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棠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甚至没有再把手中纸团展开看一遍的勇气。
她很想直接把这纸团扔进火里烧掉,好像所有不堪的过往,也能一起被烧掉。
这是一幅画。
虽然没有署名,但是鱼晚棠已经回想起来,信封上是谁的字迹。
——是李王妃。
她为什么觉得熟悉?
因为前世在淮阳王府,她看过的书,有李王妃留下的标注。
不过自从知道那是李王妃的笔记之后,她对这种带标注的书就敬而远之。
她在王府的处境尴尬,任何逾矩的行为,可能都成为霍时渊对她发作的由头。
虽然她也需要消遣,但是换来惩罚就太不值当。
只是鱼晚棠前世和李王妃没有交集,并不知道,她其实还擅长丹青。
自己手中的这幅画,寥寥数笔,就勾勒出那样一副——
白日宣淫的场景。
画上画的是她和霍时渊。
那日她要让人采了莲蓬,坐在水榭之中的石凳上,带着丫鬟剥莲子。
天气晴好,微风徐徐,荷花亭亭玉立,荷叶相拥,锦鲤的鳞片反射着阳光……
那是鱼晚棠记忆之中难得的惬意时刻。
但是美好却那么短暂,因为霍时渊带着怒火,大步流星地走来。
他暗沉的脸色,阴鸷的眼神,走路袍子带风,行动间手臂肌肉几乎要把袖子撑开,显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肉线条。
鱼晚棠几乎一看到他,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开始战栗起来。
霍时渊很生气,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除了她,其他的人也都意识到了。
原本和她说说笑笑的丫鬟们,这会儿都跪在地上,吹着头,敛声屏气,谁也不敢去看霍时渊。
鱼晚棠也蹲身行礼,身形微晃。
等到霍时渊近前,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霍时渊没有扶她,也没有让她起身。
鱼晚棠心如擂鼓,脸色涨红,几乎要不顾颜面地给他跪下。
这样的霍时渊令她害怕。
霍时渊呼吸粗重,胸前起伏,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丫鬟婆子们做鸟兽散,远远地跑开,不见人影。
鱼晚棠还吃力地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霍时渊捏起她的下巴,直直地和她四目相对。
疼痛感让鱼晚棠瞬时求饶,“王爷息怒,奴婢卑贱,若是做错了事情,王爷只管打罚,别气坏了身体。”
“你也知道你卑贱!”霍时渊咬牙,目光之中翻涌着怒火,“我给你一个机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鱼晚棠心惊肉跳。
她做了什么?
她真的不知道。
主要是从半年前,她渐渐得得到了霍时渊的信任,所以偷看了他许多公文、信件,所以对他和李晟之间的剑拔弩张也很清楚。
难道霍时渊说的是这件事?
可是他又指的是哪次偷看?
理智告诉鱼晚棠,绝对不能认罪,因为认了,霍时渊很容易就知道她是惯犯。
只能等霍时渊说出是哪一次,她再找个理由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