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狡猾(1 / 1)

冠盖六宫 顾婉音 1013 字 2023-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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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秦沁去了徐熏宫里,杨云溪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对于秦沁能不能拉到徐熏联手,她却是并不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惠妃如果真这么糊涂,她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被人当着枪使了一次,她绝不会再犯错的。”

秦沁能说服徐熏一次,却不能够再说服徐熏第二次。

徐熏在没看清楚局势之前,却是必定不会再和秦沁联手。不过等到徐熏看清楚局势之后,却也是未必还有那个机会能和秦沁联手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却也是又笑着吩咐:“去请太子过来一趟吧。”

墩儿过来的时候,杨云溪正在给一盆花松土,墩儿便是站在旁边看。看了一阵子,见杨云溪将玉白的手指都染上了脏兮兮的泥,便是忍不住问:“母后何必亲自做这样的事儿?”

杨云溪看了一眼墩儿,而后又笑了:“什么都叫旁人做了,我又做什么?这生活还有什么意趣?”而后她又笑:“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亲力亲为,是很有意思的。”

种下一株花苗,施肥浇水,再看着它开出漂亮的花朵来,那种满足感是无人能比的。

不过今日叫墩儿过来,却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的。

杨云溪示意宫人端水过来,然后将手洗干净了,而后这才带着墩儿慢慢往里头走。一面走,一面道:“今日德妃去找了你母妃,起因却是我责罚了德妃。”

墩儿歪歪头,似乎尚且还不能够明白杨云溪的意思。

杨云溪也不多说,只是笑了一笑,然后慢慢悠悠的跟墩儿讲了个事儿:“你宫中前些日子发落的宫人,其实有些也并没有犯多大的错,可是为何要一起发落呢?”

墩儿抿唇不言。

杨云溪和墩儿对视:“因为有个罪,叫连坐。谁叫她们是一起的呢?有时候,不与苟同,不仅是意念不和,也更是为了不被牵连。”

墩儿似乎这才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

杨云溪微微一笑,而后又说起别的话:“这几日天气渐渐热了,下午会不会困顿?”

“有些困,太傅说再过两日便是中午开始午休,不然下午的时候容易困倦。”墩儿一板一眼的答道,“所以这两日福井便是要去上学那儿弄个休憩的屋子。总不好来回跑。”

杨云溪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些琐碎的事儿,便是将墩儿打发走了。

墩儿走后,杨云溪便是收敛了神情,兀自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想起自己叫王顺去打听这个齐悬的事儿了,当下便是笑道:“去叫王顺来,我有话问他。”

王顺不多时就来了。

杨云溪随后便是直接问:“齐悬如何了?”

王顺摇头:“并不曾查出什么特别的事儿来。不过齐悬之前的婚事,却是一直都没查到。”

杨云溪点了点头,“继续查。另外,他每日如何教导太子,你不是叫人留意了么?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齐太傅教导太子十分用心,只是常有背着人与太子谈论的情况。”王顺压低了声音:“再具体也听不见到底谈论了什么,不过有心避开人,这个却是真真儿的。”

杨云溪挑眉:“事无不可对人言。这般避开人——”

显然是有问题的。

不过齐悬是徐熏举荐,又无什么过错,就算与朱礼说了,朱礼一时半会也是不好直接换人,自然还是得找个借口,然后才好换人。

不过最关键的是——既然墩儿自己如此信任这位老师,而徐熏也信任,她果真有那个必要去做这个恶人吗?

只是眼下最叫人头疼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晚上朱礼又理所当然的过来了。

看了一眼朱礼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心中一哽,然后便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当着孩子的面儿,她却是不好表现得冷淡,而且昨晚到底也是在一处呼吸相闻的,所以更是没了之前那般的冷淡感。

朱礼倒是也跟得寸进尺的上前来与她说话。见她不想搭理还又忍着的样子,倒是越发故意过来与她说话。

杨云溪最后也是看出朱礼的目的来了,索性也就不搭理朱礼了。

偏生朱礼倒是这个时候又说起了昭平公主的婚事来:“婚礼那日,你若是想出去看看,我便是带着你去一趟薛家罢。既让你回去看看亲人,也能给薛治和阿姐更多的体面。”

朱礼说的这个事儿倒是有点儿让杨云溪心动。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朱礼自得狡黠的样子,她明知他是故意的,却也是到底没忍住诱惑,开口问了一句:“会不会太麻烦了?而且兴师动众的——”

“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先例。薛家做了那么多的贡献,自也是应该给他们这个体面的。况且就算除去其他的,哪怕是为了给你做脸,也该去一趟。毕竟作为皇后这头的亲眷,这般也是情理之中。”朱礼说得头头是道的。字字句句都是有道理。

杨云溪本就动心,被他这么一说,更是不知该如何说了,当即便是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这般罢。去一趟也好,毕竟婚礼已经是简单了,咱们去一趟,也让旁人知道咱们的态度。”不管对昭平公主,还是对薛家,这都是好事儿。

朱礼笑着应了,而后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既是要去,还要赐下东西作为祝福,这个就要好好挑选了。

两人一晚上都在说这个事儿了,倒是也都忘了生气那一茬——

朱礼是刻意的忽略了,而杨云溪则是真暂时忘记了。

第二日杨云溪想起来这一茬的时候,便是忍不住笑骂一句:“狡猾。”

岁梅一时之间没听清,便是问了一句:“主子说什么呢?”

杨云溪摇头:“没说什么,不过是在说某只狡猾的狐狸罢了。”

岁梅初时一头雾水,后来自己琢磨了一阵子倒是忽然就想明白了,便是忍不住的抿唇偷笑:主子嘴上说着还恼,可心里怕早就已经不恼了罢?果然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位和,倒是再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