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别的姑爷上门,二舅母不一定会这么办,可是谁都有私心,肯定更疼爱自家的孩子。
未来的表姐夫留在京城了,肯定是多让李家照拂,虽不是入赘李家,可在乔氏心中想也差不多了。
既如此,那肯定会更疼一些。
对姑爷好,姑爷对自己的女儿才能好。
“郭大人可来了?”安红韶斟酌一二,毕竟尚未成亲,唤表姐夫有些早,便称呼了一声大人。
难得李余音的脸有些红,“他来的早些。”
安红韶面上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甚至打趣的啧啧两声。
李余音佯装恼怒的瞪了安红韶一眼,“你也学坏了。”
表姊妹俩坐的近,随即笑了起来。
李红霞倒跟局外人一样,瞧着人家笑,她跟着也扯了扯嘴角,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四舅母看着李红霞有些局促,本来在陪李氏的,这会儿个也笑意盈盈的看向几个姑娘,“余音这大事算是解决了,我想着让红霞跟她姐姐学,也寻个读书人。”
李红霞年岁也不小了,来了京城自是要说亲的。
安红韶随即将视线放在李红霞身上,“表姐可相看了?”
前些日子,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
李红霞嗯了一声,“倒是瞧了几个。”
也没有中意的。
其中这里头的事,安红韶是懂的。在四舅母心中,李红霞自然是不比李余音差。毕竟李余音年岁大,还退过亲,论相貌吧,也没见着能比李红霞好看多少。且都是李太傅的孙女出生自也一样,这么一来,在四舅母心中李红霞还比李余音要好些。
相看夫君,自然不能比李余音差了。
可却也不想想,人家李余音的母亲,是太傅府当家夫人。父亲在户部任四品,兄长如今也有了功名。
郭大人的出生是不好,可人家也是官宦人家,寻的妻子肯定家中也不能太差了。
四舅父闲赋在家,四舅母村妇出身,你拿什么跟李余音比?
成亲这种事,本就是两家人衡量着彼此实力而不是两个人看对眼就成了,李红霞这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才难办。
四母舅瞧着安红韶只顾着跟李余音说话,想着将话题引在自己女儿身上,可是说上两句也就没话了。
李红霞虽说寻了嬷嬷教导规矩,可人家李余音也没闲着,再怎么样,她始终追不上李余音。
两位表嫂出生都不好,来了京城她们的话更少了,都是年轻人,屋子里头也就是李余音跟安红韶的笑声时不时传来。
二舅母不会盯着小辈们之间的事,左右李余音她是不用担心的。
随即聊起了大舅父,他这会儿已经是调到了太学。
大舅父是几个舅父里面学问最好的,只是他做不惯官场里的勾心斗角,便调到太学做起了夫子。
将来桃李满天下,自有自己的锦绣。
李氏听了沉默一阵没说话,大舅母总算得了机会,“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同他二叔一样在朝中管事多好,非要劳心劳力的去做捞什子夫子。”
“也不能这么说,从前在家中时候,兄长就喜欢检查我们几个的课业,做了夫子,将来学生有出息,总也忘不了兄长的好。”李氏不愿意听这些个贬低大舅父的话,随即顶了大舅母一句。
大舅母讪笑了两声,对于这个小姑子,她总是杵的慌。
“可不是,昨个我还跟你二哥说,兄长这才叫有大眼光。”乔氏眼神一转,笑着同李氏应和。
毕竟,太学又不是普通地方,谁想去都能去的。大舅父是夫子,可学生不是,不定这些学生里头能教出个首辅来。
我朝讲究尊师重道,将来大舅父在朝中的地位,不一定就比二舅父差。
再则说了,之前佞妃怕读书人起乱子,并不看重太学,可如今圣上腾出手来,重视书生,太学也重新休憩,不定还能恢复从前光辉的时光。
数以万计的学生,入太学,将是怎样的盛景?
跟聪明人说话,你听着就是舒坦。
女人们说笑着,很快就到了用膳的时候。
正厅里已经设宴,毕竟有外男,就开了两桌,不过都是家里人,没用屏风隔开,也能说个话。
安红韶总算是见了郭大人的真容了,确实看上去就是一个端正的人。
看着安红韶一直盯着郭大人瞧,连如期佯装呛着水了,咳嗽了几声。
安红韶随即收回了视线,暗搓搓的瞪了连如期一眼,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连如期这是嫌安红韶看旁人了。
也不想想,这是自己的表姐夫,吃醋也不分跟谁。
郭大人在这,已经享受了李家姑爷的待遇。想想也是,李家什么地位,既然说准的事,除非你死了,不然不可能说是放李家鸽子,让这婚事黄了。
瞧着郭大人面上方正,可是却也极有眼力劲,李浩寻刚站到自己位置上,他立即将椅子拉开,摆明了在巴结大舅哥。
安红韶坐在李余音跟前,抿嘴轻笑。
李余音暗搓搓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要不是顾及她有身孕,总得痒痒她几下。
倒是李太傅很是看重连如期,同连如期的话,明显要比对郭大人的多。
女眷这边,二舅母也光忙着照看安红韶,生怕她坐的不舒坦。
二舅父也是疼安红韶的,得了空从男席那边过来,专门交代安红韶,有什么不得劲的一定要说。
而男席那边,除了李太傅跟连如期说话,李浩寻跟二舅父也多招呼连如期,这事闹的,人家未来姑爷巴结大舅哥未来岳父,却就跟坐了冷板凳一样。
安红韶得了空就给连如期使眼色,让他也照看着点郭大人。
毕竟还没成亲,严格说下来,连如期算是家人,郭大人是外人。
连如期开始佯装没看见安红韶的眼神,等着过会儿估摸安红韶会生气,这才得空就与郭大人吃酒。y
一家人其乐融融。
膳食用到一半,下头的人匆匆的跑进来,瞧着满屋子的人,随即低头走到李太傅跟前,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二舅父瞧着李太傅脸色不对,随即将筷子放了下来,“爹,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太傅长叹了一口气,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