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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更为年长一些的感染者开口道,说的语言与血械一族多半相近,让默默准备好了通晓语言法术卷轴的许翊又缓缓将卷轴收了回去。
矛尖轻轻扎入被寄生的条纹鬣狗后颈皮肤,轻轻一划,将鬣狗整条脊椎前大的皮毛划开,一条细长的白色长虫被挑出,疯狂挣扎着,光看着便令人感到心寒。
灰扑扑地铁制矛尖精准地贯穿虫躯,接着拐过几个微小精妙的弧度,将虫剖为两半。精铁锻造得锃亮的矛头露出,似是刚刚那一击,耗去了一些灰色物质,才将这敛去的锋芒展露。相应的,那扭动虫躯也失去了原本的活性。
在腰间的竹篓中抓了把灰,将矛尖再度裹成灰扑扑的样子。
头发灰白,显得更年长一些的感染者动作显然更快一些,处理完三具被寄生的鬣狗后,年轻的那名还在处理第二具。
微微抬起头,年长者再度开口道:
“外来者们,肆意游荡在诅咒之雾中,可不会一直轻松。”
杰伊没有接话,他尽可能地按照对方的思路去思考,拿出被寄生的灰斑兔尸体,他开口道:“前辈,不如看看此物是否也有清理者的眼线?”
将尸体放于地面,他退开两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跳袭者么,比猎食者可好处理多了。”矛尖轻易割开灰斑兔后背,在众人都没看清的状况下,年长的感染者轻巧一挑,又重重往地上一斩,精准地将寄生于灰斑兔尸体内的虫子灭杀。
默默看着年长者以熟练的手法处理完毕,杰伊才再度开口:“可否告知诅咒之雾相关的信息,以及,清理者?”
或许是杰伊问的面太广,只是他也不知从何问起,也让人不知从何答起。
年长者面具下的双眼微抬,瞥了他一眼,反倒是直接念诵了一段沙哑低沉的歌谣以作答:
“被神所遗忘的土地上,强大的部族追寻着扭曲的力量,弱者被充当食粮,强者陷入癫狂。族群对抗,外敌激将,继承者死于轮回的纠缠与荒唐。”
“啊这,可否详细告知关于这清理者的信息?”
“清理者不过是一群快要失控的疯子罢了,你们之前帮我处理了五只猎杀者。我和普姆处理起来并不简单,作为感谢,我可以带你们回部族,这里不能久留,不然还会有清理者的爪牙过来。”
有些急促地挥了挥手,他看向一边:“普姆,弄快些,我们回上个接引点,拿了猎物就回去了,今天的狩猎不再继续。”
“嗯。”被称作普姆的年轻感染者闷声应和了一下,巧遇外来者似乎让他十分拘谨。
年长者名为达特,在最前辨识着方向,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方法,几次确认方向后便找到了他所说的接引点。
事实上,这就是一个加固了的土敦,上面还有一个铁制的盖子,打开盖子,达特取出两只灰斑兔,便开始再次确认下个接引点。
因为要辨识方向,两名感染者也不愿意上那造型夸张的铁疙瘩。在他们看来,怎么多金属,不如用来多打造一些矛头,他们所用的矛头都是亲手打磨,扁平,两头和简短锋利,兼具着劈斩的功效。
作为交涉人员的杰伊自然也不好丢下两人在前,因此一路陪同着。
霍什格里斯也无愧于他08的智力,尽职尽责,一到五百米,便停下卡车。在两道惊愕的目光中大力锚下一根金属桩,并换上铜丝,再跑回驾驶室重新启动车辆。
不过惊愕归惊愕,两名感染者也看出对方似乎是在以一种类似于接引点的方式判断方位,也就没有多管。
随着一个个接引点的靠近,达特制止了霍什格里斯继续锚下金属桩的举动,在得到许翊的默认后,也就没有坚持。
许翊可以理解,毕竟刚见面不久,两名感染者仍有一些顾虑,将金属桩打到人家家门口,也就相当于完将这个部落在浓雾中的位置确定了。
只剩下最后一段路程,达特的动作明显缓了下来,只要不完换个方向,寨门碰不到,寨墙还是摸得着的。
杰伊也趁机再次上前搭话打探,之前两人警惕四周的同时还要通过一些细微的痕迹判断方向,几乎是身贯注,他也不便打扰。
“之前听你称这里是被神所遗忘之地,你们可曾听过废土之神的名讳?”
“废土之神?之前有过一只奇特的,不会被白色诅咒侵蚀的半血肉半机械生物闯入,倒是从他口中听过类似的尊名,难道是这位神灵注意到了这片诅咒之地?”
杰伊与其他的血肉暴徒们都被防化服裹得很严实,达特和普姆倒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份。
“神的目光时刻注视着废土。”杰伊虽然还不是一名牧师,但一涉及信仰,竟现出一丝主教的风范。
仅凭这一句发言,之前他不佳的表现就可以被忽略,许翊日后定不会亏待他。
达特将面具摘下,首次露出他白皙却已有深深陷下皱纹的脸。此时他脸上带着一丝希冀:“愿神护佑这片土地。”
接下来的谈话就方便多了,据达特所说,清理者是诅咒之雾中最为强大的两个部族之一帕拉斯的族人。只是他们体内的诅咒之力已经接近于失控,于是被部族流放到野外,处理如他们这般的游荡者部落。
所谓的跳袭者,猎食者都是为清理者所操控的“诅咒之兽”。这些遭到寄生的野兽肉质中充斥着诅咒之力,食用反而会加深自己身上的诅咒。
他也曾摸到过能看到“天光”的诅咒迷雾边缘,只不过祖先早有人试过脱离诅咒之雾的代价——身迅速衰竭而亡。
这片迷雾如同一片只能进不能出的死地,紧紧地扼住任何敢于进入其内生物的咽喉。雾内与雾外,一步之遥,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迷雾之中,两段简陋的木墙显现,中间是一道显得有些残破的寨门。寨门显然不足以让卡车通过,一众人只得下车步行进入。
雾浓重得仿佛没有任何流动,在这凝聚不散的白雾之下,这一片土地似乎才开始渐渐地开始展露它的狰狞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