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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眸,顿时变得有几分迷离恍惚。黑衣人凝着她恍惚的眉眼,他继续低声诱惑道。“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地活着,还不如豁出一切,来为你死去的儿子讨一个公道呢。如果不能报仇,让更多的人下地狱,为他陪葬,那也是好的。”
赵二夫人像是被蛊惑了般,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如果不能报仇,那就让更多的人下地狱,来为我儿子陪葬。地狱里很冷的,我儿子肯定很寂寞……”黑衣人眼底,掠过几分笑意。“所以,赵二夫人,去做你该做的吧。”
赵二夫人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僵硬着脑袋点头。黑衣人递给了她一个火折子,解了她身上捆绑的绳子。而后,他站在昏暗的内室,眼睁睁地看着赵二夫人紧紧的握着火折子,走出了房间,朝着外面走去。——赵崇回了寝室更衣洗漱一番,他刚刚用了晚膳,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有人在喊着,走水了,失火了。赵崇当即便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厅堂。赵炎便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赵崇的面前。“祖……祖父,大事不好了……二婶她……她在西院放了一把火,火势蔓延得很快,几乎大半个后院都被火海吞噬了。”
“大伯大伯母,还有二叔他们……他们都没能跑出来。四弟还有七妹也都葬身火海了。”
赵崇瞪大眼睛,整个人犹如傻了般,怔愣地看着赵炎。他不愿相信,赵炎刚刚说的事情。他无比激动的,紧紧的揪着赵炎的衣领,嘶哑着声音怒吼:“你在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都没跑出来?”
赵炎痛哭流涕,他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祖父……大伯他们都死了。都被二婶放的一把火,给活活烧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火势会蔓延得那么快……起火的时间,不过半刻钟而已。”
“府的奴才都在救火,可是那火势凶猛,根本就无法扑灭。那么多人,都无法将他们给救出来。祖父,他们……都被活活烧死了啊。”
赵崇的脸色惨白,他无意识地摇头,狠狠地甩开赵炎,踉跄着脚步,朝着外面跑去。赵府后院,总共分为东西北三个院落。东边的院落,是给赵崇居住的,赵家三爷还有赵炎,都是跟着赵崇住在东院。北院是祠堂,放着赵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平日里并没有住人。而西院,则是赵大爷夫妇,赵二爷夫妇以及其子女居住的。如今,赵二夫人在西院放了一把火,可谓是将大房二房所有的人,都给烧死了。赵崇赶到西院的时候,火势已经渐渐熄灭。可是那些房子,都是被烧的,只剩下一副空壳子。入目地,到处是废墟成堆,断壁残垣……四周飘荡着黑沉的烟雾,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满脸漆黑。小厮护卫,已经断断续续地从那些被烧得面目非的房子里,抬出了一具具发焦发黑的尸体。尸体摆放在空地上,一个个地看过去,足足有二十多个尸体。尸体被烧得模糊了五官轮廓,根本认不出是谁。赵崇的双脚,犹如坠了千斤,他呆愣地站在那里,怔怔地凝着眼前的废墟,以及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赵炎眼睛通红,忍不住低声嚎哭着。赵崇的眼睛发干发涩,似乎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眼前的这一幕,是人间炼狱啊。他的身体忍不住渐渐地发冷……他的心,痛如刀绞,犹如万箭穿心……他从不曾想过,他有生之年,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至亲至爱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亡的局面。他低声呢喃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名字。他疯狂的,到处寻找两个儿子的尸体。可他翻找了好几个尸身,都无法确定,到底哪具尸体,是他儿子的。突然,他摸到了一个发烫的玉佩。那玉佩坠在一个尸体上……周身都漆黑看不出原来的轮廓样子了。赵崇停住了动作,低头去看。他抖着胳膊,揪着袖子,一点点将玉佩上的烟灰,给擦拭干净。当他看清楚了,那玉佩雕刻的字时,他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他将面前的那具娇小的尸体,紧紧地抱入了自己的怀里。赵炎抖着嘴唇,低声呜咽:“这是四弟啊……”赵崇泣不可仰,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咬牙切齿地质问赵炎:“那个该死的毒妇在哪里?我要让她死,我要将她给碎尸万段……”赵炎当即便让人,押了赵二夫人过来。赵二夫人放了火后,并没有跟着一起死。她不是怕死,而是在清醒过来后,看见死了那么多人,她心里涌动的,是前所未有的畅快。虽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的人,但这个黑衣人,也算是间接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早就想要和赵家人同归于尽了,可惜,她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制造这么大的火势。黑衣人肯定是提前,在这西院洒了油,早就周密地部署好了这一切。否则,这火势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蔓延得那么快。火势不但蔓延得快,那些在屋子里的人,恐怕也被束缚了动作,无法逃脱出来。赵二夫人眼底,涌动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有人比她,更想赵家的人死。赵家人,仗着赵贵妃,作恶太多了,他们招惹的仇家,自然也更多。赵家的覆灭,如今看来,仅仅是一个开始。赵二夫人被人押着,有恃无恐地到了赵崇的面前。她眼底带着兴味,勾唇笑着,看向失去至亲,痛不欲生的赵崇。“哈哈哈……父亲,你的心,现在是不是特别的痛?”
“你一连失去了好几个至亲,我想,你心里的痛,肯定比我当初失去奎儿,要浓烈千倍百倍吧?”
赵崇将赵四公子的尸体,放在了地上。他脸上涌动着嗜血的恨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赵二夫人的脸上。“你个毒妇,你对我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你为何要害这么多条人命?老二与你夫妻多年,难道就不值得你对他心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