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不小,水性也不错。”
尚时宴今日先是看到鱼晚棠纵身跳到船上,又看到她在水中身形灵巧矫健,对她又有了新的认知。
——表面上看起来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其实很是藏了两手。
她不同于自己之前认知里的姑娘们。
他的姐妹很多。
不仅仅他的姐妹,而且他遇到的许多其他贵女也是一样,端庄精致,小心翼翼,像戴着千篇一律,完美无缺的面具,在规矩的那个框框里,让人挑不出毛病,也看不出自我。
鱼晚棠不一样,和她的每一次接触,好像都能发掘到不一样的惊喜。
“可能没有三千烦恼丝的累赘。”鱼晚棠开玩笑。
短发真的很方便,这会儿她觉得头发似乎都干了。
要是从前那般浓密的长发,没有半宿肯定不会干。
“你水性怎么会那么好?”尚时宴并没有绕弯子,直接问出自己的困惑。
“小时候调皮,在荷花池子里自己学会的。”
“荷花池里?”
“对。但是建议大公子别模仿,容易陷进淤泥里。”
尚时宴被她的话逗笑。
“今日多谢你。”他郑重道。
“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恰好通水性。”
“也谢谢你临危不惧,在危险的时候站了出来。”
鱼晚棠淡淡道:“只是那一阵忽然灵光乍现,让大公子见笑了。可能主要是我贪生怕死,怕丢了命,才被激发出了潜能。”
尚时宴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人在极度恐惧之下,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怎么还能顾全大局?
他十分好奇,为什么鱼晚棠,会是那般的反应,就好像——
好像经历过无数次,所以才历练出来的临危不惧。
但是尚时宴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鱼晚棠之前的人生,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刀光剑影的。
只能说,她天赋异禀?
或许吧。
鱼晚棠眺望着远处的夕阳,整个人被笼罩在霞光之中,裙裾被海风吹起,翩然若仙。
尚时宴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好像,还没有仔细打量过她。
眼前的情景,美得像一幅画。
容貌秾丽的少女,温柔又坚毅,身披霞光,大海陪衬,立于船头,明明那么娇小,却又那么生机勃勃。
尚时宴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
他想问问她,当初为什么会拒婚?
他想问真正的原因。
但是最终,他没有问出口。
他是个务实的人,不会去纠结那些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
皇上御赐的大船虽然受到重创,但是也还勉强能住。
主要是,鱼晚棠就待在那上面舒服。
所以后来,她就带着自己的人还在那艘破破烂烂的船上,瑞王乘坐其他的船。
但是她听来给她送补品的寒烟说,瑞王的情况不太好。
“……还是发烧,一到晚上就发烧,白天精神还能强点。”
“那太医怎么说?”鱼晚棠问。
“太医就是废物。”寒烟和她熟悉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们要是好用,王爷也不用等着安大夫才能救命。”
鱼晚棠默然。
寒烟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