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绾了个随云髻,绾起的头发中插着根绿玉蝴蝶钗,云鬓精致,腰肢上挂了个绣白鹤展翅的香袋,别着一根墨绿色的翠竹萧,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攒珠底靴。
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
远远观之,见其伸出纤纤玉手,将额前的的秀发别于耳后,望向而来。
恰在这时,一束烟火绽开,刹那芳华,与这白衣素人形成了一副美妙绝伦的画像,摊位上的灯笼映的她面颊晕红。
又见其向前行进一步,仿若从画中走出的神女仙子一般。
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施之粉则太白、施之朱则太赤。
几人又向前行进几步,却见秦业正好也顺着秦可卿的目光望了过来,向着贾琼笑说道:“贤侄,你果然来了。”
贾琼看了一眼母亲,几人遂走至近前,拱手行礼道:
“秦伯安好,伯父白日既提点过小侄,小侄定当来这元宵灯会一行。秦伯,此乃家慈,这乃舍妹。”
遂又回头看向沈娴与贾瑶,向着秦业等人介绍道:
“母亲,这是秦伯,是贾政族伯的同僚,今日偶然相识。”
介绍完两人之后,复又看向秦业。
秦业将搀着的秦钟,交给宝珠瑞珠两人。见贾琼介绍完,微笑施礼。
又见贾琼望来,遂看了看秦可卿与秦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感觉,略作驱赶,遂指着秦钟与秦可卿说道:
“此乃我之子秦钟,你是认识的。此我之长女,与你大上几岁,按岁数算来可作你姐姐。”
又转身对着秦可卿说道:“这琼小子,是为父同僚家的子侄,姓贾名琼,几首诗赋算是名满神京。
贾琼遂向着秦可卿拱手行礼道:“秦家姐姐好。”
秦可卿初见贾琼与其父打招呼时,还觉得有些奇怪。
为何她不知家中有此亲戚,见此少年介绍,方知是父亲同僚家的子侄。
但又觉得父亲那句‘你果然来了’有些奇怪,起初听琼小子,还以为是穷小子,又奇怪穷小子怎么穿着锦衣玉服。再后来方知自己听错了。
观之容貌俊美,面庞柔和却一脸正气,身躯消瘦却又显挺拔,锦衣玉服,若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年龄仿若十二三岁之少年,不想却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
只是父亲这说话方式好生奇怪,仿佛是将自己介绍给此少年一般,面颊不由生出红晕。
又见这贾家名琼的弟弟与自己见礼,看了一眼贾琼,又看向立于一旁,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沈娴。
遂先与沈娴福了一礼,说道:“伯母安好。”
沈娴见其与自己行礼,遂夸赞道:“好俊的姑娘,日后哪家娶到都是这家的福气。”
秦可卿闻言两鬓微红,见这第一次见面的伯母夸赞自己,羞赧的笑了笑,也不好多言什么。
又见贾琼侍立一旁,忙又向贾琼福礼道:“贾家弟弟好。”
只听秦可卿的声音清净空灵若百灵鸟一般,不似白昼时的软糯清正,更无那银铃般的笑声。
贾琼未曾想这秦可卿声音如此多变,如那口技者一般。
与远处相望不同,近处所见,又觉是另一幅颜色。
只觉这秦可卿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赛过西施,比过貂蝉,胜过昭君,羞退玉环。
仙腰婀娜,玉腿修长,前行时若翩翩起舞花蝴蝶,停下后似安安静静蝴蝶花;
三千青丝墨菊色,金花黄橙压云鬓,玉簪花青卷盘龙,墨根扎条系红绳;
柳叶花眉弯又细,葡萄明眸水灵灵,悬灵花色俏鼻梁,朱唇轻点樱桃红;
玉耳俏似花元宝,银牙灿若玉米花,丁香排环耀眼明,腰系玉坠灯笼花;
胳膊白若莲花藕,玉指恰似无花葱,模样比花花无色,身段论柳柳不俏。
也不好多瞧,遂将目光偏向秦业。
几人略聊几句,又结伴同行,继续向着内城方向而行,及行数步,
看着面前的景色,贾琼不由停下脚步,忆起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心中略有所感。
遂缓缓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略一停顿,更是感慨万千。刚欲张嘴,吟下半阙。却先听到秦可卿吟起了下半阙。
原来秦可卿见贾琼吟了上半阙,就停顿下来。又想起父亲说其诗赋文明神京,以为这贾家弟弟想要考较自己,遂声音软糯的接着吟道: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吟完又觉的不对,这下半阙内容有些男女之情。这贾家弟弟如此年弱,怎会用这青玉案-元夕来戏弄自己。
不觉抬眸看向贾琼,只见其嘴巴微张,在一片灯火阑珊中,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
这才知晓乃是自己会错了意。不由羞赧一片,面颊红润,仿若那六月熟透的樱桃,吹弹可破。
秦业见两人会错意,莞尔一笑,也不甚在意,年龄都还小,自己自然也不会向那处想。
又见身旁的沈娴也稍有尴尬,随即双方会意,略聊几句,又各找原由,各自闲逛。
想到这里,心中笑意更盛,他对秦可卿还是很有好感的。
哪知这二月天,运河上的风居然还是如此寒凉,不由打了个哆嗦。
在薛家船工惊诧的眼神中,离开船头,回到船内客房。
PS:就这一章,想了我一天,最多写到六千字,又不断修改,删删减减,到了现在三千五百字左右,今晚就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