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惦记了大半辈子的人“死而复生”,到时候又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耽误给母妃治病?
鱼晚棠听他说完顾忌,摇摇头道:“你想多了。安大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心里有数。就算乍一见到,会有些意外,但是该做的事情,救死扶伤,他还会做的。”
两个全无睡意的人,挤在一张并不宽敞的小床上,你一言我一语,一直说到天蒙蒙亮。
霍时渊起身要离开准备——毕竟要彻底铲除继妃,没有那么容易。
顾里能对付蛊虫,但是不一定能对付得了继妃。
因为说起阴险狠毒,少有人能比得上继妃。
所以霍时渊除了顾里之外,还得准备好其他人。
一旦顾里失败,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让继妃再逃脱。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需要周密筹划。
这一晚,虽然没做什么,只是和鱼晚棠在一起。
但是霍时渊觉得,从精神和情绪上,他准备好了。
他又是那个强大强硬的淮阳王世子了。
鱼晚棠目送他离开,倦意袭了上来。
她闭上眼睛,小憩片刻,然后被如意唤醒。
“您也该去当值了。”
“嗯。”
鱼晚棠起身用冷水洗了脸,又用剥了壳的熟鸡蛋滚了滚眼睛,然后穿戴好去了外书房。
淮阳王昨晚就睡在外书房,不过他一向起得早,因为要晨练,所以鱼晚棠来的时候,他已经练完剑,换了衣裳,在吃早饭。
他吃得也简单,桌上只有烧饼,酱牛肉,粥并另外几样小菜。
淮阳王吃得又快又多。
鱼晚棠垂手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吃饭。
淮阳王不用别人布菜,但是赵哲总在旁边伺候。
“不用你,”淮阳王道,“你出去,在门口守着。”
赵哲领命出去。
淮阳王又拿起一张烧饼咬了口。
鱼晚棠觉得这一口下去,半张烧饼都没了。
霍时渊其实也能吃,但是比起淮阳王,就优雅太多。
淮阳王骨子里带着一股糙汉气质,大概所有的柔情,都用在了王妃身上。
他把赵哲支出去,应该是有话要问自己,而且多半是关于霍时渊的吧。
“他昨天为什么要闹着出去?”
果然,淮阳王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鱼晚棠,然后,继续吃饭。
“奴婢不知道,只是世子昨晚回来之后,去找过奴婢。”
“非但找了你,而且还在你那里住了。”淮阳王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是我帮你们遮掩,你以为她就不会知道吗?”
显然,他说的是继妃。
“多谢王爷。”鱼晚棠道。
淮阳王:“……”
这丫头,脸皮可真厚。
“也不知道你给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迷成那样。还有,你跟我在这里装糊涂,我一点儿都不信。我就不信,他会瞒着你。瞒着我就罢了,他是不可能瞒着你的。我的种儿,什么德性,我太清楚了。”
鱼晚棠心里默默地道,这大概就是遗传,您看您心里也有数。
痴情,也是一脉相承的。
“你就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出卖你,也不会找他对质的。”
“王爷说笑了,奴婢确实不知情。”
淮阳王狠狠瞪了她一眼,“难道你将来要过门,不用本王点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