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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开成看了一眼愤怒的王钰超,情绪复杂得很,他是非常赞同王钰超的观点的,卖“祖产”并不等于改革,改革并不是卖东西就可以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那些人并不是要和他们争论什么是改革,而是用改革这字号给他们扣帽子,民众不懂那么多道理,但是民众已尝到改革的好处,如果有人阻碍改革,民众是不答应的,那些人要的就是将卖国家和集体资产说成是改革,如果谁不同意卖就是阻挠改革,民众就会群起而攻之。
毒啊,这帽子扣的太大,谢开成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坚持和王钰超站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要坚持反对旧城改造。因为,他快要到退的时间了,在退下去之前,还要“打一架”吗?
“这事…钰超你好好想想应对之策…也许,找那小子问问计会有新思路。”谢开成竟然建议王钰超问计于林飞扬,王钰超很是吃惊。
这是谢开成的折中办法,他还没决定是不是一直支持王钰超,但他也不希望影剧院那块地被卖掉,所以,他希望林飞扬能搅进来,毕竟,这小子有后台,有脑子。就算他出的点子不怎么样,但一旦他搅了进来,那么就等于把他后面的人搅了进来,到时候,来自上面的压力,自然由上面的人抵挡、消除。
王钰超当然明白谢开成的意思,但他觉得,这本来是他们两个正副班长的事,不好把林飞扬搅进去,再说,也不知道怎样把他搅进来,光是问计,好像意义不大。
“唉,回头再说吧,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卖掉影剧院的,最少,不能现在卖。谢书记,你也绝不能同意,否则,下一步他们就要搞旧城改造了,那样会将我县财政拖入死地的。”王钰超很决绝的说道。
“但他们会用卖地有钱的理由来回驳你…搞重建,确实是可以卖地的……。”谢开成说。
“谢书记,卖一块空地,我同意,那样确实可以为财政增加收入,拉高GDP。但是,卖旧城的地财政想赚钱,那简直是做梦。商人都是要赚钱的,不赚钱的生意他们不会做。世上哪有既可以让商人赚到钱,又可以妥善安置原住民,还能让地方财政增加收入的重建办法?我是不相信的。没错,大凡大搞建设都可以拉高GDP,但是旧城改造这种用借贷形式拉高的GDP我们真的需要吗?”王钰超顿了一下继续道,“很多地方搞旧城改造或重建,看起来是商人、政府、民众都得了好处,但却没人查看他们是怎样令三方得到所谓的好处的,大多数都是旧城重建搭上一大块新地或一大堆资产,比如我们的影剧院,旧城改造后,不给他们配地的情况下,他们能还我们一个影剧院吗?……。”
旧城的面积是不会变大的,但是不管是改造或重建,基础设施必定扩张的,否则改造和重建都没意义,如此一来,可使用面积就变小了。重建后住人的地方可以向天空要空间,这样可以弥补一部分缩小的面积,但是,这部分向天空要的面积的价值,并不会体现在地价上,也就无法体现在财政上。而街道、水电、公众活动地、公用设施所有这些投资,却是要财政承担的。怎么弥补改造重建中的资金缺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拿新地或拿国有、集体所有的资产换商人的资金……。
很多地方旧城是改漂亮了,但政府的资产却少了,政府的地也少了,又或,改漂亮后,政府的债务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还得清。
罗山县的县城没多少地可以卖,也没多少资产可以卖,财政也绝对负担不起那么大的借贷。所以,王钰超才会极力反对现在进行旧城改造。
谢开城动摇,打一架再走还是走后还让后人骂?
“钰超,明天就是中秋了,这事,节后我们再议。”谢开成转移话题,说,“纪委带人了,你知道吗?”
“谢书记,我能不知道吗?唉,真是想不到,他们竟然…市纪委不会无端的下来带人,但是为什么县纪委一直没任何反应呢?谢书记,他们会不会……,细思极恐啊,难怪那小子天天挂在嘴边骂我们县治安不好,队伍不好……。”
“唉…都是因为这个班长没当好。”这样不好哪样不好,都没队伍不好这个指责严重,队伍不好,就真的是他这个班长没当好啊。谢开成沉默了一下又说,“县纪委的人…我相信他们还是坚守原则的,一直没发现没反映,也许是因为那些人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吧。”
是不是他这个班长的问题,只要下面的人出了问题,作为大班长,谢开成都是需要有交代的,这是体制中的规矩。临走之前还要检讨吗?他的情绪很低落。不过,庆幸的是,这些被带走的人,都不是他提拔的,否则,分分钟会连累他是不是可以正常退下。
“谢书记,话不能这样说的,你这个班长当得好不好,我们才有资格说,别人说了都不算。而且,我相信,这次市纪委的行动,并不是针对我们县的。”王钰超想了一下说。
“你知道些什么?”谢开成很敏感,王钰超这话让他抓到了一些东西。
林飞扬从来不相信巧合,但是,世事有时候还真是巧合,他和孙东州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小镇上吃饭,居然让王钰超给发现了。
谁又能想到,除了他们,王钰超竟然也跑到那儿吃饭去了。
“昨天,龙南区委一个老同学请我到鹏城交界的一个小村里吃饭,我竟然发现招商局的车子停在那儿,后来,我又发现孙书记从店里出来……。”王钰超缓缓说道。
“啊?你意思是,那小子和孙书记去那儿吃饭了?他…难道他…他在市里的人就是孙书记?”谢开成说。
王钰超摇了摇头说:“不是说他女朋友是大老板女儿么?那么,他和谁见面都不奇怪了…不过,孙书记自到任以来,并没明显的站在哪一边,他在哪儿都是一个黑脸…所以,他与那小子那么鬼祟的见面,就耐人寻味了。”
谢开成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吧,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