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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云溪起了身之后,便是往古青羽那边去了。
古青羽在听见禀告说是杨云溪过来了时,倒是诧异了一回。不过很快就忙让人将杨云溪请了进来。
杨云溪见了古青羽的时候,下意识的便是将古青羽打量了一番。见古青羽没什么变化,便是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古青羽的小腹上。
如今时日尚浅,倒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可是古青羽行动之间却是一直有着不明显的护着小腹的姿态。怀孕过的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杨云溪看着古青羽,恭敬的问安之后,便是这才坐下了。和以往的随意一比,多了恭敬,却少了亲近。
古青羽自然也是感受得分明。有些黯然的垂眸轻声问道:“杨贵人过来不知是有什么事儿?”
杨贵人这么一个称呼,一入耳便是让杨云溪有些略微的不自在起来。不过很快她也是正襟危坐道:“今日过来,是有事儿想和太子妃商议。也不知太子妃可否将左右屏退——”
见杨云溪一本正经的样子,古青羽便是也没多迟疑便是直接叫人退了出去。
人都退出去后,古青羽这才出声:“不知是何事情?”
“关乎我们存亡之事。”杨云溪轻声开口。而后便是压低声音将曾贵妃可能才是朱礼生母的事情说了。
这件事情许是太过震撼,古青羽听完之后,倒是半晌都没说话。良久一开口,却是问道:“会不会是假的?”
“你觉得呢?”杨云溪却是没说自己的看法,只是这么问了一句古青羽。
古青羽沉吟了一阵子,半晌却是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曾贵妃却也是的确是没有理由拿着这个事儿开玩笑。”
顿了顿,古青羽便是又苦笑:“但若这事儿是真的,一旦……后果那就严重了。”
只是想想,古青羽就只觉得这事儿实在是荒诞不经:皇长子变成了皇次子,嫡出变成了庶出。多可笑?
“所以,这事儿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有任何的改变。否则,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杨云溪沉声言道,凝重的看着古青羽:“太子妃和太子的感情如何,对这事儿却是半点影响也没有。我只是想提醒太子妃一句,唇亡齿寒。太子他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咱们的日子本就艰难。若是这事儿再……不管是我们,还是孩子们,都是没有好果子。”
说着这话,杨云溪便是郑重的看了一眼古青羽的肚子:“我不愿让小虫儿过那样的日子,就是不知太子妃是怎么样想了。”
古青羽定定的看着杨云溪,半晌才摇头苦笑:“你却是一下子戳在了我的软肋上。”她可以不顾及朱礼,却是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孩子。
面对古青羽这个勉强算是夸奖的话,杨云溪却是半点笑不出来,反而只觉得满心苦涩。有些恍惚的想,什么时候,她和古青羽之间说话竟是要这样了呢?以往的开门见山和爽快呢?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罢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只是问古青羽:“那太子妃的意思呢?这事儿太子妃打算如何?”
横竖她们现在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么同心协力逃出生天,要么就一起死。
古青羽反问杨云溪:“我还有别的选择?”
杨云溪摇摇头。
古青羽颇有些无奈:“那不就结了。”
事情便是这么的定了下来。
杨云溪也没作停留,便是回了蔷薇院子。这才发现徐熏已是等了她好些日子了。
徐熏也多少有些憔悴,不过看着也并不严重。
徐熏见着杨云溪后,第一眼就看向了杨云溪的胳膊:“听宫人说你胳膊受伤了?怎么回事儿?”
杨云溪只是摇头;“没事儿。”
徐熏却是不信,自己便是拉着杨云溪的胳膊要看。
杨云溪将胳膊往回抽,徐熏却是一把握住她的手,将袖子往上卷着看了一回。然后被几乎上下贯穿了整个上臂的伤口吓得脸色都有点儿发白。
“已经快好了。”杨云溪将伤口盖住,轻叹了一声:“刚受伤的时候也不觉得疼。只是换药时候受罪罢了。”
说完了这话,似乎大家都不知该再说什么,气氛倒是沉默又有点儿尴尬起来。
“殿下……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徐熏最终开了口,语气有些黯然:“好歹你还有个小虫儿……”
徐熏垂下眸子:“我想着,我若是出家,想来日子会好过些。陪葬肯定是轮不上我——”
杨云溪一直就不相信朱礼是真的没了,所以更是从未想过这些事情。此时徐熏这么贸然一提出来,倒是让杨云溪有点儿惊住了。
陪葬,出家。徐熏竟是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徐熏的手:“事情还没到了那一步,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一日没见着殿下,我却是怎么也不相信殿下他……”
徐熏看着杨云溪,反倒是轻轻一笑:“你看,你还劝我呢。我瞧着你倒是比我更加难熬。以往我还羡慕你,可如今想想,殿下若对我也那般,只怕此时我却是要更加难受了。”
这一番话说得杨云溪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却也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是如此。倘若朱礼不曾对她那么好,倘若朱礼不曾对她那般用情,她又如何会深陷?她又如何会在此时难受成了这样?
不过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当即杨云溪便是摇摇头,轻声提醒徐熏;“最近局势动荡,咱们只管关着门过咱们的日子。其他的你也别多想。你若真是没事儿做,那不如替我给小虫儿做点子针线罢。我手如今伤成这样,也是不能自己动手。原想着还要给她做衣裳呢。”
徐熏自然知道这是杨云溪给她找事儿做。当下便是应了一声:“那行,每日我过来找你,咱们也能说说话。一起选一选花样子,打发时间。”
杨云溪自然是没有不应的。可同时却又是忍不住心头叹了一口气:徐熏这般的心态,又何尝不是这太子宫除了她们几个有孩子的人之外的人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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