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一把就挥开了上前来想要拉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回头怒视白老太太,“怎么,老太太还要软禁我们母女不成吗?”
这话说的就太严重了,白老太太哪怕气得心疼肝儿疼,也不能应了这个,连忙就颤巍巍地辩解:“你说这话是要戳我的心哪!我看着俩丫头……”
话还没说完,二太太已经冷笑着转身就走。手里,紧紧牵着黯然不语的越嘉。
如意先行回了长青园,并不知道自己走后,荣华轩里一场大战,两个小姐已经打了起来。等知道的时候,不禁目瞪口呆。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心里头虽然这么想着,还是问明了越嘉越兰的伤势,赶着叫锦儿寻了些上好的珍珠粉出来,和自己一同往冬晴园去看越嘉。
冬晴园里,二太太正心疼地拿着湿帕子给越嘉擦拭伤处,越嘉疼的眼泪汪汪,却还是强忍着不出半点儿声音。
见如意到来,二太太眼圈也红了,咬牙骂道,“这些人,再没有一天安生的!如今嘉儿被伤成了这样,安泰公主的寿宴,定是去不得了。”
如意过去一看,可不是么。越嘉雪白纤细的脖颈上两道很是狰狞的血口子,这会儿外边血迹被擦去,更显得皮肉触目惊心。一时半会的,肯定是好不了的。
“二婶请了太医没有?可别留下伤疤。”如意就担心地说道,“我带了些珍珠粉来,给三妹妹敷上。”
“才叫人去请太医了。”二太太放下手里的湿巾,叫丫鬟收拾了下去,见如意脸上有些愧色,略一沉吟,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叹道,“这很不与你相干,你做什么这副表情?”
如意坐在一旁,“话是这么说,到底是这帖子惹来的事儿。”
“那几个见过什么?四丫头从小就是个抓尖抢上的性子,如何就能看着嘉儿跟着你进宫去认识公主?”二太太心下清楚得很,说到底,不患寡而患不均。虽然说白老太太三太太嫉妒的嘴脸都太过难看,然而若是换过来,越兰能够进宫与公主贺寿,而她的越嘉却是只能窝在府里干看着,她的心里大约也不会平衡的。
可话又说回来,难道这就是她嘉儿的错了?
听听白老太太说的什么话?要么都去要么就都别去?
但凡聪明些的就该知道,这样的机会别人求也求不来,便是越兰嫉妒了,也不该去坏了越嘉进宫的机会。
难道越嘉就不是国公府的女孩儿?她进宫去,与公主相处好了,难道就不是国公府的脸面吗?
再悲愤也没有用,二太太只能咬牙把白老太太她们恨到了骨子里,却终究为女儿感到委屈。
伸手就点了点越嘉的额头,没好气地斥道:“越兰的嘴你不是不知道,何苦跟她一般见识?”
没的失了自己千金小姐的体统。
越嘉倒是没有感到特别的沮丧,相反,温婉的脸上还有几分轻松,“难道我就听她跟老太太一样,出言侮辱我父亲吗?”
她一扬拳头,“父亲既有才名,又是能臣,岂是她一个晚辈能数说的?下回她再敢说,我就还揍她!”
小姑娘对着如意调皮一笑,“大嫂你没看见,我照着她的脸上捶了好几下子呢。”
还暗暗地在越兰腰上拧了好几把。
越嘉偷偷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她脖子上受了伤,不能进宫了,可越兰也别想好受!
越嘉长了十几年,都是按照千金贵女的标准来教养的,平日里琴棋书画,当家理事学的不少。可这打架的事儿,她头一次发觉就这么叫人身心舒爽!从前年纪小,越兰处处爱出头,处处要压着她,她还不觉得怎么样。后来年纪渐渐大了,越兰就仗着老太太宠爱越来越过分,她先前就只忍着。忍得自己都难受。
这一动手,畅快多了!
越嘉就昂起了头,攥了攥拳,下定决心,越兰再敢跟自己叽叽歪歪的,就继续揍!
大哥哥说的果然没错,能动手的时候就别动嘴。
如意哭笑不得,这小姑娘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一时太医来了,给越嘉看过了,还没来得及开药,荣华轩的人就来了,说是四姑娘浑身上下疼得厉害,正打着滚地哭,请太医立刻过去给四姑娘瞧瞧。太医就只留下了两副药膏,嘱咐越嘉外敷内服的,带了药童又奔了荣华轩去看越兰。
“矫情。”二太太冷笑着说了一句。这件事最叫她憋屈的是,还不能大张旗鼓地闹起来。