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鱼晚棠不太相信霍时渊的话。
她觉得霍时渊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属于不怎么理智那种人。
——他一厢情愿地对人好,即使没有得到回应,还会无限地付出。
她上辈子那么没良心,霍时渊一样对她好。
这辈子,换成了淮阳王。
无论他这个父王做的事情多过分,只要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好过,霍时渊始终就对父爱心存幻想。
到现在,他身陷囹圄,浑身是伤,从所未有的狼狈,嘴里说的却还是不对。
是不对,鱼晚棠没有见过这样的亲爹。
这让她出奇地愤怒了。
果然,霍时渊还是在给淮阳王开脱。
“我觉得,父王还是维护我的。”
鱼晚棠简直气到想笑。
她想摇着霍时渊,把他脑袋里的水都给摇出来。
维护你,所以把你关起来,打了个半死,强迫你认下淫辱母婢的罪名?
这样的维护,不要也罢。
“他没有把我回来这件事情声张出去……”
“那是因为,传出去,他身为你的父亲,也难辞其咎。”鱼晚棠不客气地道。
皇上早就觊觎淮阳王的兵权了,只可惜没有什么借口。
质子私自离京,这件事情闹出来,不是给他现成的理由?
“皇上拿父王没什么办法,至少眼下他还动不了淮阳王府。”霍时渊道。
他何尝不知,皇上想要兵权?
但是皇上至今不取,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让皇上顾忌和退缩的,是淮阳王府几代人经营之下的精兵强将,赫赫战功。
“父王如果想换世子,他可以做到的。”
“没有那么容易。一来世子是王府嫡长子,想要废了你,祖宗规矩不允许;二来世子要入京为质,王爷疼爱霍惟,舍不得他进京。”
鱼晚棠觉得自己很残忍。
她在一点点浇灭霍时渊的希望。
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否则霍时渊日后会被亲生父亲害得更惨。
“我是想,现在霍惟也长大了,去京城也没什么。而且我私自离京,他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废了我……”
鱼晚棠咬唇,心里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世子身上的伤呢?”她说,“我是外人,但是我不相信世子会做出那种事情。王爷信吗?”
如果相信,霍时渊现在就不会遍体鳞伤。
“我总觉得,父王也是不信的,但是好像又非要这么做……似乎要瞒住谁一般?”
“世子的意思是,他打你给别人看?给谁看?继妃?”
那他对儿子的这点爱,真是拧巴而可怜。
打自己的儿子取悦继室?
霍时渊这是……沙里淘金,挑那么点点可怜的父爱?
鱼晚棠深深地替他不值。
“棠棠,”霍时渊道,“有件事情,安大夫也不知道……”
“什么?”
“我去看望母妃的时候,遇到了父王。”
“难道是他提前知道了你要去开棺验尸,所以特意等在那里?”
鱼晚棠不相信,淮阳王还会缅怀亡妻。
霍时渊显然没有这样想过,闻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