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没做过错事,可是连婧函打小养在连母跟前,所以对于连婧函郑氏同样也没有功劳。
所以连婧函于郑氏也并无任何感情,如今因着恼怒,连带着语气也不似往日的恭敬。
郑氏紧紧的抿着唇,连婧函到底是小辈,这么同她说话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看着郑氏不吱声,连婧函起身冲着安红韶福了福,“给婶母添麻烦了,只是淑湘妹妹跟前无人做主,侄女着实担心的很,等着改日再来王府小住。”
说完,连婧函又看向了郑氏,“女儿也不让母亲为难,此事,自有祖母做主。”
而后,转身离去。
其实连婧函护着淑湘,安红韶能理解她的心思,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更重要的是淑湘的性子,总是软软怯怯的,似是能让连婧函想起周氏离开的那段岁月。
连琸璧打小就喜欢粘着连婧函,连婧函一走他随即抬脚跟上。
看着俩孩子风风火火的样子,安红韶无奈的摇头,伸手让冬青扶着自己回来,交代金蝉去备马车,她总要亲自过去一趟。
“这怎么好意思,劳烦王妃您亲自去一趟?”郑氏连忙往安红韶跟前挪了挪。
听了这话,安红韶回头哼笑一声,“当我愿意去?”
婧函那孩子心里不忿,却也做不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安红韶过去是因为害怕连琸璧犯浑,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这话说的,倒让安红韶觉得,自己将孩子养的是过分的好了。
既然郑氏不着急,那她又急的什么,马车慢慢的布置便是,王妃出门该有的排面肯定是要的有的。
不过今个还不知道多会儿能回来,安红韶让冬青留在府中,她的孩子刚好,夜里早些陪孩子才要紧。
等着安红韶到的时候,连母这边已经闹起来了。
连琸璧跟连婧函一左一右的坐在连母跟前,而蓉娇正被嬷嬷陪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一个劲的落泪。
“你哭的什么?”连婧函猛地一拍桌子,不耐烦的训斥她。
蓉娇哭的更厉害了,就连安红韶进门都哭的没法见礼。郑氏心疼的将蓉娇抱在怀里,也跟着掉眼泪。
“是母亲没有教好她,等着娇姐儿心绪稳了,定然让她给大家磕头谢罪。”郑氏对连婧函温声细语,言语中似有祈求。
连母在一旁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好开口。
作为嫡母,郑氏低三下四成这般模样,其实是说的过去了。可是淑湘毕竟,那是铁打实的受伤了,必要给个交代。
蓉娇是骄纵些,可是有郑氏的面子在这,连母都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处置。
“她一个打人的,有什么心绪不稳的?”连婧函难得坚持,却是寸步不让。
“娇姐儿也是不小心的,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是吓坏了。”连蓉娇听着自己母亲处处向着自己,这哭的声音比刚才都大。
连婧函都被连蓉娇气笑了,吓坏了?打人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吓着?
连婧函在王府的时候并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回府连婧函先去了看了一趟淑湘,看到她的伤连婧函的火气那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那么长一条疤痕,而且正中在脸上,头发根本就没法遮挡。留疤那肯定的了,对于女子而言,这不是坏了人半辈子?
给人伤成那样了,到现在若非连婧函回来,连蓉娇都没有出过面说声抱歉?怕吓着,她可真是金贵的很。
“所以,母亲的意思是,我这个做长姐的问她几句话,也得看她的心情了?”连婧函慢慢起身,现在她都能跟郑氏平视了。
郑氏还没说话,在一旁坐着的连琸璧突然间咳嗽了一声,而后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长姐这话说的,我头一个不答应。”
连琸璧一开口,安红韶随即看了过去,他是能感觉到安红韶的视线,可却故意不看自家娘亲。
连琸璧都说话了,郑氏又能如何?
看郑氏环抱连蓉娇的手刚松开些,连婧函直接上手将连蓉娇扯拽到自己跟前。
连蓉娇这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突然间哭着尖叫了一声。
郑氏双手下意识的就要将孩子重新抱回来,可是坐在上位者的连母轻咳了一声,“她们姊妹们说几句话,没什么要紧的。”
说完揉了揉眉心,连母若非看不下眼去,平日里并不喜欢摆婆母威风,原是不想让婧函出面的,这个事想着还是要问连如信的意思,没想到连婧函提前知道了,自己养大的孩子,总也得给她撑腰的。
连母都说话了,郑氏也只能往一边站了。
连蓉娇一瞧没人能护着她了,抽抽嗒嗒的哭的声音也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连婧函一瞧她这样子,用力的将人甩到一边,“你是三岁孩童吗,你不是故意的?这话,也就是你母亲信!”
当着几个大人的面,连婧函将话说的非常的难听,这算是谁的面子都没给。
那可是簪子,就受伤的样子来看,可定是用了大力气的。
这东西砸人,可不是说闹着玩的,万一扎人眼里面怎么办?你要是年岁小,三岁两岁,出了这样的事,那是乳娘没有教好。可你已经岁入了学堂的人了,这道理不明白?她瞧着,分明就是个心思歹毒的!
连蓉娇被摔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肯定是有些疼的,这又开始哭了。
郑氏猛的站了起来,她想着大不了让婆母责罚自己,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这个罪。只是刚站起来,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开,旁边就传来了连琸璧的声音,“大伯母这是连祖母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怪不得四妹妹如此大胆,原来照样学样。”
听着连琸璧阴阳怪调的在这说话,安红韶在一旁听的皱眉。
郑氏脚下不再动,只是抬眼看向连琸璧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安红韶在一旁看的真切,她本也是护犊子的性子,随即清了清嗓子,“琸璧怎么说话呢?在家里谁许你摆世子架子了?”
安红韶一开口,连琸璧轻声应了句,“娘亲说的事,自然该先家后国!”
这话连琸璧说的,郑氏却应不的,慢慢的重新摸索着坐了下来,“世子说笑了,自来都是先国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