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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看着云傅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到了这一刻,你还猜不出来,究竟是谁要置你于死地吗?云傅清,像你这么蠢笨的人,到底是如何统率三军,执掌云家军,当上镇国将军的”“翼王以皇上密令,诱你入黑风峡谷,你明知有危险,却因为圣上密令不得不入。那密令,白纸黑字,货真价实。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云傅清的身子,轻轻的晃了晃,他瞪大眼眸难以置信的看向周成:“你是说陛下?”
周成眼底掠过几分讥讽,他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云傅清的一颗心,彻底凉了半截,他难以置信地摇头:“不,我不信……我云家世世代代对南储江山忠心耿耿,我不信陛下要杀我,要坑杀我云家军九万儿郎。”
周成看着他痛苦的模样,这一刻他只觉得痛快至极。那一股憋闷在心头的嫉恨,彻底地消散于无形。“忠心耿耿?云傅清,难道你不知道,你……包括你的云家军就是悬挂在陛下头顶的一把剑吗?这把剑一日不取下来,他就不能安枕……”“云傅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事到如今,你还要反抗吗?”
周成恣意大笑。云慎满眼担忧地看着云傅清:“父亲……”云傅清的脚步,忍不住的踉跄后退……一颗心坠入谷底,心灰意冷到极致。他低下头去,怔怔地凝着脚下的黄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哈哈哈……”云慎一把抓住云傅清的胳膊,他沉声反驳:“不,父亲你不要信他的话,这都是假的。他是故意诓骗我们,让我们束手就擒,乖乖赴死的。我们不能上当……我们忠君为国,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没有错。”
云枫红着眼睛,身子忍不住的战栗抖动。“父亲,大哥说得没错……我们忠君为国,不结党营私何错之有?陛下他是圣明之君,他怎会听从奸佞小人的谗言?周成他是故意骗你的……为的便是要让我们心冷,自此丧失了抗敌的决心。”
云傅清忍不住哽咽了一声,他缓缓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他满眼都是悲戚……周成脸上升腾的满是杀意……他冷冷的凝着他们父子三人,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令旗。他举起令旗,狠狠一挥:“放箭……”这一声令下,云家军彻底的乱了,他们惶恐不安到了极致。个个面如白纸,慌乱无比地看着云傅清,看着他们一直以来信赖的大将军。“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将军……”云傅清仰头望天,凝着那一支支对准他们的弓箭。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眼底一片绝望,无路可走了,他们彻底被堵截在了死路上。他们无路可退了,想他忠君为国二十多年,却不想到头来,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国将领手里,居然会死在自己人手里。呵呵,何其讽刺,何其可悲啊。云傅清忍不住咯咯地笑着,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喉间有腥甜涌上来,他忍不住吐了口鲜血。云慎担忧无比的看着云傅清:“父亲……”云傅清扭头,眸眼呆滞地凝着自己的大儿子:“慎儿,是我对不住你和枫儿……鸾儿之前,提醒过我,让我注意他们几个,可我……可我愚昧无知,宁愿相信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我……我居然还打了你的妹妹,我居然还打了鸾儿……”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疼痛。如果他死了,他的夫人,他的鸾儿,他的其他儿女,该怎么办?还有慎儿与枫儿,他们都这么年轻,才不过二十多岁啊。他们的抱负与理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啊。如今,竟然都要葬送到这里吗?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啊!云傅清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满眼都是绝望与死寂。下一刻无数支箭雨便从上空,飞落而降。云傅清睁开眼睛,压住心底的绝望,立即让云家军开始防备状态,云家军纷纷稳住心神,有条不紊地按照云傅清说的办,他们快速的用盾牌达成了一道防御屏障,抵御了大部分从高空射落下来的箭雨。但是,这样的地理形势位置,对他们非常不利。有些云家军还是被弓箭射中,不过半刻,就死了不少云家军。峡谷里到处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周成站在人墙后面,看着那些一个个倒下的云家军,他眼底没有任何的悲悯与同情,有的只是嗜血的兴奋与激动。想在他云家军,谨小慎微半辈子,曾经受过的那些屈辱与嘲讽,今日他终于有机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云家军从今天开始,将会在他手中,一点点的消失。云傅清创立了云家军,而他则要亲手毁了云家军,这种感觉令他觉得痛快极了。这一阵箭雨,射死了不少云家军。但是却还远远不够,无论这些云家军投降与否,他们都必须得死在这里,一个也不能活着逃出去。周成眼底闪过几分冷意,又举起手中的令旗,朝着空中一挥。下一刻,便有白色的烟雾,从上面洒落下来。漫天的白色烟雾,不过瞬间便笼罩住了云家军……云慎看了一眼,当即便惊呼大喝:“这是毒气,将士们,赶紧堵住自己的唇鼻。”
他话音刚落,便撕下自己的衣袖,堵住了口鼻,云傅清与云枫如法炮制,其余的云家军也纷纷照做。可这毒气太浓烈,有些人还是被毒气侵蚀,当场便倒在地上,身痉挛战栗,七窍流血而亡。云枫看着那些死去的云家军,心里满是愤恨与绝望。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眼眸恶狠狠地扫向周成。周成被人护着,站在对立面,他眼底闪烁的是狂妄与得意……这一场埋伏,王爷安排得天衣无缝,云傅清没活路了,哈哈哈!云傅清以及云家军,都无一幸免,他们都要葬身在这里……云慎紧紧地握着云傅清的手,眼底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父亲,与其这样等死,不如我们扑杀过去,与周成他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