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有预感地震、海啸、飓风等自然灾害的能力,人对自然灾害的感知能力虽然减退了,但有一部分人却产生了其他方面的预感能力,比如政治运动的感知能力。
白胜山也许就有某种预知能力,不然,孙东州在制定联合行动的方案时,白胜山会那么着急抛售一些连城集团控股或白上文自己鼓捣的生意,他不仅强令下面的人及白上文丢掉一些生意,还强令公司及白上文切断与某些官员的联系,并抹掉所有的痕迹,销毁证据。
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但有人去请示白家老爷子时,得到的回复却是,现在白胜山才是总裁,他无权干涉。他不是无权干涉,他是默认了白胜山的行动。
吴大用现在最忙了,因为他的身份实在太多了,表面上他是白上文的人,但白胜山让他当二五仔,要及时汇报白上文的事,暗地里他是白喜的心腹。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是曾富生的人。
平时,他和曾富生见面都是偷偷摸摸如间谍碰头,但这次,他却是大大方方的来找曾富生。因为,他是代表白上文、白胜山来找曾富生谈生意的。
说过了,拆迁公司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即使白给一家拆迁公司,没能力和关系的人,绝对不用多久就要关门。
白上文的拆迁公司,当然是龙江市最大的拆迁公司了,资产不是很多,很多人都能吃得下,但是,能吃得下公司并不代表能经营得下去。
所以,要甩掉这个公司,还真是不容易的。
“生哥,白家忠狗来了。”即使最心腹也不可能知道老板所有的事,虽然曾富生视跛脚如儿子一般,但他却不知道曾富生和吴大用的关系。
“忠狗?”曾富生很奇怪跛脚心腹为何整这么一个词。
“吴大用可不是白家最忠诚的狗么?”曾富生表面和白家和平共处但暗地里却在暗斗的事,跛脚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对吴大用是很不友善的。
“呵呵,你啊,嘴巴太毒了,做人,不必这样,让他进来吧,嗯…你那么讨厌他,就去忙你的吧,让其他人也不要待在我这儿。”曾富生知道,吴大用光天白日的直接来友谊会,绝对不会是路过顺便看看的。
没一会儿,小弟将吴大用带到,然后关门离去。
偌大的办公室,及门外窗外一定范围的距离内都没其他人,这是曾富生的规矩,当他说让跛脚去忙的时候,就表示,他要一个绝密的环境。
“来一杯吧,刚刚买的冻顶,新茶。”两人之间当然不用说废话,曾富生比了比手势请吴大用坐,然后泡茶。
吴大用这会儿完全没有在白家那种“奴才样”,他这会儿的神色竟然很放松,像回到家里一样,从他放松的神态上可以看出,他和曾富生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端茶喝了一口,放松身子摊在沙发上重重呼了一口气说:“呵,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做人,有压力才有动力。不过,一切都值得的。”曾富生笑了笑说。
“但愿吧…不过,我越来越觉得计划难已完成,白家,或者说,白胜山并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人,表面的书呆子样子或许只是在演戏而已。”
曾富生闻言,很是震惊,刚端起来的茶停在半空,抬头看着吴大用说:“你发现了什么?对了,你今天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你给白家什么理由?”
吴大用坐直了身子,喝了一杯茶,又拿起几上的雪茄剪了一支,一边用打火机烤烘一边缓缓说:“白胜山让白上文半拆迁公司卖掉,切断所有与官方往来,清理掉所有与地上地下各色人等往来的痕迹、证据。而做出这些决断,仅仅是因为纪委带走了几个局行的人,你说,一个书呆子,能有这种反应?能这么决断?”
曾富生沉默,一个人从纪委带走几个人就决定甩掉一间正在大赚的公司,仅凭这么一件事,就斩断所有地上地下的联系,而这些联系一直是公司发展的暗力量,这需要魄力,需要果断,这确实不是一个书呆子的行为。
“他为什么要演戏?”良久,曾富生说。
“真的难以理解,他应该感觉得到,白喜并不喜欢他,他装成书呆子,白喜就更不喜欢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是一个谜,我一直在想。”吴大用吐着烟说。
“呵呵,不理解就先不理会他呗,不管他为什么,我们的计划都不变,我就不信,他还能比白喜厉害。”曾富生说。
吴大用摇了摇头说:“实际上,现在连城集团及白家的实权还在白喜手里,白胜山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所以,在没摸清他的目的之前,我觉得计划不要急进。”
“错,我认为恰恰相反,在白胜山没掌实权前,要加快计划进度。为什么?因为他一定不喜欢当傀儡,他一定会想办法夺权,如此一来,父子二人就会产生矛盾,他们有矛盾难道不正好是我们的最佳时机么?”说到斗争,曾富生比吴大用厉害太多了。
家和万事兴,上下猜忌,父子猜忌,那么便会有裂痕,有裂痕的时候岂不就是最佳的进攻时机么?
吴大用想了一下便明白曾富生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好吧,你或许是对的。那么,拆迁公司你怎么看?”
“呵呵,价钱合适就拿下啊,未来十年内,拆迁这碗饭会越吃越香,而且,可以扩展一下业务嘛,土石方工程,填埋工程都可以做嘛,工具人员都是现成的,只要增加资质就可以了。”曾富生沉吟片刻说。://y
“我也觉得可以吃进,当然,价钱要‘合理’”吴大用笑说。
“五折能拿到吧?”曾富生说。
“我当然希望更低,但很难说服白上文,这货和别的纨绔不一样,别的纨绔都是散财童子,这货却是一个贪财奴,钱就是他爸爸。”吴大用想了一下说,“六折应该有把握。”
“嗯,行,那就六折吧。”曾富生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