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滚了。
反正她已经帮忙了,帮不上是能力问题,怪不了她。
霍时渊心中郁闷,原本伸手摸着小几上的盆景,却不想手下用力,直接掰断了。
好端端的盆景,秃了。
霍时渊把手里的树枝扔到了地上,又抬脚重重碾了两下,好像这样才能出一出心底的闷气。
鱼晚棠没有等到霍时渊,等了五日都没有。
霍时渊在世子府,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弄得府里上下,大气不敢出,都怕激怒了他。
只有程娟敢和他说话,双眸含泪地寻求保护。
但是霍时渊见了她就绕路走,后来就直接在外书房住,不进内院。
用这几日的时间,他把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也都了解了一遍,心里有数。
这日,霍时渊正在屋里看账册。
这些账册,是他通过非正常渠道搞到手的户部账册。
他得对这些有数,才能跟朝廷要银子养淮阳的军队,知道如何讨价还价,应该开一个什么样的价码。
数字繁琐,他看了一会儿就头疼,尽管这已经是账房理清过一遍的了。
倒不是他不擅长,而是这几日睡得实在不好。
他几乎每日都能梦到鱼晚棠,醒来却是一场空,接下来的时间基本都是惆怅和想念,再也没有睡意。
棠棠……
霍时渊扔掉账册,捏着眉心靠在椅背上休息。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谁?”霍时渊不悦地问。
他下意识地认为,又是程娟有事。
程娟前天要跳水,昨天要撞墙,每日都折腾得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霍时渊觉得自己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受过的伤害,霍时渊早就不能忍受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是,她被伤害过,可是伤害她的人不是自己,她现在却对自己造成了伤害。
“爹,是我,阿苓。”
原来是霍苓。
小姑娘声音里都透着乖巧,温声细语地道。
“进来吧。”霍时渊淡淡道。
门被推开,霍苓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一碗汤,慢慢走进来。
她的丫鬟,事先可能被叮嘱过,所以这会儿守在门口没有进来。
“爹,这是我熬的鸡汤,加了安大夫给的益气补血的药材。”霍苓把鸡汤放下。
她小小年纪,做这些却很沉稳。
霍时渊恶战许多场,就算武艺高强,身上也有伤。
所以霍苓才会特意在鸡汤里加了补药。
“嗯。”霍时渊看着又长高一截的霍苓,生出一种白驹过隙的感慨。
时间过得太快了。
“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霍时渊端起鸡汤浅抿一口,入口味道还不错,他又一口气把鸡汤喝完,里面的鸡肉没动,把碗放回到桌上问道。
“我闲来无事,跟着先生读读书,跟着奶娘做做绣活。对了爹,我还养了两只鹅。”
养鹅?
霍时渊没有走心,直接顺着她的话道:“到过年的时候可以炖鹅了。”
霍苓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