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几个只能在心里着急，没一个敢问出口。

直到某一天下午，大湫和猫头鹰兄弟正在梧桐树下乘凉说着趣事，凤皇挥舞着翅膀从远处归来，足尖点地，一袭白衣落在几人跟前，道出一句：我愿化作魔灵人，可否赠我元神变幻之法？

三人大惊失色。大湫更是先一步惊呼出声，拉着凤皇的衣袖急道：“皇姐姐说的什么话！魔灵一族在世间生存已是不易，你若化为魔灵……那可是一生的事，吃不得后悔二字！”光是想想化身魔灵时的可怖画面就觉得后背发凉，也只是老玄还有红霜秋叶什么的幸运而已，没有被元神反噬这一道坎毁了容貌身形……想想白皮啊！这家伙瘦小得很且皮肤白皙，这明显就是受元神反噬的恶劣影响啊，要是凤皇也不小心遭了罪……哇！“皇姐姐不要啊……”大湫急得要哭了，化身魔灵真不是什么好事，别个魔灵都是被逼的。

白皮和老玄呆在一旁不知所措，暗自对眼神疑惑这件事，却没有过多发言。大湫急起来之后忍不住喊上猫头鹰兄弟来帮忙，想让他们去劝劝凤皇别做这个决定，磨破嘴皮子缠了很久，兄弟俩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凤神……”“皇大人……”

“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凤皇却没有他们那么惊慌失措，看样子是考虑了很多天了。她伸手去抚着大湫的后脑，另一手抽出一条手帕子来擦她脸上的眼泪，柔声安慰着：“湫宝不要哭，皇姐姐不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魔灵的元神反噬，完是看哪一方的元神更为强势，你要相信我乃四灵之一，元神足以与万物对抗，区区魔灵变幻，不会让我受到什么折磨。湫宝，听话。”

何况，一百多年的凤凰寿命，恐怕撑不到再见麒璘的那一天。化作魔灵，寿命便可以一直延长下去，只要灵力不灭，就可以与麒麟寿命比拟……活下去才是希望，其他的一概免谈。

“皇姐姐……”大湫心痛地皱着脸，狠下心来一咬牙，又道：“那我随你一同变为魔灵！”

“湫宝！”

猫头鹰兄弟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唯有那感同身受的老玄像是有话要说，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拿不出勇气。

“如果皇姐姐决心要变为魔灵，那么就让湫宝也随你而去吧！皇姐姐刚才也说了，四灵之一，哪有那么容易被别个生灵元神反噬？所以湫宝也一样，不会受到什么折磨的。皇姐姐不要说什么血脉不血脉，龙族即便再高贵，那么皇姐姐的凤凰血脉就不足一提了？你尚且能抛弃血脉一说，我为何不能舍去龙族身份！”大湫的手放到了凤凰的手背上，小小的，一眼就看出孩子与成人的区别。可是她却有着无畏的勇气，抬起眼，一字一顿地对凤皇说：

“我亦，心意已决。”

像是施了什么法一样，让人拿不出话来反驳。

凤皇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叹。

“那个……”在凤皇大湫二人僵硬对峙的时候，老玄从身后冒了出来。他有些忐忑不安地挪动着脚步，赔着笑脸：“凤神还有湫老大能否听我一句话？……还挺重要的。”

凤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老玄吞了一下喉咙。

“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凤神您为什么想变为魔灵，我也没什么本事劝……可是吧，变为魔灵怎么说也没那么轻易，以过来人的感受想要跟您说一声，您有可能忘记前尘往事。”就像红霜那样，从醒过来的一刻就翻脸不认人，把往日的情感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正没心没肺地与其他人在自己院落中说说笑笑。老玄想到这一点便是痛心疾首，早知道还不如不救！怎的就救回来一具躯壳，完没了旧日的心呢？

现在凤皇又是与红霜一定相似，她那么爱着麒璘，万一因为变幻魔灵一事把麒璘忘得一干二净，这、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老玄不希望自己在感情上受伤，更不希望还有别人遭遇到同样的事情！

只是凤皇却一脸不紧不慢的样子，好像没把老玄的话听进去。

“凤神，我说的都是真话。”老玄见她不着急，忙又解释个明白，“您还记得我从人间带回来的凡间女子么，她就是被元神反噬得忘记前事的，之前能为了我去死去送命，现在见到我完没有印象，整得我在编故事一样……您您若不信大可去问问旁人，就是那个新来极乐坞的红霜，如今可了不起！每天与别人说笑打闹呢！”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但是我不需要担心这些。”

凤皇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用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应付老玄。

为什么不怕呢。

大概……

深入骨髓的爱太难忘了，这和会不会为那个人去死没有关系。

可能，红霜还不足够爱你。

我却足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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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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