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既然用了张氏的纸,那萧氏不管有没有把纸送入宫里,结果肯定是不会再用了。
虽然萧纸未送入宫中是天灾的原因,但朝廷对萧氏一再仁慈,在曾经的时限里宽限大概十几日,又下了圣旨,若萧氏还没有把纸送入宫里,那便是萧氏在违抗圣旨。
就算萧纸比张纸好百倍,朝廷一样不会再使用!
萧氏对朝廷不敬,抗旨不遵已经天下皆知,按律例全族下入大牢,发配流放,杀头谢罪!
这么阴险的旨意是谁下的,给了萧氏期限,又将张氏的纸纳入宫里,这人真卑鄙。
“妹妹,你要不要回去问问大司马,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萧瑶问。
萧勒也附和着:“是啊,女郎,你要不回去问问大司马,趁着还来得及,给了明天午时期限,但张氏的纸也要入城,求求大司马,让他帮咱们在朝廷面前再说几句好话,上一次不就是他帮咱们萧氏说宽限几日,君主就同意了,这次也准能行!”
乔十八因担忧走到萧静跟前,说着纸坊的情况:“女郎,这纸还有两车,差不多要后半夜才能完成了你先去找一下他,我相信你的话,他应该会听!”
萧静听着他们都让她回去找乔誉,眉心虽然紧蹙,但却没有回绝,此时关乎他们全族的性命,她若再推搪就要把他们族人陷入危险中。
她沉思片刻,再抬头时,一脸和善的笑着:“好,你们说的对,我去找他!”
听到萧静愿意去找乔誉,几个人缓缓松口气,大司马对女郎不同,只要有大司马在朝中为萧氏说话,萧氏定然没事。
萧瑶放心的去池子边上,当她走到萧静身边时,见她眉宇间似乎不太高兴,想到刚才让她去找乔誉,她眉心都拧在一起了。
她拉着萧静走到一旁,关心的问:“阿妹,你和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按照道理来说,这时你们应该关系最好的时候,可你们怎么会……?”
怎么会像两个不相干的人!
萧瑶虽然没说这个他是谁,但萧静也听得出来。
“姐,我们是我们,他是他!其实我们两个没有关系!”萧静坦白道。
萧瑶的脸色一僵,看了眼外面的人,拉着萧静躲在墙角,认真的问她:“那昨天下午,你们两个在后殿里做什么?你们两个在里面待了一下午,几个时辰,什么都没发生?”
她一面说着一面回想着,当时他们一群人在门口守着,离得老远还听到里面有声音,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而且自家妹妹中了情药,没有人帮忙解,是怎么好的?
萧静一时和她说不清楚,只能劝住:“姐,你别问了,我等会要回城里,你在这里看守下,记得最后两车纸要等后半夜才能抄出!”
萧瑶深知萧静做事不会顾虑不全,也就没在多问,只盼着她和大司马一定要有关系,怀了乔氏子嗣,那他们萧氏便能高枕无忧了。…
“那你记住,不管大司马怎么要求,你都不要去触怒他,以家族为重,谨记!”萧瑶提醒着。
萧静听着她的话,嗯了声,然后抬头道:“姐,那我先回乔府了。”
萧瑶表情凝重的看她,再次慎重道:“阿妹,想想这些天的努力,咱们已经熬到头了,千万不能前功尽弃,有了大司马,父辈们便能善待阿父和阿母,别的族人便会看重咱们家族!”
萧静笑的温和,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萧勒这会子的功夫已经将马车备好,见萧静出来,立即为她亲自掀帘,送她登上马车。
看到马车驶向商阳城,萧勒这才安心。
……
商阳城的乔府晖明殿里。
乔誉下朝后没有回后殿,从昨晚后,他便不在后殿里。
因为后殿没有她,哪里有很多她在的时候气息,他不想去后殿,所以昨晚在前殿歇息了。
前殿旁边有个书房,这是之前乔台宗的书房,曾经他的阿父便在里面处理公务。
乔誉下过朝后直接回到这里,躲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乔台铭和乔台献进来殿里,让人请他去前殿说话,他也不出来,说是有重要的卷书需要看。
他们两人岂会不知,乔誉这是躲着两人,不想见他们罢了,他就是不告诉他们,是怎么做到让三法部同意,又让崔氏同意并盖印,这事对他们来说,想也不敢想。
进不去的两人,只能在晖明殿里等着,等着乔誉自己饿了,走出来,看他还能不能躲掉。
只是两人等到天黑时,也没见乔誉出来,倒是把一个身穿小厮服侍的等来了。
萧静回来时,见到乔台铭和乔台献在大殿里,连忙行礼。
“两位郎主!”她中音道。
乔台铭和乔台献只当他是传话的小厮,哪里会想到是萧静。
乔台献等了一下午,看到谁都是一张脸,如今天色黑下,看都不看萧静,便吩咐着:“你进去和你们将军说,我和他二叔在这儿等着,啥时候他出来见我们,我们啥时候离开。”
萧静见乔台献说着话,还不忘看向书房的方向,便猜到乔誉此时在书房。
“是,郎主,小人这就去!”萧静禀道。
和两人作别后,萧静便朝着晖明殿的书房走去。
乔誉此时躺在藤榻上眯着眼,昨夜几乎没怎么睡,躺在书案旁边的榻上,不知不觉的睡下了。
萧静来到门口轻声敲门,半天,里面没有回应。
“将军,奴婢能进来吗?”
里面的乔誉:“……”
萧静站在门口等着。
一刻钟过去,乔誉仍是不让她进去。
想到今晚一过,明日张氏的纸便送入宫里,萧氏便有大祸降临。
“将军!奴婢要进来了!”萧静低声禀报。
屋里:“……”
萧静不再多思虑,她试了试推门。
结果门一推便开,萧静惊讶,乔誉是一直开着门睡觉吗?
萧静不多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她进门后,屋里灯火通亮,看到书案后没人,萧静看向别处,只见布帘子后遮住的藤榻上,隐隐有一双足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