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妃铭璇这样打算着,那侍女便极速退下,暗自寻了时机将这个消息告知清雅。
而清雅,正是于花庭间小憩,回想着见方才见着完颜雍的情形,便独坐于廊上瞧着外头水榭旁秋日的萧条景象。
正说如今,她已然是完颜雍的人了,婚期便就安排在下月,忽然让做姑娘的她转而做娘子,这内心的一道坎实在难过去,以至内心空凉恐惧。
抬头时,便瞧了翠荷扣手走来,她眼睛一直看着地上也不曾抬头。
清雅瞧了便轻提着素绢上前道:「荷儿?你不是帮我买点心了吗?怎的空手回来了!」
「哦,姑娘,桥口那家铺子,酥肉卖完了,今日也没见着挑着扁担卖胡饼的老伯!」她低着头有意躲闪着什么。
说来她今日携一侍女出去,正于铺子前仔细挑选各色点心,不经意回头时就瞧见了岐国王的马车,便有意上前去与小拜岐王,可刚靠近了却看着风拂起车帘来,那车窗上正置着一双纤细白皙的酥手,中指上戴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龙头,那玉碧绿如春水清澈,于明光下刺痛了她的双眼,她连糕点都未曾买,便与那侍女跑了回来。
「我怎的瞧着你似是受了什么惊吓?荷儿,你怎么了?你这小脸都是铁青的,」她轻拂了一下她泛着青色的脸颊。
「是方才走的快,冻的,天儿又冷起来了!」
清雅远望着天际,灰蒙蒙的一片压了下来,顶头便有乌云在上,似是马上便要来一场暴风暴雨一般。
清风过时,她拢了拢两袖,打了个寒颤道:「好罢,回家吧!这天儿貌似要下雨了,我这几日……小日子来了,也禁不住寒凉。」
说罢,这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顺廊而走远。
「不知,大王回来后如何了,我这些日子一直拒着他,他定是伤心透了!」她边走边携着那方鸳鸯绢子,再抬手瞧了瞧腕上的七宝璎珞圈,银铃铛随着她的步子摇晃着,还是那阵清脆悦耳的磬音伴她左右。
「或许吧!」翠荷道。
「但我如今,进退两难尔,……不得不如此,比起我独自承受着痛楚,我更不愿意看到他再被陛下随意摆布!」
她哽咽不能语,翠荷在后听了也未曾说什么。
她小腹隐隐作痛便招了手搭着翠荷的臂膀上,由着她搀扶着慢慢走,走了不到一会,天空便洒起了小雨,四周玄云渐传出轻雷,还伴着几阵闪电。
经过桂亭处,便瞧着有两小丫鬟背对亭子在忙着给那一圃紫丁香盖着轻布,两人闲话着家常趣事,清雅瞧了也没在意,便直走了过去。
「哎!便与你说了一桩奇事,说来表姑娘真是可怜,这样被蒙在鼓里……」偶有其中一人声音大的些,清雅听了便却不不前,站于花圃后听着她说。
另一丫鬟对答:「怎么了?有何事与表姑娘相关的?」
「今日我与一姊姊上街回时,见着了岐国王的马驾正穿过街坊,我便多留意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我呀!瞧见了马车中坐有一妇人,那妇人手上正戴了一枚玉龙头戒指呢!」
另一小丫鬟便佯作吃惊,连忙捂住对方的口道:「你可声音小些,你定是看错了,玉龙头乃有中宫娘娘才会戴……」
「我没瞧错,确实是玉龙头,便就是中宫娘娘那玫,我春上随娘娘前去游山猎宴,有幸见了中宫,她便戴着那玫玉龙头!」
那一小丫鬟便又连忙「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那你的意思是,岐王与中宫有染?」
「自我打听的消息,这岐王殿下染指中宫数年了……,要不我怎说表姑娘可怜,爱慕着岐王日盼夜盼的连着三四个月,却盼了他
……」
两人一番窃窃语,远处忽传来一阵霹雳轰雷,清雅似是被雷声惊到了一般,猛然回头,甩着两额的流苏打在面颊上一阵痛,远处层云流动,眉间发丝飞舞,她便直立于丁香花圃前带一丝忧伤斥责着她俩:「你两人在胡说什么?」
两小女回头见她,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感觉跪地长揖:「姑娘,姑娘」
「我便问你们,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她眼中渐起了血丝。
「奴儿……确是亲眼所见!」
翠荷听后,将清雅的手慢放下来,她便有所察觉,转头瞧了她敛鬟面而潮红。
「荷儿,你也瞧见了,所以你便回来脸色铁青的是吗?」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