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眼底满是恐惧,他连忙带着几分讨好,一把握住了赵婉儿的手。他的声音带了无尽的哀求与服软:“婉儿……朕……朕会乖乖听话的,你……你别再折腾朕了。那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朕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没人能体会,当他清醒过来时,那种绝望与痛苦。他不想再受那样的折磨。他真的怕了。赵婉儿看着他满脸恐惧的模样,她勾唇轻声笑了,她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脸庞:“陛下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臣妾的话,臣妾自然不会让你痛苦的。”
皇上缩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身。赵婉儿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他:“你现在可真是太粘人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可没空陪你在这里腻歪……”“周公公,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本宫要吩咐你去做。”
周公公听到赵婉儿的声音,他连忙恭敬地从外面走进来。“娘娘……”“本宫昨晚让你将雪鸢那个贱人抓起来,她现在人呢?”
赵婉儿眼底带着兴味,笑着看向周公公问。她如今得了势,她要一点点地折磨雪鸢那个贱人。一想到,雪鸢那个贱人跪在地上,向她求饶的画面,她都忍不住的激动。激动的,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战栗。周公公的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奴才正要向你禀告此事呢。奴才昨夜接到娘娘的命令,就已经派人去抓雪贵人了。可是,谁知道,宫人翻遍整个皇宫,都没找到雪贵人的踪迹。她就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赵婉儿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敛下。她沉着脸色看向周公公:“你说什么,雪鸢这个贱人跑了?”
周公公瑟瑟发抖地点头。赵婉儿怒极,忍不住抬脚,狠狠地踹向周公公。“废物……皇宫就这么点地方,掘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本宫挖出来。你去……立即派人,继续满宫翻找。不找到雪鸢,你提头来见……”周公公连忙应声,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出去找人。赵婉儿满肚子的气,无处宣泄。她又将阴鸷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皇上的身子抖了抖。他往床角的地方缩了缩:“你别看朕,朕也不知道,雪鸢她去了哪里。”
赵婉儿想起,被雪鸢羞辱的画面,她就忍不住的怒意翻涌。她通红着眼睛,欺身靠近皇上,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的变心,你的宠爱,才让她那么嚣张跋扈地欺辱我。若不是你给她撑腰,她怎么会那么羞辱我?”
“皇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找不回雪鸢,你就替她平息我心中的怒气吧。我这些年,一心一意对你,你却为了那么一个贱人,让她来伤害我。皇上啊,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她说着,拿了一个燃烧的蜡烛过来。而后,她就将烧得淌水的蜡烛泪液,一点点地滴落在皇上的手背上。皇上疼的,低声哀嚎:“啊……疼。贵妃,你……你不能这样折磨朕。朕都听你的,你还要朕怎样?”
赵婉儿被怒意控制,整个人几乎都有些失控了。她朝着皇上怒吼:“不够还不够。我要将我曾经所承受的那些屈辱,统统都还给你……萧崇山,是你,是你让我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的。你是将我给逼疯的,我要拉着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她直接将蜡烛的灯芯,摁在了皇上的手臂上。皇上哀嚎不断,不停地痛苦求饶。赵婉儿眼底却闪烁着一些兴奋与痛快。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宫人请安的声音。“奴才,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赵婉儿的心猛然一颤,她当即便停止了继续虐待皇上。她将蜡烛拿开,扯了一个被褥裹在皇上的身上。她冷着脸低声警告皇上:“你要是不想痛苦的话,待会记得不要出声……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再说话。”
皇上含泪地看着赵婉儿,他压下满心的痛恨与屈辱,朝着赵婉儿点头。赵婉儿整理了一下仪容,扯了扯嘴角,便朝着殿外而去。她刚刚出了内殿,便看见萧廷宴搀扶着穿着一身素服的太后,从外面走过来。太后深沉的目光,缓缓地抬起扫向赵婉儿。赵婉儿挑眉,抿唇笑着,不卑不亢地迎上去。她欠身给太后行了一礼。“太后,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二十多年不曾回宫,如今突然回来,你也不让人通禀一声,臣妾好派人去接你啊。”
太后停住脚步,眸光朝着内殿扫了一眼。“皇帝呢……哀家都来承鑫宫了,他架子这么大,都不出来迎一迎哀家吗?”
赵婉儿连忙带了几分歉意回道:“太后娘娘别怪罪啊,皇上的身体不适,无法出来迎接你。昨天他突然中风,如今大半个身体都瘫痪了,根本无法下床了。”
“臣妾代替皇上,向太后行礼,也是一样的吧。太后肯定能体谅皇上的难处,不会怪罪皇上的吧?”
太后冷哼一声,眼底带了几分冷意看着赵婉儿。“你代替皇上?贵妃,你觉得你的身份够吗?”
“让人宣皇后过来……这后宫之主,可不是你贵妃。皇后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代替皇上了?”
赵婉儿握住了手掌,她抿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皇后她身体不好,伺候皇上这种事,还是让臣妾代劳吧。”
“太后,倒不知道,你今日回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太后径直越过赵婉儿,头也不回地朝着内殿而去。赵婉儿的脸色微微泛白,欲要上前阻拦太后。萧廷宴侧身挡了赵婉儿,他意有所指地说了句:“贵妃的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莫不是因为照顾皇兄,而累着了?既如此,那不如让人扶贵妃下去休息可好?”
赵婉儿忍不住,有些恼怒的瞪了眼萧廷宴。“多谢宴王关心,本宫没事。能照顾皇上,是本宫的荣幸,本宫一点也不累。”
她挤到了太后身边,搀扶住了太后的胳膊。“太后,让臣妾扶你进去。”
太后皱眉,倒是没有拒绝。她抬脚入了内殿。远远地便看见皇上靠坐在龙榻上,整张脸容满是憔悴……他看着太后走进来,一双眼睛忍不住泛红起来。他有些激动的,哽咽着声音道:“母……母后。”
二十多年没见,他倒是没有多少想念,主要是现在被赵婉儿胁迫,陡然见到自己的亲娘,情绪有些激动罢了。太后走到皇上面前,她扫了眼他的身:“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是身体很难受吗?”
皇上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在接收到赵婉儿警告的眼神,他低下头去,缓缓地摇头。“劳烦母后担心了,儿臣没事。”
“母后,你能这时候回来,儿臣心里很高兴。你一走就是二十年,丝毫不给儿臣尽孝的机会,如今你能回来,儿臣真的很高兴。儿臣会好好的保重身体,会好好向母后尽孝的。”
太后看着皇上变得如此乖觉,就像是被人拔了牙齿的老虎。她不禁微微蹙眉。皇帝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因为一场中风,整个人都变了?从前的他,可从不会这样对她和气地说话。太后的心里有些复杂:“你身体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养病吧。政务什么的,你也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处理吧。宴王他的能力素来不弱,你不如就让他帮衬着理理朝政吧。”
赵婉儿一听这话,突然就急了。她忍不住立即笑着说道:“太后,朝政的事情,让宴王去处理,似乎有些不妥吧?陛下他还有几个儿子呢,这以后皇位,总得让儿子继承的。政务应该交给皇子们,让他们试着历练历练才是……”“端王现在,就分担了皇上的一些担子。这样就很好啊……臣妾想着,等睿儿回来后,就让他与端王一起帮着皇上分忧。宴王他是皇叔,理应清闲度日,怎么能让他操劳呢。皇上,你说是不是?”
赵婉儿笑着,看向皇上。皇上一接收到赵婉儿的眼神,他的身子就忍不住轻轻一抖。他连忙点头附和:“贵妃说得没错……是该让皇子们历练历练了。朕的身体不好,是该选择合适的人选,册封我南储储君了。”
太后倒也没坚持,她不置可否地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让几位王爷皇子,替你分担朝政吧。哀家看墨王也挺不错的,皇帝应该一视同仁,不可厚此薄彼才是。”
赵婉儿蹙眉,她欲要说一些推脱的话语,谁知太后却扭头看向她:“贵妃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墨王可是皇帝的嫡子,按理说,要是立太子,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哀家提出,让墨王也跟着料理朝政,合情合理,贵妃应该不会无理阻挠吧?”
赵婉儿哑口无言,她讪讪笑着,缓缓地点头。“太后说的是,墨王是皇上嫡子,确实也该和端王他们一起历练历练了……”“嗯,那此事就这样办了。哀家这次回来,想要住在宫里多些时日,也不必安排什么奢华的宫殿给哀家住,哀家还住在之前住的寿康宫吧。”
太后站起身来,略带几分关怀地看着皇上:“你好好养身体,哀家休息一番,明日再来看你。”
皇上缓缓地点头,目送着太后离去。赵婉儿恭敬地送太后,待太后的身影,彻底在她眼前消失,她嘴角挂着的笑意,这才缓缓地敛下。她沉着一张脸,重新回了内殿。她冷冷地看着皇上:“刚才太后提出,要让墨王处理朝政,你为何不拒绝?你的皇位,理应由睿儿继承……即使墨王他是嫡子又如何?只要有本宫在,任何人都无法抢走属于睿儿的帝位……”她如今的想法,再也不需要隐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皇上面前。皇上如今就是她的傀儡,她怕什么?未免夜长梦多,她得在短时间内,将太子之位敲定不可。太后突然回宫,有些打乱了她的计划……皇上自然是看清楚了,赵婉儿的狼子野心。以前,他喜欢萧玄睿,那是因为这个儿子,不但是他宠爱的女人所生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儿子还特别像他。他是真心喜欢萧玄睿。这些年之所以迟迟不立太子,为的便是要将太子之位,留给萧玄睿,让他来成为南储的储君。可如今,赵婉儿对他下毒,控制住他的命脉,他有那么一点,不想立萧玄睿为太子了。皇上眸光闪烁,不过,如果睿儿回来了……睿儿若是能制服赵婉儿,让他脱离她的魔爪,他也不是不能继续扶持他成为太子。“太后她是长辈,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有理有据,朕怎么能反驳?朕都让端王处理国事了,墨儿他是嫡子,更不能将他排除在外吧。到时候,不止太后有意见,恐怕朝臣们也会有颇多说法了。”
赵婉儿气急败坏的坐了下来,一时间也是无法反驳。不过,她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眸光闪烁,眼底掠过几分暗芒。不能再留着萧玄墨了。她必须得想办法,铲除这个障碍不可……否则,单是嫡子这个名头在,在立太子上,睿儿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墨王占着嫡子,端王又占着长子的名头。这怎么看,睿儿都没有任何的胜算……——皇后听说太后回宫里,她立即收拾一番,便带着萧玄墨去看望太后。她给太后请了安。太后留他们下来,一起用了午膳。太后看着萧玄墨,越看越喜欢。萧玄墨的面容,看着气宇轩昂,一身正气。总的来说,还是肖像先皇的……不管是仪态,还是言行,都进退有度,没有半分那些纨绔子弟的半分坏习性。皇后生的这个儿子,被她养得极好。太后的眼底,终于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意。刚刚用完午膳,端王就在外面求见……太后让人,宣了端王入内。端王捧着珍贵的百年人参,跪在太后面前,说尽了阿谀奉承之词。太后神色淡淡地勾唇笑笑,让人搀扶端王起身。端王想要讨好太后,太后却反应淡淡……没过多久,她便称自己有些乏了。皇后便带着萧玄墨提出告退。端王也跟着离开寿康宫。三个人在出了寿康宫,端王看了眼萧玄墨,勾唇笑着说了句:“五弟,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一谈,不知道你能否赏脸?”
皇后的心一紧,她连忙握住了萧玄墨的手。萧玄墨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抬头看向端王,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大皇兄客气了,臣弟也很久没和皇兄在一起说话了,那我们就出宫,寻找一处酒楼,好好的喝喝酒聊聊天吧。”
端王晒然一笑:“好,那本王就在明月楼恭候五弟了。”
他说罢,冲着皇后鞠了一躬,然后便率先离去。皇后有些担忧地紧紧握着萧玄墨的手:“墨儿,端王突然约你一叙,不会是有什么诈吧?”
萧玄墨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儿臣反而不是他最大的威胁。母后你别忘了,萧玄睿马上就快归来了……如今父皇对贵妃言听计从。如果儿臣所料不错,恐怕这几日,就会确立太子之位了。”
“大哥他慌了……萧玄睿才是他现在最大的威胁。有时候,敌人的敌人也能成为合作伙伴……”提起立储之事,皇后就有些愤愤不平:“你父皇真是太过分了,你明明是嫡子,这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你的。可他却,一拖就拖了这么多年。如今,他老都老了,却还如此的纵容宠信那对母子……”“他这是明摆着,要将太子之位,留给萧玄睿。萧玄睿都犯了那么大的错,他都能轻易的赦免,恢复他郡王之位……此次招萧玄睿回京,就是奔着要立他为太子来的。”
“如今,群臣们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向他的案台,谁知他以中风会借口,不听不理……一意孤行,也要护着那对母子。墨儿,本宫是真的恨啊。”
皇后说着说着,一双眼睛不由得泛红起来。萧玄墨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轻轻的揽着她的肩膀拍着:“母后,我们都忍了十几年了,再忍忍吧,或许这场风波过后,一切都会正常归位……”皇后抬起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哎,母后就是一时气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已。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你不是要出宫吗?赶紧出去吧……记得要小心一些……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母后担心。”
萧玄墨点头,他目送着皇后离开,当即便出宫,前往明月楼。他到明月楼的时候,端王已经在包厢里等候。封海在门口等着萧玄墨。萧玄墨一到,他就领着萧玄墨上楼。两人一路走上三楼,突然有个女子毫无预兆的,朝着萧玄墨的身上扑来。萧玄墨蹙眉,由于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闪。他只觉得胸膛似乎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刺入。他低声痛叫一声,当即便推开女子,踉跄倒退几步。女子被推倒,摔在地上……磕到了额头,当即便破了皮,流出了不少血来。封海的脸色一沉,搀扶住萧玄墨的胳膊,询问他的情况。萧玄墨摇了摇头,他揉了揉胸口那里几下,这会儿倒是没有任何的痛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好像,刚刚那一霎的不适,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他目光冷冽的看向那个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你这男人好没道理啊,明明是你将我推倒,害得我磕破了额头。谁知,你居然倒打一耙,质问起我来了?”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我能对你做什么?你害得我受伤,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玄墨扭头看向封海:“将她控制住……搜她的身。我怀疑她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封海听了,二话不说立即上前,扭住了女人的双手,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搜起来。女人羞愤无比,当即便红着眼睛痛哭:“呜呜,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但将我给推倒,现在居然还摸我,占我的便宜?”
“来人哪,救命啊。”
她这一嗓子喊起来,顿时引来了不少的宾客。明月楼的掌柜,也连忙跑过来:“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封海二话不说,将一个令牌,亮给掌柜看。掌柜吓得身子一抖,这不是端王府的人吗?他可不敢得罪端王……他再也不敢过问,连忙让人驱散人群。封海没在女子身上搜出什么东西。他押着女子,入了三楼包厢。端王听了来龙去脉,眼底掠过几分晦暗,他连忙让人去请大夫过来。女子哽咽哭着,无论封海如何威逼利诱她,她皆都一口咬定,她没对萧玄墨做什么。端王只觉得有些棘手。他本来约萧玄墨过来,是为了和他谈合作,一起对付萧玄睿的。谁知道,居然会遇到这种事。如果萧玄墨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大夫很快便入内。萧玄墨在内室,脱下了自己的衣袍。他胸膛上的肌肤,没有半分红肿异样……大夫查看了几遍,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又反反复复给萧玄墨把脉。而后,他看向端王回道:“王爷,小的查不出这是什么原因……该不会,是那姑娘头上的簪子,扎到了身上,墨王才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吧?”
萧玄墨一怔,他抬头看向那个女子,女子的头上确实是有一个银质的簪子。簪子的头部,确实是有些尖锐……难道,真的是他太敏感了?端王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走到那女子面前。他蹲下身来,紧紧的捏着女子的下颌:“你最好不要在本王面前耍什么心眼……否则,若是墨王真的出了事,你家都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