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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道人接到徐立权的电话,匆匆从长安城里朝秦陵赶去,陪他一起的还有师弟一空道人,车里两人似乎都有些心事,秦陵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那里不过是一个看稀奇开眼界的地方,对于一般的术士来说,那里是一个千古迷局,是一个长见识交朋友的地方,但是对于终南山的道士,特别是掌权阶层的道士来说,秦陵就是一个战场。
没错,就是战场!
虽然,现在秦陵已经没有以往的血腥杀戮了,但是那种不见血的争斗其实尤胜以往惨烈的正面搏杀。
今天徐立权忽然打电话让青空道人前去,他心里已经有些不大好的预感了,因为今天方石也去了秦陵,更糟糕的是,方石的踪迹在进入秦陵之后就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现在徐立权突然出现,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青空道人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又被人算计了,只是算计自己的到底是方石还是徐立权,又或者是两人合谋,青空道人有些看不准。
“师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跟地煞门干上了?”
一空道人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索着问道。
“你也怀疑这事跟地煞门有关系?”
“地煞门在秦陵乃至关中,与我们争斗了千年之久,我仅仅是从得利原则来推测,如果我们跟青城山闹翻,得益最大的不就是地煞门么!”
青空道人点了点头:“有可能,不过我们不用猜,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一空道人沉默了一会,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师兄,方石是国内唯一的大宗师,我们有必要跟他闹得那么僵么?”
“我们不是正在试图与他和解么,要说双方闹僵的原因,跟我们没啥关系,都是安局的想法。”
“牛不喝水强按头,师兄,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到底想要从中得到什么么好处呢?”
青空道人苦笑道:“你应该换个角度去想,那就是我们想要从中避免什么灾难性的后果呢?”
“灾难性的后果?我们跟青城山对然不对付,但是也没有到那种地步吧?”
“师弟啊门派的声誉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们不能像其他门派那样,无耻的去巴结青城山,那么青城山就会将我们排斥在他们的圈子之外,青城山现在明显的是想要成为玄门领袖,我是说学术和技术上的领袖。如果我们被排斥在外,那么就面临着一个被边缘化的问题,所以我们从始至终谋求的乃是改善关系,而不是相反。”
一空道人吃惊的看着青空道人,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这个,是掌门师兄的想法?”
“是的,这个是一早就确定的策略,只不过,这种策略不能泄漏出去,一旦泄漏了,不但谋事不成,反倒会将我们的退路给堵死,所以这事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
“跟青城山闹矛盾,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和解?”
“对啊,掌门师兄提出了与青城山订立门派文献交流规则,其实就是一种实质性的合作形式,两个门派将来将维持表面上的对立,但是在交流和情报等方面,可以尝试建立一种有效的沟通渠道。”
一空道人苦笑,有句俗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原来自己那聪明的掌门师兄竟然想要重新诠释一次这句话的精髓,不得不说,这个构想当真妙不可言,而且,似乎马上就要实现了,只可惜,现在忽然蹦出了个刺杀案。
“师兄,如果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更有可能是地煞门做的了。”
“有这种可能,地煞门在关中乃至国内都有庞大的地下网络,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如果是他们存心破坏我们的计划,离间我们与青城山的关系,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在与我们如何去破解眼下这个尴尬的局面。十天,还有八天,我们必须给方石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跟他们明说呢,想必以青城山掌门的智慧,应该不难看出其中的好处吧。”
青空道人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这毕竟涉及到了双方的声誉和未来的地位,不是玩过家家,是利益的碰撞和妥协,怎么可能一言而决。”
一空道人耸了耸肩膀,他不喜欢这些复杂的政治,他觉得修道还是要简单一些比较好。
青空道人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师弟的秉性,也没有进一步的劝说于他,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终南山和青城山的关系似乎正陷入一个泥沼,已经有些失控的意思了,这可不是青空道人,不,这可不是终南山想要的结果。
青空道人和一空道人赶到已经废弃的考古研究院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车子的轰鸣声在寂静漆黑的夜晚尤其刺耳。
漆黑的平原上,残旧的建筑像是一只蹲伏的巨兽,在停车场的正面,也就是大门的位置上有一盏孤灯,在寒风中显得异常的诡异和清冷。
两人下了车,深深的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周围越发浓重的阴煞之气,互相看了看,一起向那盏孤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