼。甚至还想效仿古时皇帝派了船出海搜寻蓬莱仙山,采集仙草练不死药。对政务上便是多有疏忽,只是我手里的权着实也不够压制这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京城这样动荡,还是避开得好。薛家毕竟没有根基,在这样的漩涡里根本站不住脚。”
朱礼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是着实将杨云溪吓得不轻。
杨云溪没想到居然已经是局面严峻到了如此地步。后宫的歌舞升平,让她以为就算朱礼处境艰难,也仅仅是面对皇帝的刁难不和不信任罢了。却没想到外头已经如此糟糕……
“再过一段时间,若是事态更严重,你便是陪着皇祖母回南京去。”朱礼轻声言道:“小虫儿太小了,不能让她看见这些。”
杨云溪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后又摇头:“那你呢?”
“我是太子,只怕不能走开。”朱礼轻笑,捏了捏杨云溪的腰肢:“你也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杨云溪从朱礼的语气和神态里,只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
随后,她便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朱礼说的皇帝要炼仙丹,采仙草,去找不死药的话来。当下便是大惊:“皇上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念头?难道太后她老人家都不阻拦吗?”
朱礼沉声言道:“阻拦?怎么阻拦?皇祖母年事已高,这样的事情瞒着她都来不及了,如何还敢告诉她?父皇已经鬼迷心窍,再听不进去劝诫的话。昨日两个言官不过劝了两句,便是被赐死了。朝中之人,无不胆战心惊。”
杨云溪彻底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